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灝苦笑了幾聲,心想委屈你了。早知道也不該把它帶到陳老板跟前去。齊灝找了一個精美漂亮的小木盒,將這個羽毛圓盤小心翼翼地包好,輕手輕腳把它放進木盒中,為了讓它在木盒中處於最舒適的位置,他甚至還調整了七八次。確定它能完好無損後,齊灝將盒子關上,把小紫鼠提了過來,耳提麵命警告它不能再碰這樣的小木盒。“……吱唧唧?”*第二天,齊灝去見了謝教授,把陳老板合作的事情告訴了外公。謝教授搖了搖頭,“你這是與虎謀皮。”“隻是互相利用,而且我有一種預感……就算他們到了西山,也做不了什麽。”齊灝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族徽。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地方偶爾會像是有一把火在灼燒一樣,讓他感到輕微的滾燙,這種感覺隻是稍縱即逝的。當阿玉摸到這裏的時候,會更加的明顯,不痛,也不難受,甚至會讓他有些動情。就像天雷勾地火一樣,碰撞在了一起。他現在和阿玉一樣不怕火,甚至覺得“火”極為親近,而西山裏,大概會有許多火。第89章 冬眠 農夫與蛇五輛越野車行駛在崎嶇的山道上, 後麵跟著一輛裝滿貨物的皮卡,湛藍色的蒼穹漂浮著幾朵異常雪白的雲,天空仿佛近在咫尺, 越野車從霧靄般的層雲中穿過。車外刮著呼呼咆哮的風, 周邊的景色不斷從窗外快速向後退,眼前一座山接著一座山, 仿佛沒有盡頭似的,遙遠看去,一座銀白的雪山矗立在斜前方。越往西北開,海拔越高,也愈加寒冷, 他們已經到了兩千米海拔以上。車子裏的人穿著一層嚴實的羽絨服。許卓坐在副駕駛,齊灝、阿玉、謝驍坐在後車廂,一個身形健壯下巴上有一顆痣的男人坐在駕駛位上開車, 他們的這輛車,位於車隊的中間,前麵的車輛坐著陳老板本人。穿一身白色羽絨服的阿玉往齊灝的身邊縮了縮,他頭上戴著兔毛帽子,黑色的長發在背後撒開, 整個人都快被裹成球體,就連原本在他肩膀上待著的小銀蛇們, 也都住進了阿玉羽絨服後麵的連帽中, 像是一鍋待煮的蛇煲,從柔軟的帽子上露出可憐巴巴的蛇頭。三條險些就快要冬眠的小銀蛇被穿上了一層紅色的“棉服”。主人阿玉, 和他隨身養著的三條蛇,全都是怕冷的主兒。齊灝坐在旁邊握住他冰冷的手,自己的羽絨服帽子裏傳來幾聲哢擦哢擦的爪子摩擦布料的動靜, 同樣裹著一套紅色小棉襖的紫鼠艱難從“帽宅”中露出粉嫩的小爪子。“吱……”“阿玉?”齊灝將一個熱水袋塞進阿玉的懷裏。阿玉將身體一歪,抱住暖水袋倒進齊灝的懷裏。齊灝摸了摸他的臉,心道阿玉的這一趟歸家之路可真難,現在已經是深秋,各地都開始降溫,逐漸過渡到冬天,而他們這個季節才出發,越往海拔高的地帶去,越是高寒無比,冷冽的風如同刀子一般割在人的身上。齊灝這種從小生活在雲滇的人,也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寒冷,好似整個人被裝進冰箱似的,無孔不入的寒氣順著衣服的縫隙侵蝕你的身體。更別提那些暴露在外的肌膚。齊灝天生體熱,倒還能撐住這樣的嚴寒,而阿玉這隻嗜辣的麻辣小鳳凰,他不僅怕水,他還更怕冷。齊灝摟著怕冷的阿玉,在心裏犯嘀咕:難不成這隻小鳳凰從小生在嚴寒的地區,所以才喜歡吃麻辣湯?阿玉的身體在齊灝的懷裏拱了拱之後,徹底沒了動靜,似乎是睡了過去,齊灝幫他蓋了一層厚毛毯。然而沒過多久,一條白色眼珠的小銀蛇悄悄裹著紅色的棉服從帽子裏冒出頭來,用尖細的尾巴尖戳了戳齊灝的手背。齊灝拿起這條“小銀蛇”放在自己溫熱的掌心裏,幫它捂暖身體,銀蛇細細的一小條,全身都被被他的手掌裹緊,舒適地躺在齊灝的指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許卓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立刻開玩笑道:“齊族長,你這樣給蛇暖身體,小心上演農夫與蛇……”齊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從阿玉的帽子裏拽出來一樣東西扔向許卓,頓時把前麵的許卓嚇得雞飛狗跳。“喂喂喂……有話好好說,不要隨便放蛇啊啊啊,我怕蛇,開車的這位小哥,快來救救我……”“不要影響人家開車,小心咱們車毀人亡。”被扔出去的那條小銀蛇把許卓嚇夠了之後,嘴裏“絲絲絲”吐出蛇信子,盤繞著齊灝的手背重新回到了阿玉的“帽宅”中,裹上自己紅色的棉服,在冬眠與不冬眠的選項中徘徊。“絲……”太冷了,蛇也不愛動。齊灝手心的那條小銀蛇被捂暖了身體後,白玉一般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它的身體動了動,開始整幺蛾子。齊灝拿了一塊雪白的兔毛毯鋪在自己的腿上,把小銀蛇放進去,小銀蛇一會兒在毛毯上“絲絲絲”說些沒幾個人能聽懂的蛇語,一會兒使用不太靈便的蛇尾巴往一個方向指去。齊灝是教阿玉手語的啟蒙者,阿玉又把手勢語言融合進了“蛇語”和“蛇尾”動作中,獨創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蛇語言。它的身體扭過來轉過去,如果它是人的話,恐怕早已經累出一身汗。“絲絲絲……”嫣紅的蛇信子從齊灝的手指上掃過。蛇信子的觸感有些涼。齊灝連猜帶蒙大半天之後才弄明白阿玉的意思,在這一隻搞事情小鳳凰的指引下,齊灝翻出三個烏龜曬背燈,給它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同時打開曬背燈照向它。慵懶的小銀蛇翻出肚皮如同一條死蛇一般癱倒在兔毛毯上,愉快曬著“多重人工日光浴”。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甩著享受。“絲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