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溫存過後,夏侯煊問碧羅:“那個叫慕容青鬆的男子,他真的是陛下的親兒子,是你的皇兄?”


    “他是不是,駙馬難道不比我更清楚?他母親曾是父皇的妃子,後來因為與人私通,被趕出了皇宮。她父母因此深恨父皇,成了反叛的急先鋒。”


    夏侯煊冷笑道:“那也未見得他就是你的皇兄呢。他母親水性楊花,是個出了名的蕩婦,連和尚都敢勾引,焉知這人不是她與和尚私通生下來的野種。”


    碧羅心中一沉:“看來駙馬已有疑心,害怕慕容青鬆將來會和他的爭皇位。雖說現在他推我為女皇,實際也是暫時以我的名號號令天下。待到推翻偽朝,我自然就會讓位給他了。”


    於是也笑道:“駙馬何必掘地三尺,打破砂鍋問到底呢。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雖不是我嫡親的哥哥,也是我叔叔親王之子,是我的堂兄。駙馬不可懷疑他反叛朝廷的誠心。


    此人一向厭惡功名,但為了複國大業,他現在也入朝做官去了。目的就是和義軍來個裏應外合,加速偽朝的覆滅。”


    夏侯煊用手掌托起碧羅的下巴:“公主看好的人豈會有誤?我不過也是白擔心。神京菊花營來報,說慕容青鬆準備要刺殺李十郎呢。”


    碧羅身子一震,就要從夏侯煊的懷裏掙脫出來。


    夏侯煊豈會感受不到?


    他摟緊碧羅,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公主知道我聽說慕容青鬆準備刺殺李十郎的消息有多開心嗎?”


    碧羅一言不發。


    “公主心疼了?”


    “不不不!”碧羅忙道,“國家大事輪不到我這個小女子說話,這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不必問我。”


    夏侯煊嘿嘿冷笑兩聲,親了一口碧羅的臉蛋,笑道:“公主所言甚是,男人們之間的事就讓男人來解決吧。其實最好讓我活捉李十郎和慕容光華,我會給他們兩個好好淨身,讓他兩個做宮內太監,天天看著我和你恩恩愛愛。哈哈哈!”


    碧羅心中一寒,喊道:“駙馬又來了。老是這樣,你沒瘋我也瘋了,不如你幹脆殺了我算了。”


    說完賭氣躺床上睡覺去了。


    夏侯煊冷哼道:“還說不心疼他們,我不過開一個玩笑,你就做出這番模樣出來,真要殺了他們,你還不得天天上他們的墳頭去哭喪?”


    心裏一股怨氣在他腦門轉來轉去,一狠心,也不理碧羅,自己徑直出來,到了內書房,喊道:“端茶來!”


    冬雪連忙端了一杯熱茶過來。


    夏侯煊見是她,火氣上來,一揮手打掉她手中的茶杯,茶杯哐當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熱茶灑在冬雪手上,燙的她哎喲一聲,又不敢吭聲,連忙蹲下身子去撿拾打碎的瓷片。


    夏侯煊越發來氣,喝道:“我聽說你這賤婢既服侍過慕容光華,又服侍過李十郎,那你就說說,本將軍比他們兩個如何?”


    冬雪忍住痛,隻得答道:“自然是將軍更加出色了。神威將軍和大理寺卿比之將軍,不過是螞蟻比大象,不自量力。”


    夏侯煊哼了一聲:“我隻怕你是口是心非。”


    又喊道:“秋蟬去哪裏了?”


    隻聽秋蟬在外麵答應一聲:“奴婢在這裏呢,將軍找奴婢何事?”


    秋蟬進來看見此等情形,心裏明白了個大概。


    她嗬斥冬雪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毛手毛腳的,萬一燙著將軍,你十條小命也擔當不起。”


    夏侯煊揮一揮手:“讓她下去吧。”


    冬雪連忙捧著碎瓷片退了下去。


    夏侯煊問秋蟬:“近日可有異動?”


    秋蟬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奴婢正要稟報將軍知道呢。今天我去找公主回來,不小心偷聽到一個天大的秘密。”


    “什麽秘密?”


    “司徒大人在外麵藏了一個少女。”


    夏侯煊聽了,哈哈大笑:“食色性也,男人的通病,這算哪門子的天大秘密?不過司徒放也真是的,明裏給他美人他不要,裝的跟個聖人似的,誰知暗地裏這樣風流。


    不會是勾欄的妓女吧?”


    秋蟬急道:“將軍莫笑,我說的秘密可不是這個。”


    夏侯煊見她神情嚴肅,不像是說笑,便正色道:“難道他藏起來的這個少女有什麽來曆?”


    秋蟬點點頭:“這位少女是公主和李十郎的親生女兒。他們把她藏起來,是怕將軍你知曉後怪罪公主。”


    “什麽?”


    夏侯煊站起身,身子打抖:“此言非虛?”


    “公主親口承認了,難道還能有假?連青木殿下也已經知道了,單瞞著將軍一個人呢。奴婢為將軍鳴不平。”


    夏侯煊臉色鐵青,沉默了好一會才對秋蟬說:“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要對任何人講起,隻當沒有跟我說過。”


    秋蟬退下後,夏侯煊一腔憤懣無處發泄,一個人來到院內花園獨坐。


    草叢裏蟲子啾啾地叫著,杜鵑花不要臉地開滿了紅的白的花,俗不可耐,之前那種孤獨淒涼的感覺仿佛又回來了。


    好啊,我夏侯煊的老婆和別的男人亂搞也算了,居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背叛了我,同他母親一起合夥欺騙我,把我當傻瓜。


    這還不算,她居然利用自己的美色,把我的心腹都收服了。


    長此以往,我夏侯煊豈不成了孤家寡人,被她架空了?


    好一個狠心的婦人,我早知道你不是真心歸來,隻怕還在妄想和那兩個男人再續前緣呢。


    別做你娘的春秋大夢了!


    夏侯煊在園子裏枯坐了半日,隻見冬雪匆匆而來:“公主到處找駙馬不見,十分擔心,原來在這裏賞花。請駙馬回去吧,公主要和駙馬商量為你做壽呢。”


    “知道了。”


    夏侯煊不耐煩地起身跟著冬雪去了。


    一路上,春色撩人,落英繽紛。


    夏侯煊心內歎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人生難道果真如此嗎?可我的心為何從未改變呢?”


    玉陽城裏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裏,走來了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一襲書生打扮,儒雅有禮。


    他來到一所宅院,在緊閉的大門上叩了幾下。


    不一會兒,大門從裏麵打開一條縫,一個中年婦人問道:“官人是誰?要找哪一位?”


    此人正是林大娘,而敲門的書生,卻是喬裝打扮的夏侯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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