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森幽幽歎氣:“但願我這次說的真是屁話吧,我也不想嗝屁啊......”他閉眼揉了揉眉心,總覺得管家方才投來的那個眼神並不是個好兆頭。怎麽會被注意到了?他們才來一晚上,跟管家也不過見了兩次麵而已,到底是個環節出了岔子,能被她注意到?***古堡很大,共有四層,每一層的麵積都很寬,四層以上還有一個小閣樓。閣樓大約是許久沒有人進過了,窗戶是鎖死的,進去之後便感覺到空氣的沉悶,木質的家具上堆積了一層細灰,被開門的氣流揚起來浮在空中,落得很慢。這更像一個雜物間,東西很多,乍一看,還有些稻草和棉布紮的假娃娃,坐在雜貨中間,玻璃似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他們。洛雨有些不自在:“我怎麽覺得這娃娃的眼珠子會動呢?我走到哪個方向好像都在和他對視一樣。”“想多了吧,就是個假娃娃,這大概跟旺仔牛奶的原理是一樣的。”鬱森懶洋洋地說。“......鬱哥你可真會打比方。”“你聲音怎麽有點兒啞?”司宣陽蹙眉看向鬱森。“有嗎?我沒感覺啊。”鬱森清了清嗓子。司宣陽走近,手背貼上鬱森的額頭,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有點燙,發燒了。”“啊?”鬱森反應遲鈍地眨了眨眼,“怪不得腦袋有些暈,我還以為是這裏麵太悶了。”“我先帶你下去休息會兒,司楠你們繼續轉轉。”“好。”司楠連忙應聲。司宣陽不由分說地拉著鬱森往樓下走。經過二樓幽暗走廊的刹那,鬱森在恍惚中突然聽見了一道聲音。他頓了頓腳步,望了眼四周,問:“你聽見了嗎?”“什麽?”司宣陽不明所以。沒聽到?是他聽錯了?還是說隻有他自己聽得到?鬱森垂眸:“沒什麽,可能是我燒得幻聽了吧。”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有男有女,帶著調笑的、貪婪的、癲狂的、興奮的各種語調,像一陣陣風似的躥進鬱森的耳朵裏。“好香啊!”“美味的食物,好想嚐一口......”“好甜的味道!”“可以慢慢撕開來享用......”“得把他留給那位......”......這次肯定不會是幻聽了,鬱森站定住腳步,看著司宣陽疑惑的表情,篤定這些聲音就是衝他自己來的,隻有他能聽見。一抹寒意悄然從腳腕蔓延上了胸腔。“鬱森?”司宣陽見他不走了,扭頭拉他,樓梯的拐角處卻在這時候突然躥出一個男人,慌慌張張、腳步淩亂地跑過來,鬱森閃避不及,猝不及防地被他撞到走廊的牆上。肩膀被牆壁上的銅製壁燈硌得生疼,鬱森低罵一聲,捂住肩膀,難以抑製地蜷起身子,冷汗快速地就冒出來了。“鬱森!”司宣陽將他扶住,麵色陰狠地朝著摔倒在地的男人吼:“你他媽沒長眼睛啊!”男人對他的罵聲恍若未聞,坐在地板上慢慢往後縮,全身都在顫抖,嘴唇被嚇得發白,眼神驚懼,眨也不眨地瞪著樓梯口。“鬼......有鬼!有鬼!救命......救我啊......”鬱森倚在司宣陽身上吸氣,耷拉著眼皮,瞥見男人的腳踝處有一條血口子,想起他就是早上在餐桌上吹噓自己昨晚有多麽‘動作敏捷’的趙奇。“什麽鬼啊?吸血鬼?你看到任務對象了?”鬱森拉住司宣陽,示意他先問問情況。趙奇像被嚇破了膽,眼睛一直看著樓梯口,說話語無倫次的:“我聽見了聲音......好多聲音......還有手,他們扯我的腳......好冰......好痛......他們要吃我!他們要吃我!”鬱森若有所思地蹙眉,司宣陽的臉色卻頓時更難看了,他目光沉沉地看了眼趙奇腳踝上的傷口,一言不發地攬著鬱森,將他強硬地帶回房間。“幹什麽?”鬱森莫名其妙地被打斷了思緒,但也不惱他,“想白日宣淫啊?”司宣陽沉默地關上門,將鬱森拉到床邊坐下後,就開始扒他身上的衣服。鬱森懵了:“真被我說中了?不是吧陽陽,這樣對待病人也太殘忍了,還是你覺得發燒高熱的玩起來會比較刺激?”“你又在說什麽騷話?”司宣陽瞪他一眼,把鬱森外套扒下來之後動作就變輕了,小心翼翼地把他領口寬大的t恤從肩膀上扯了一點下來。被撞的地方已經紫了一大片,鬱森皮膚白,皮下的淤血就更顯得觸目驚心。好在沒有破皮的傷口,司宣陽稍稍緩和了眉頭,心裏卻並沒有輕鬆多少。鬱森不催他,雙手一攤,大方得很:“你還想看哪兒摸哪兒?我可以幫著脫。”司宣陽頓了頓,將他領口拉好,冷冷看他一眼:“傻子,你頭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