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原野中,金鯉醒來,轉頭看看四周身體裏感知到在這裏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金鯉微微晃晃頭,意識逐漸清明。


    “我這是成功了,我穿回來了嗎?我真的回來了!回來了!水晶,娘回來找你了!”


    金鯉踉蹌著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卻是堅定的向前走著。寂靜的原野裏回蕩著金鯉激動的叫喊聲。


    在這裏金鯉是不會迷路的,她的方向感極強,頭腦裏似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指引著她不斷地向前,向前!金鯉的步子越發的堅定,速度也越來越快。當黎明的曙光衝破天際時,遠處的青山近處的田野已經可以分辨出色彩,幾隻早起的鳥兒飛過上空,醒來的大地頓時變得鮮活美麗。


    金鯉的視野中已經出現了田地和村落,一串淚水難得在金鯉的臉上滑落。


    “終於快到家了!”


    五日後的早晨,一條身影出現在了落馬山楊家莊村東邊兒的一座普通民宅院門口。


    這個人滿身的髒汙,滿臉的疲憊,認識她的人也許還能看出這是金鯉,不認識會覺得她是個小叫花子。


    現在的金鯉是一身的狼狽,她也顧不得這些,為了盡早的見到奶娘和女兒,她是日夜不停地趕路,這兩天都動用了輕功在趕路,仿佛是女兒在呼喚著她讓她歸家心更切。


    終於看到奶娘家的院子了,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砰砰的劇烈跳著,奶娘怎麽樣,女兒還好嗎?金鯉上前拍響了門環。


    “誰呀?這大清早的有什麽事兒啊?敲得這麽大聲。”


    金鯉聽出這聲音來自於奶娘之口。一行熱淚又流了出來,她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現在的自己怎麽這麽容易落淚了呢?在她的記憶裏她似乎沒流過什麽眼淚。


    院門吱妞一聲響,門打開了一個四十幾歲模樣的婦人出現在了眼前。


    “你……你是誰呀?你怎麽這個模樣?可是想討口吃的?”


    金鯉看奶娘楊春花居然沒有認出自己,心想也不知道自己邋遢成什麽個模樣了,連奶大自己的乳母都認不出自己了。突然從奶娘的身後鑽出一個小丫頭。奶聲奶氣的冒出來句話。


    “你,是我娘嗎?”


    “水晶,可不敢胡說!”


    奶娘立刻阻止了小水晶的話。


    “姑娘,你要是餓了就進來,我給你弄口吃的。”


    “奶娘,我是鯉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鯉兒?不!不是。”


    楊春花又仔細看看眼前髒的如要飯的女人。似乎是有點眼熟。


    “你……你真是我的鯉兒?”


    “奶娘我是鯉兒!”


    “鯉兒啊!你可回來了!我以為你沒了呢!都說你失蹤了,這麽多年你去了哪兒啊?你不回來也不知道給我來個信兒啊,嗚嗚嗚……”


    “奶娘,咱們進屋說,我都快渴死了!”


    小水晶一聽,轉身跑進屋裏。還沒等楊春花和金鯉邁進房門,她的一雙小手抱著一隻裝滿了水的茶碗出來了。


    娘,你快喝!不燙能喝了!”


    看到女兒這麽懂事,乖巧,金鯉眼淚又冒了出來,她伸手接過水碗,一口飲入喉中,隻覺得幹渴的嗓子好過了不少,發出的聲音也清亮了很多。放下茶碗,金鯉一把摟過女兒,也顧不得自己一身的髒汙。


    “水晶,娘的好女兒!你告訴娘,你咋知道我是你娘呢?”


    金鯉心裏納悶,難道真是母女連心嗎?自己離開這裏時女兒還是個八個月的喝奶孩子呢,怎麽可能知道自己,認得自己呢?水晶拉著金鯉的手進了裏間屋,在一個大盒子裏拿出了一張畫像,金鯉看到正是自己讓人給畫的半身畫像。她留下水晶給奶娘時,怕水晶長大了問到親娘,所以就把自己的這幅半身畫像一起留了下來,想著如果女兒能長大,想知道自己的娘親長什麽樣時就可以看到這幅畫像了。


    “唉,你不在身邊,我從小就讓她看著這幅畫像長大的,我告訴她這就是她的親娘,水晶就時常看著這畫像和畫中的娘聊天兒,高興了聊,生氣聊難過了也聊,有什麽事兒都會和你這畫像說一說,所以她對你的樣子是再熟悉不過了。你弄得這麽狼狽,我都沒認出來呢,還是咱們小水晶眼睛尖,一下子就認出你這個親娘了!”


    奶娘楊春花在一旁解說著。


    “金鯉呀,你沒白生養這孩子,咱們小水晶將來一定是個孝順的好女兒!”


    金鯉聽了才明白水晶怎麽一下子就看出自己了,剛又想抱女兒,奶母發話了。


    “鯉兒,你可別抱了!一早上,我們剛換上的幹淨衣服都被你給弄髒了,你快去沐浴換了衣服去,別把你一身上的髒東西沾到水晶身上,讓孩子染了病就麻煩啦!”


    金鯉一聽住了手。


    “娘,我去沐浴。”


    這一聲娘叫的楊春花淚水都冒了出來,她這輩子嫁了入雲家,生了兩個兒子,又奶大了,金鯉。自打入了金府和自己親兒子就不怎麽見麵了。夫家隻知道到日子來取要她的那份兒工錢,每次問到兩個孩子,那男人也隻說都好,直到金鯉十歲那年她回家才知她那個丈夫早已另娶了他人,自己親生的兩個兒子也不認她這個親娘了。楊春花一氣之下要了一紙和離書,回了自己的娘家。在楊家莊和自己爹娘一塊兒過日子。前些年爹娘過世後,隻留下她一個人,莊上人也有熱心的勸她改嫁,她不想再邁那一步了 。一個人就住在這楊家的老宅子裏,靠兩畝地和縫縫補補過日子。到如今她沒有想過再嫁,她心都冷了,自己為了人家生養兩個兒子,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夫家不要她,兒子也不認她,十年掙下的錢也全都給了人家養小老婆了,她什麽也沒落下。


    五年前金鯉找來,把水晶托付給了自己,這才讓她活得有些盼頭。人一有了盼頭,過著就有了勁兒,這幾年自己一個人帶著水晶。家裏家外的忙。也算把這孩子給養得好好的。她是把小水晶當成自己的親外孫女兒養的。金鯉的那一聲娘。聽的怎麽能讓她不激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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