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司徒放和青木逃出宰相府,還沒有走兩步,隻見一個人影一閃,對他們喊道:“前麵有官兵巡邏,快跟我來。”


    司徒放一眼瞥見那人腰間係的布帶,上麵赫然繡了一朵金黃色的重瓣菊花,心下了然,便跟了上去。


    那人輕功十分了得,對城中路線十分熟悉,左穿右插,帶著他們來到一處隱蔽的宅子。


    守門的見了他,忙打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三人來到一間花廳,那人扯下臉上的黑紗,跪在青木麵前,畢恭畢敬地說道:“青木殿下,司徒都尉,在下終於找到你們兩個了。殿下請上座。”


    原來這裏就是菊花營在京都的據點。


    青木問他:“我們易了容,你怎麽認得出來?”


    那人笑道:“其實你們在酒樓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們了,一路上跟過來,到了宰相府牆根。我以為你們暫時安全,正要回去稟報,誰知你們很快就出來了,雖然易了容,但身形衣著未變,我怎麽認不出呢。”


    三人均哈哈大笑。


    司徒放對他說:“你們還是想辦法早日把我和殿下送出城外。夏侯將軍必定十分想念殿下。”


    “這個盡管放心。你們稍坐片刻,我去請營長官過來商議。”


    李十郎帶兵出征之日,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帶上薛護衛,而是讓他休假回家待命。


    薛護衛明白自己不再為李十郎所信任,天天在屋裏喝悶酒,長籲短歎,隻恨葉小紅毀了他的前程。


    至於薛護衛把葉小紅領回家去,他家娘子如何哭鬧,葉小紅又如何挖空心思搶奪管家權,先不管他們。


    卻說宰相府裏,平城公主催促李總管:“怎麽還不讓生?我這裏快瞞不住了。”


    “侯太醫正在給玉簪調養身子,應該快了。如果強行催產,大人沒了無所謂,就怕小的也活不了,那樣豈不是更麻煩?”


    平城公主說:“你去跟侯太醫說,隻保小的就行了,大人死不死的無所謂。你懂本公主的意思嗎?”


    李總管如何不明白,不就是最好讓玉簪死嗎。玉簪死了,這她生下來的孩子不就完完全全屬於她公主一個人的了。那樣的話,以後就沒人和她爭了兒子了不是?這一招可真毒啊。


    可惜玉簪這個蠢婦,還以為她給公主生了兒子,母憑子貴,公主會對她另眼相看呢。沒想到很快連命都沒有了。


    李總管跑去玉簪暫住的宅子,把侯太醫叫來,如此這般吩咐了。


    侯太醫膽子小,嚇得忙擺手:“害人的事我可不敢做,你們還是另外找人吧。”


    李總管奸笑兩聲:“你如今是騎在馬背上了,脫不了身啦。公主是什麽人?那是當今皇帝的愛女,你敢得罪她?不要說你腦袋保不住,就連你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她的手上呢。還不乖乖給我聽話,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誰知隔牆有耳,這話正好被玉簪的丫鬟小鹿兒偷聽了去。


    她忙忙地跑來告訴玉簪:“姨娘還是趕緊逃命去吧,公主要害你性命呢。”


    “胡說,我給她生孩子,她感謝我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要害死我?你一定是聽岔了。”


    小鹿兒急的分辨:“千真萬確,公主要得是你肚子裏的孩兒,你死了,她就沒什麽顧慮了。”


    玉簪聽得一身冷汗,忙問她:“你說該怎麽辦?我這個樣兒能逃到哪裏去?再說還有李總管的人守著呢。”


    小鹿兒說:“他們今晚就要喂你吃催胎的藥,等你生下胎兒之後,侯太醫就會喂你吃毒藥,說是產後大補身子的補藥,你千萬不要喝就是了。”


    “他們既然誠心要害我,難道不會用強?”


    “奴婢有一方法,可保姨娘無虞。”


    “快說!你若保全了我母子的性命,我以後就把你當親妹妹看待,絕不辜負你。”


    小鹿兒伏在玉簪耳邊說了。


    玉簪歎了一口氣:“隻好如此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若能逃出生天,必報此仇。”


    李總管見小鹿兒從玉簪房裏出來,要上街,便問何事。


    小鹿兒說:“玉簪姨娘想吃蒸糕,讓我上街買去。”


    李總管哪有心情管她,便讓她出去了。


    小鹿兒叫了一輛馬車,來到侯太醫的家裏,正好碰上他提著藥箱出門。


    “我正要往你們那邊去呢,怎麽你又來了?”


    “太醫請借一步說話。”小鹿兒閃進門內。


    侯太醫隻得讓她進了屋。


    小鹿兒冷笑道:“太醫和李總管商量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


    實話跟你說吧,玉簪姨娘懷孕,慕容駙馬爺早就知道了,隻是礙於公主的麵子,所以不說破而已。


    反正都是他的血脈,認誰做媽還不都是一樣?何況公主是主母,姨娘生的孩子本來就該喊她母親。


    你們如果把姨娘毒死了,駙馬自然不能把公主怎麽樣,但是要收拾你和李總管,簡直是輕而易舉。”


    侯太醫聽了,嚇得臉色煞白,問她:“依你說該怎麽辦?”


    “這個容易,等下你去給姨娘催生,胎兒下來後,假裝把補藥當成毒藥給她喝了,她死不死也不關你的事了。


    姨娘說了,等她平安回到宰相府,自然會在駙馬身邊給你美言,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李總管那裏怎麽交代?”


    “這個太醫不必操心,我來之前就跟他說好了。他隻當不知道。”


    侯太醫正擔心下毒害人今後對出來要吃人命官司,聽了這話,如何不答應?


    李總管得空跑回牡丹園去見平城公主,說:“公主大喜,侯太醫終於答應要給玉簪催產了,預計今夜就可生產。”


    平城公主天天在肚子上綁枕頭,心裏七上八下,坐臥不寧,又怕慕容青鬆看出端倪,聽了此話,如何不歡喜?


    她忙說:“這可解了我的大圍了。今兒個去萬壽堂給老太太請安,那碧羅小賤人故意在大家麵前,有意無意地問我,說不如換一個太醫來看,恐怕懷的是死胎。把我氣得不行。”


    一邊喊小翠進來:“你去告訴老太太,說我胎動,恐怕這幾日就要生產,不方便再去給她請安。”


    小翠答應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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