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茨抱起酒瓶,咕嚕咕嚕往自己的嘴巴裏灌起來。別的問題已經不重要了,考慮到他喝了這半瓶酒之後,將沒人能控製住他。要知道,在往日大多場合下,包括禮樂坊的歡迎會,他都克製著自己滴酒不沾。這不是沒有原因的。也許是基因作祟,也許是偶然事件……無論如何,他隻要一喝醉,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教訓頗有些丟臉,他不太願意回憶起來,隻能說他從少年時期開始,就明白酒精最好不要碰。這既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別人好。但現在他別無選擇,非得這麽做不可。清涼的液體盡數飲下去,夏茨放下了酒瓶,回味著這並不陌生的口感,冷靜地正視起女皇。5秒的時間正正好,夏茨想宣布勝利,卻發現床上的女皇已經熟睡了,整個人縮在蠶絲被裏,呼吸一起一伏,逐漸趨向平穩。說來也很奇怪,此時此刻,再沒有比她看著更脆弱、更需要嗬護的女孩了。這場難熬的鬧劇總算結束了。夏茨把酒瓶都扔進垃圾桶裏,晃晃略微發熱的腦袋,準備離開這裏。就在這時,旁邊傳來開門的聲響,他回頭一看,是個眼熟的女仆。「莉娜?」女仆緊張地走過來,踮起腳怯於發出聲音。在來到床邊後,女仆仔細查看了婕琳的睡顏,確認她暫時不會醒過來,頓時長舒一口氣。「太好了。陛下總算停止鬧騰了。」女仆莉娜輕步走向夏茨,用細弱蚊蠅的音量告訴他,「您不知道,她從下午開始喝酒,然後一直發瘋到現在,揮退了所有人,就連我也不敢靠近。還好您有應對的辦法,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這是怎麽回事?」夏茨問,「陛下為什麽這樣?」「是壓力。她現在有太多事要應付了。」一個籠統的回複,不過可以想象。夏茨叮囑了莉娜注意她的情況,最好通知調理院的醫生過來看一眼,以後也別讓她碰酒了。莉娜連連點頭,稱這些都是自己的職責,隻是今日疏忽了,才會讓陛下如此失控。最後夏茨確定自己派不上用場,就告辭溜出去,抓緊時間趕回家。但在寢殿門外,杜百斯爵士又出現在夏茨的麵前。「我聽到裏麵發生什麽了。」杜百斯說,「深表同情和慰問。」「呃,謝謝你。」夏茨往旁邊扭去,卻被杜百斯攔住,「那個,能不能讓下……」杜百斯沒聽到似的,笑眯眯地盯著夏茨,那態度不像有敵意,也不像輕易放過他,「聽說你很久了。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薩洛夫那顆石頭動心。」這人可真討厭,夏茨心想,「薩洛夫在哪裏?」「調崗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難怪不在婕琳的身邊……希望這不是因為他。應該不是的吧。夏茨咬住嘴唇,感覺胃部的熱流上湧,逐漸升到臉龐,然後是腦子裏。他知道這是酒勁發作的征兆,若是再不離開的話,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了。夏茨繞過了杜百斯,三兩步就要遠去,結果杜百斯追上來,扯住他的手腕,「嘿,不用這麽急著走吧,我還想多了解」夏茨狠狠咬上了對方的手腕。「啊啊啊!」趁著杜百斯吃痛放開,夏茨頭也不回地跑了。留下原地的騎士難以置信地揉手腕,看那上麵的牙印,錯愕少頃又有些醒悟。真是沒想到啊,原來薩洛夫喜歡這一款,看起來溫柔軟弱,實際像野馬似的暴烈……不過,也許這才更有趣一點。要是沒有挑戰的話,生活還有什麽意思?杜百斯舔舔嘴,露出一個稍顯邪惡和頑劣的笑容。如果夏茨當時回了頭,可能衝著他的笑,就要上去給他一個右勾拳。好在夏茨深知自己喝醉了是什麽德行,那可比婕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故而,夏茨一路上馬不停蹄,飛速趕回家後就將自己鎖在屋子裏,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一切防範措施都被證明是有必要的。夏茨拖著自己去刷牙,中途忘了自己正在做什麽,半小時後爬去床上,突然抽了筋一樣,往後折疊翻滾,結果不出意外地磕到了腦袋。是時候停下了。他反複告訴自己,但是總有一根神經拒絕他入睡。睡個屁,起來嗨!浪啊!青春就是自由的小鳥嗷嗚哇啊啊~後麵是夏茨唱出來的部分,而且一唱就停不下來了。或許是音量不夠大,導致外麵沒人半夜開罵,隻有房門被敲響。夏茨興奮地跑過去,打開門發現是庫魯,當場給了他一個熊抱。「小龍,你終於回來啦!想死我了!」啊……?庫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這麽熱情的迎接。他本以為夏茨已經睡著了,在外麵仔細聽到聲音,這才決定敲門。結果夏茨真的還醒著,而且身上居然散發出一股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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