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森愣了愣:“你不跟我坐一起嗎?”他抬頭看了眼司楠和洛雨,微微蹙眉:“你們準備動手了?”司楠遲疑片刻,點頭承認:“我們跟另外幾個人說好了,到時候合作,他們鏡子玫瑰都是完好的,勝算很大。”“可兩個阮昕的關係牽連我們都還沒弄清楚,萬一失手......”鬱森有些焦躁。“但你的身體不能再拖了。”司楠歎息一聲,看了眼低著頭的司宣陽,這人前些日子在家裏瘋狂地給鬱森治病的樣子他沒有看到,但上午那會兒的崩潰陰鬱模樣,卻把他嚇到了。從小到大,這個弟弟一般都是稍不滿意就暴躁開麥直接動手的,家底的殷實和家庭關係的和睦也不會讓他過早地承受任何毀滅性的痛苦,什麽時候有過那樣的情緒和狀態啊,壓抑絕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抱著鬱森,眼淚一滴一滴地砸下來,整個人處於某個臨界點,讓他在頃刻間就相信,要是鬱森回不去現實世界了,他也將永遠失去這個血脈相連的弟弟。司楠歎息著搖頭,拍拍鬱森的肩膀,安慰道:“這裏的食物很難補充能量,不隻是你,大家體力都在慢慢流失,越拖越難,其他人也希望能早點結束的,才同意一起動手。”瞥了眼低頭垂眸,不發一語的司宣陽,鬱森知道這人在關於他的一些事情上麵是個不折不扣的獨裁者,主意已定,就無法改變。“那你們把我摘開,是想坐第一排,方便動手?”鬱森用食指抬起司宣陽的下巴,盯著他。“......是。”司宣陽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鬱森忽然饒有趣味地勾起一抹笑:“那你怎麽能保證,沒有了你們,在後排有危險的時候,我身邊那些陌生的‘同伴’們,不會把我推出去當炮灰擋箭牌呢?畢竟憑我現在的力氣,應該比女生還要易推倒。”話一說完,他清晰地看見司宣陽的瞳孔猛然緊縮,一把抓住他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手被握得很疼,這段時間下來,小朋友的安全感幾乎都已經沒了,鬱森歎了口氣,不再嚇他:“我就是在說一個幾率極小的可能而已,畢竟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那麽倒黴的,不過......我確實必須跟你們一起坐在第一排。”司宣陽蹙緊眉頭:“不行。”“不行?”鬱森歪頭嗤笑,病氣懨懨的眉宇間卻透出飛揚的神采。“忘了昨天你們個個精神恍惚的時候是被誰弄清醒的了?乖弟弟,沒你身殘誌堅、精神敏銳程度s級的鬱哥哥在,你們還真不行。”作者有話說:鬱森:陽陽,你不行,我行第58章 紅舞鞋(十四)鬱森一句話就讓三個人直接啞火。事實上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一個地方,紅舞鞋女郎的表演舞台似乎具有一種迷惑性,能讓在場的觀眾陷入一種類似於靈魂出竅的狀態,到時候萬一中招,他們又坐的第一排,像個挑釁的位置,人家不殺你殺誰啊?司宣陽想過在身上藏一點尖銳的東西,或許皮膚有刺痛感的話,會不那麽容易被迷惑一些。但這種人為的措施就一定會有風險,到時候若是皮膚表麵的刺痛沒有效果,或是他們在一開始就精神出走了,那便是致命的了。而從這幾次看起來,鬱森的身體強度雖然被削弱,但對某些危險的敏銳度卻似乎增強了,至少比他們強,所以最好的方法,其實就是讓他坐在第一排,和他們一起。但司宣陽還是不願意:“太危險了,我覺得不行......”“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鬱森瞪他,晃了晃腦袋,揚起一抹笑,“我現在恢複些力氣了,也不怎麽暈了,而且到時候我就負責不讓你們昏過去,至於衝鋒陷陣搞刺殺什麽的,也都是你們上,我安全得很,放心吧!就這麽決定了!”他用手捂住司宣陽的嘴,一句話都不讓他說,嘻嘻哈哈地笑著,湊過去和司宣陽額頭相抵,在自己的手背上親了一口,眼睛彎得跟月牙似的:“聽我的。”拗不過他,司宣陽隻得無奈同意,並再三勒令他不準搞什麽危險舉動。-------------------------------------兩小時後,今天的表演開場了。鬱森和司宣陽他們一起坐在第一排,他微微斜著身子靠在司宣陽的肩膀上,借著不亮的燈光偷偷打盹兒,養會兒精神。靠了一會兒後又坐直了,生怕哪個黑暗中的鬼怪覺得他好欺負,到時候第一個目標就是他。他想起昨天死在玫瑰之下的人,想著想著,又突然覺得奇怪,那人應該是在紅舞鞋女郎的表演途中晃神被殺的,可那時候紅舞鞋女郎明明在台上,紅舞鞋也是穿在腳上的,怎麽殺他的呢?難不成遠遠一個眼神就鎖定目標殺掉了?不至於吧。況且根據節目內容和掛鍾給的道具來看,紅玫瑰是殺死紅舞鞋女郎的東西,她應該很害怕這玩意兒才對,怎麽會也用它來殺人呢?除非......用紅玫瑰殺人的另有其人。難道是那位沒有胎記的阮昕?鬱森摸著下巴思忖著,一般這種特殊的人物,都是跟最後的任務有些關係的。阮昕和紅舞鞋女郎長得一模一樣,但臉上沒有胎記,卻有腿傷,而紅舞鞋女郎每次在舞台上演出的時候,又會用厚粉舞台妝將臉上的胎記遮得嚴嚴實實,但這種妝容在現實生活中,肯定不可能帶到舞台下......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替身什麽的:姐姐因腳傷不能繼續跳舞,妹妹替補而上,卻因為容貌的關係,隻能用姐姐的名頭,妹妹舞技精湛聲名大噪,可舞台之下所有的榮光與喜愛,都是加之在姐姐身上的,舞台燈光一滅,妹妹便什麽都沒有,或許還會因為胎記的關係被人恥笑,長此以往,怨氣肯定越積越深。可如果是這樣,那紅舞鞋女郎和阮昕之間應該有隔閡才對啊,搞不好,就是紅舞鞋女郎因為怨恨而害死這滿劇院人的。這樣一來,他們這些人要殺紅舞鞋女郎,阮昕應該高興才對嘛,怎麽反過來殺了他們一個又一個人?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有些頭痛地捏了捏眉心,鬱森輕歎一口氣,右手還是沒什麽力氣,這具身體真的太弱了,連稍微動動腦子都覺得疲倦,別說讓他像第一個喪屍世界那樣隨便跳幾棟樓了。......劇目的順序依舊跟節目單上的一樣,沒有變,幾個表演過去之後,正常的晚餐時間一到,鬱森便覺得胃又開始鬧脾氣了。但他懶得管,痛著痛著就習慣了,其實要說他的神經敏感,那大概也是因為這胃痛給折磨出來的,胃要是不痛,興許他在來這兒的第一天晚上就死翹翹了。他從節目一開始就捏著司宣陽的手指玩,這會兒捏的力度變了些,司宣陽自然猜得到是怎麽回事,湊到他耳邊小聲問:“胃又痛了?”“嗯,想吃山藥排骨湯了......”鬱森無精打采地說。“等今晚結束,明天就可以吃了。”司宣陽回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按壓他虎口的穴位,幫他減輕疼痛。鬱森嘴角勾起一抹笑,瞥了眼身邊的司楠和洛雨,算起來,洛雨都見過司楠的父母了吧,等這次出去了,要不要也跟著司宣陽去他爸媽家嚇嚇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