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羅聽了,便問:“夫人說的難道就是那個叫青鸞的丫鬟?”


    “正是她了。我家老爺一大早就去衙門報官去了。”


    一邊落淚:“這青鸞雖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卻把她當女兒看待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去看一看洛璃小姐吧,也好安慰一下她。”


    孫夫人便陪著碧羅來到洛璃小姐的閨房。


    洛璃躺在床上,臉也不洗,頭也沒梳,飯也不吃,愁容滿麵,閉著眼睛,隻顧哀哀哭泣,誰來也勸不好。


    孫夫人坐在床頭,對洛璃說道:“軒轅公主來了,還不起來拜見,太失禮了。”


    碧羅忙道:“不必了。”


    洛璃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麵前的碧羅,突然驚呼一聲:“你怎麽和青鸞如此相似?”


    屋內的人均大驚失色。


    其實自從孫夫人見了碧羅,便已發現青鸞和她極為相似,隻是碧羅貴為公主和將軍夫人,她怎麽敢將一個小丫頭和她相提並論,因而並不說明。


    誰知這洛璃偏偏冷不防說了出來。


    孫夫人生怕碧羅惱怒,忙對洛璃嗔道:“小孩子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些什麽?將軍夫人何等身份,豈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所能比擬的?”


    又對碧羅道歉:“我家洛璃思念青鸞糊塗了,眼神恍惚,說出這樣的混賬話來,還請公主見諒。”


    碧羅忙道:“這有什麽?世上模樣相似的人多的是,或許這青鸞真的是有些似我呢。”


    便問洛璃:“你倒說說,青鸞哪些地方像我呢?”


    “哪裏都像,除了你比她大,簡直一模一樣。”


    孫夫人連忙喝道:“胡說,不過眉眼些許有些相似罷了。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


    碧羅聽了,心道:“難道青鸞真的是香葉?否則這世上又豈會有和我如此相似的人來?”


    突然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來什麽,忙扶住冬雪的肩頭。


    眾人見她突然變色,以為是惱恨洛璃拿她和一個卑賤的小丫鬟相比,都惴惴不安,生怕她怪罪下來。


    碧羅對冬雪說道:“我突然有點頭暈,大概是昨夜在湖邊亭子久坐吹風,受了些風寒,頭痛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孫夫人忙道:“既是這樣,那還請公主趕緊回將軍府,好請太醫診治。”


    碧羅說道:“不妨事,我這頭痛病吹不得冷風,先借你家空房一間用用,容我躺一躺再走。”


    孫夫人聽了,忙讓丫鬟們把自己的臥室收拾出來,讓碧羅進去歇息。


    她自己親自守在廊下,不準一個人靠近。


    裏麵靜悄悄的。


    良久,冬雪從裏麵出來,對孫夫人說道:“我家夫人睡著了,不便喊醒她。請夫人幫忙守著,不許有人打擾。奴婢這就回去將軍府取藥過來。”


    孫夫人聽她鼻音濃重,好像捏著嗓子在說話,以為她是擔心碧羅被嚇的,也不以為意,忙說:“姑娘盡管放心去吧,這裏有我呢。”


    又要叫人送她。


    冬雪急忙推辭,說:“我自去門口找我們家的馬車就好。”


    於是道了謝,匆匆離開,走到一處小花園,趁人不備,一個人偷偷往後門走去。


    幸喜後門無人看守。


    她推門而出,來到街上,雇了一輛馬車,便朝碧雲寺的方向行去。


    原來此人正是碧羅。


    她來翰林府之前,早已隨身攜帶了化妝易容的材料,放在衣袖裏麵。


    剛才不過是裝病,等和冬雪進了孫夫人的臥室,她便和冬雪換了衣裳,妝成冬雪的模樣。


    還好孫夫人是第一次見她和冬雪,並不是十分有印象,因此勉強混了過去,否則就算你易容術再高超,終究不是一個人,熟悉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碧羅進了碧雲寺,來到上次那處池塘,隻見一個人坐在石頭上,見她過來,站起身,拱手說道:“中郎將司徒放見過公主。”


    碧羅詫異道:“怎麽是你?”


    司徒放連忙跪地:“是在下假托慕容公子的名義約你出來的,還請公主恕罪。”


    碧羅冷哼一聲:“說吧,青鸞是不是在你手上?”


    “公主怎麽知道?”


    “如此說來,還真是的你們劫持了張翰林家的青鸞了。你這樣做就是為了逼我出來見你嗎?”


    “不如此,不能移動公主大駕。夏侯將軍有令,要在下務必將公主帶回玉陽,否則提人頭去見。還請公主體諒在下的難處,跟我回玉陽吧。


    菊花營安排的馬車早已等在外麵,我們即刻就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麽說,你也要劫持本公主了?我問你青鸞在哪裏?”


    司徒放答道:“青鸞已在城外,就等公主前去匯合。”


    碧羅冷笑道:“我若不答應呢?”


    司徒放站起身,說了一句:“那就隻好得罪公主了!”


    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碧羅身邊,點了她的昏睡穴。


    碧羅身子一軟,倒在司徒放的懷裏。


    司徒放抱起她,飛一般跑出了碧雲寺。


    一輛馬車飛奔而來,接上他兩個,朝城外疾馳而去。


    而在翰林府內,李侍衛久不見內室動靜,便叫了一個跟隨的媳婦出來問話,說是夫人頭痛,舊疾複發,還在翰林夫人房裏睡覺未醒。


    李侍衛問那媳婦:“冬雪呢?快叫她出來說話。”


    媳婦連忙跑進去喊冬雪。


    到了孫夫人臥房門口,朝裏喊道:“冬雪。”


    孫夫人忙道:“你家冬雪不是回去拿藥去了嗎?現在還沒回來呢。”


    媳婦又跑出去告訴了李侍衛。


    李侍衛怒道:“放屁,她出門怎麽我不知道?難道這裏麵有詐?快去裏麵看看公主還在不在。”


    也顧不得許多,自己親自提劍朝內院走去,一路上嚇得翰林府裏麵的女眷們紛紛躲避不及。


    李侍衛見了孫夫人,見了禮,說道:“夫人快進去查看查看,我家夫人是否還在裏麵。”


    孫夫人聽了十分奇怪,也不敢追問,隻得推門而入,卻見一個人躺在被窩裏麵,蒙住臉。


    孫夫人喊了兩聲公主,那人隻不答應。


    孫夫人隻好說:“外麵李侍衛立等公主說話呢。”


    被窩裏那人這才坐了起來,身上穿著碧羅的衣裳,卻是冬雪。


    一眾人都大驚不已。


    李侍衛聽得裏麵驚呼,衝了進來,見是冬雪,心裏明白了大半,喝罵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冒充夫人。快說,你把夫人藏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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