親眼目睹了寧逸一劍一個斃了兩個宮女的命後,又是如何一劍接著一劍的淩虐著兩個奄奄一息的宮女的,包括洪福在內的所有宮女太監都害怕了。


    他們渾身顫抖,牙齒打顫,臉色蒼白如紙。


    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這位沒那麽年輕的帝王並非他們想象中的那樣隻圖享樂。


    他的手段之狠辣,讓人心驚膽寒。


    每日伺候這樣一位嗜殺成性的帝王,生活還有什麽奔頭了?


    這樣的帝王,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合格的帝王了。


    身居高位者,誰手上沒幾條人命,若隻是普通的殺幾個人,他們不至於這般害怕,可用手上的劍反反複複朝著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宮女刺過去,這樣的的行為不該是一個心有溝壑的帝王該做的。


    這實在是太過殘忍和血腥,令人無法接受。


    即便是那些江湖上以嗜殺聞名的劍客們也做不出此等事來。


    而現在,這位帝王卻如此肆無忌憚地展現出他的凶殘一麵,讓人不寒而栗。


    這樣的帝王,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沒了自製力的掌權者,同那嗜血的野獸一般可怕!


    繼續在這樣的帝王手底下討生活,華國還有什麽未來可言?


    可別小瞧了深宮裏這些看似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們,他們雖然身份低微,但也有著自己獨特的生存之道和信息渠道。


    由於身處深宮之中,他們能夠接觸到各種人物和事件,從而積累起自己的消息來源。


    而這些消息往往是外界難以得知的,因此顯得尤為珍貴。


    試問一下,哪個身處高位的不想著在深宮內院養一些耳目呢?


    圖什麽?


    不過就圖著占個先機!


    此外,這些小人物們在深宮內院曆經了無數的爾虞我詐,早已對人性和權力鬥爭有了深刻的認識。


    他們明白,在這個充滿權謀和算計的地方,隻有不斷地權衡利弊、尋求利益最大化,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富貴。


    所以,當麵對選擇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根據自身利益做出決定,甚至不惜背叛原本的主人或陣營。


    太監總管洪福走後,所有人手上動作不停,可那若有似無的目光都忍不住朝著南方看去。


    宮牆的阻礙終有逾越的那一天,他們這會兒忍不住對寧隼他日揮軍北上多了幾分期待。


    劃江而治的契約書說的好聽點是契約書,說不好聽點,不過是廢紙一張罷了。


    曆史,是強者書寫的!


    強者為王,敗者為寇。


    一個文韜武略、愛民如子、體恤民情……


    另一個不務正業、色厲內荏、濫殺無辜……


    眾人心裏的那杆秤,不知不覺偏了。


    人心,說起來也奇怪,偏了就是偏了,想再給掰回來,可就難於上天咯。


    這是風雪還沒消融,大家消息都沒互通,等到風雪消融了,會有更多偏心的人跳出現。


    天命所歸,還是有一定預兆在的。


    竊國者,終會露出狐狸尾巴來。


    不知道是他們故意為之,還是疏忽大意了,春暖和夏央的屍體被一眾宮女太監大喇喇地處置著,未經處理的血跡走了一路,也滴了一路,很是觸目驚心。


    不出一刻鍾,整個皇宮內院都炸了鍋了,寧逸的殘暴不仁再次得到了印證。


    一個時辰不到,宮內發生的事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京都內外。


    一時間,無論是豪門貴胄還是街頭巷尾、茶樓酒肆,議論紛紛。


    發展到最後,就連過路的乞丐都變得不務正業起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些有的沒的。


    若是有人這會兒經過的話,多聽一會兒的話,就從他們的隻言片語裏聽到寧隼的名字被大家反反複複的提起。


    因著隔牆有耳,保不齊皇帝的狗腿子就蹦出來把大家暗害了,眾人隻敢小聲議論著,沒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京都內外表麵上倒是風平浪靜的一派祥和。


    上至內閣朝臣,下到販夫走卒,明麵上俱是雲淡風輕的很,大家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暗地裏,他們第一次遲來的對先帝生出了幾分歉意。


    如今再看先帝的一生,主打的就是一個聽勸、任人唯賢,還有幾分帝王本不該有的仁心仁德。


    對比寧逸的暴戾恣睢、荒淫無度,先帝的一生都快趕上千古一帝了。


    一個庸碌無為的帝王,再加上幾分自知之明,朝臣們可以勸說,也可以循循善誘,再不濟還能以死相逼。


    但凡上麵的那一位還有一絲絲讓他動容和在乎的人和事,都能撥亂反正,即便不能史書留名至少不會遺臭萬年。


    可對上一個不把人命當命的帝王,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與這樣的人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


    對上這樣的人,什麽突發情況都會發生。


    更何況,對方還是手握重拳的帝王,即便他隻是孤家寡人一個,架不住還是會有人前仆後繼的為了好處給他做狗腿子。


    不過吧,做寧逸的狗腿子,可不見得是件好差事。


    因為,他的心情變換無跡可尋。


    與虎謀皮,風險越大能謀求的好處就越多。


    可另一方麵,謀求好處的前提得有命在啊!


    命都沒了,人間的榮華富貴同一個死人有何幹係?


    人都是怕死的!


    自此以後,這偌大的京都內外,誰對寧逸真心誰又對他假意,一時半會兒不好評啊。


    這一天夜裏,京都萬家燈火通明,徹夜謀劃起給自己和家族留一條後路的事。


    誰也不曾想到過,隻是皇宮內院兩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小宮女之死,竟悄然間讓上至世家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們一顆顆搖擺不定的心都默契的統一了陣線。


    必要時候,換個人來當皇帝吧。


    不出意外的話,前太子就挺實至名歸的!


    誰坐皇位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給世家大族帶來利益置換,誰能給老百姓帶來豐衣足食的生活。


    隻要上下一心,換個帝王,貌似也沒想象的那麽難。


    特別是世家大族,他們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慶幸,慶幸自己雞蛋沒放在一個籃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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