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言差矣!你若去玉陽,身份必定暴露,不但宰相府一家老小會命喪黃泉,夏侯煊的軍隊也會受到皇軍更加猛烈的攻擊。”


    慕容青鬆冷笑道:“你又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夏侯煊手上的兵力雖說比皇軍少,但貴在精,戰鬥力比一盤散沙的皇軍強多了。


    夏侯煊以少勝多的戰績難道還少麽?”


    “怕就怕狗皇帝狗急跳牆,同北邊的韃子勾結,結成聯盟,那時夏侯煊就難以應付了。何況偽朝還有像李十郎這樣的英雄人物。”


    慕容青鬆心裏一驚:“我倒沒有想到這一層。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碧羅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從內部殺出來,方能土崩瓦解。


    不如公子依然留在京城做夏侯煊的內應,利用自己的身份擾亂朝綱,裏應外合,那麽複國大業就指日可待了。”


    慕容青鬆聽了碧羅一席話,如同暗夜裏看見一顆明星,豁然開朗,禁不住握住碧羅的雙手,激動地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可真是我的良師也!”


    碧羅連忙抽出雙手,臉頰緋紅。


    慕容青鬆自知失態,不好意思地用手撓了撓頭:“我一時情急,就顧不得禮儀了,請勿見怪。”


    突然想起一事,忙問碧羅:“你到底是誰?為何如此維護前朝?又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


    碧羅笑道:“奴家不是跟你說過,我的父母家人在當年的動亂當中被叛軍無辜殺害,因此深恨偽朝。


    何況人各有誌,有人擁護當朝,自然就有人思念前朝,並不是什麽奇怪之事。


    至於你的身世,我也是猜出來的。公子既然不否認那就是真的了。


    公子切記不要暴露你的身份,特別是在平城公主麵前更要謹慎言行,千萬不要露出破綻。”


    慕容青鬆點頭答應。


    又問:“夏侯煊又如何知道我是他的內應呢?就算知道了,我又怎麽和他們的人聯係?”


    “不必擔憂。”碧羅微微一笑,“南邊有紫桐,她自會告知夏侯煊你的真實身份。


    我聽說夏侯煊在京都安插了細作,叫做‘菊花營’。他們腰帶上繡了一朵十六重瓣的菊花,用作內部相認的暗號,別人一概不知。


    你在外麵好生留意他們,不愁聯係不上。”


    慕容青鬆越想越奇怪,正要詢問碧羅為何她知道菊花營的事,突然牆外燈火輝煌,人聲嘈雜,一個聲音高喊:“捉奸捉雙,拿賊拿贓。給我把前後門都堵死了,不要讓他們跑了!”


    慕容青鬆和碧羅大驚,急忙快步走出暖閣。


    院門早已被人撞開,李總管領著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衝了進來。


    慕容青鬆忙拉著碧羅跑進竹林深處躲了起來。


    那些人搜遍了屋子,一無所獲。


    隻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想必是躲進竹林去了,公主快讓李總管帶人進去搜查!”


    原來是玉簪的聲音。


    眼看著火把晃動,人群漸漸就要搜到他倆躲藏的地方,慕容青鬆對碧羅說:“不要怕,我出去對付他們。”


    碧羅突然想起之前朱珠兒進出竹林居所穿的狗洞,忙拉住慕容青鬆:“這竹林深處靠近院牆的角落有個狗洞,我們從那裏鑽出去吧。”


    慕容青鬆聽了大喜。


    二人忙摸了過去,找到狗洞,爬出牆外,幸喜外麵無人。


    原來這狗洞比較狹小,後來經過日曬雨淋,野畜穿行,洞口又坍塌了一些,足可以供成年男子通過了。


    慕容青鬆拍了拍碧羅身上的泥土,笑道:“好險!”


    突然一個聲音冷冷地傳來:“確實好險。若非此處有一個狗洞,你們今晚就身敗名裂了。”


    二人大驚,抬頭一看,隻見一個俊男立在月色當中,一張臉煞白。


    “二爺!”


    “弟弟!”


    碧羅和慕容青鬆脫口而出。


    此人正是慕容光華。


    碧羅走過去拉著慕容光華的衣襟,急切地說道:“二爺誤會了,你聽我解釋。”


    慕容光華喝了一聲:“你還不離開這裏,難道要等那些人抓住嗎?”


    說罷拉起碧羅就跑開了。


    慕容青鬆想了想,不如我還是回去竹林居院內,狠狠羞辱那幫別有用心的家夥。


    於是他複又鑽過狗洞,回到竹林內。


    尚未走到暖閣處,就見李總管領著幾個家丁,高舉火把搜了過來。


    熊熊的火光把他渾身照的透亮。


    慕容青鬆罵道:“混賬奴才們,大晚上吵吵嚷嚷的,興師動眾,成何體統!難道又見鬼了不成?”


    李總管一邊彎腰請罪,一邊訕笑道:“駙馬息怒,是公主派我們過來搜尋捉拿奸夫淫婦的。”


    慕容青鬆冷笑道:“搜到了嗎?”


    李總管隻得答道:“沒有沒有,隻見到駙馬一人而已。”


    “你意思是說我就是那個奸夫了?”


    “不敢不敢!公主正在前廳,駙馬趕緊過去吧。”


    一邊又使眼色給家丁,讓他們再搜。


    慕容青鬆冷笑道:“給我仔細搜好了,看看有沒有淫婦藏在竹林裏。如果找不到,我可是不依的。”


    嚇得李總管連忙跪在地上:“駙馬誤會奴才了,奴才哪敢懷疑駙馬偷情。我們都搜遍了,這院裏除了駙馬,並無第二個人。”


    “哈哈哈,那你們這幫狗奴才難道是鬼不成?”


    “不不不!”李總管一時語塞,灰溜溜地跟在慕容青鬆的屁股後麵來到前廳。


    慕容青鬆果然看見平城公主端坐正位,玉簪和碧玉分列兩旁。


    慕容青鬆對平城公主冷笑道:“公主幾時有這等閑心,想起來竹林居散心?”


    平城公主冷哼一聲:“駙馬明知故問。你做的好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又問李總管:“人呢?找到沒有?”


    李總管搖了搖頭:“隻找到了駙馬爺一人。”


    “沒用的奴才!一群廢物!給我再好好搜一遍!”平城公主罵道。


    李總管嚇得連忙退下。


    平城公主見慕容青鬆一臉嘲諷,笑道:“你也別得意,有人親眼看見你和碧羅這個賤人一前一後進入竹林居幽會。


    你到底把這個賤人藏到哪裏去了?如不交出來——”


    “又如何?”慕容青鬆挑起眉毛問道。


    “我就會告訴父皇母後,說你欺負我。”


    言畢眼圈一紅。


    慕容青鬆怒道:“究竟是哪個狗奴才要討你的好,跑到你麵前誣告我?”


    碧玉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駙馬沒做過,何必怕人誣陷。”


    “那就讓他出來對質。”


    正鬧著,衛國夫人和玉真也到了。


    平城公主起身讓座,哭道:“老太太太太一定要為媳婦做主啊。”


    說完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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