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雙黃了臉:“不用說,一定是剛才那個家夥偷去了。這可怎麽辦啊?


    老天爺,你為什麽總是和我們作對,難道還嫌折磨我們不夠麽?”


    說罷忍不住流下淚來。


    小雙心道:“看來投靠李十郎這步棋是走錯了,當初還不如去玉陽找青木。沒想到京城這麽大,居然沒有我們姐妹二人的立足之地。”


    一籌莫展之際,小雙看著淚流滿麵的大雙,有一粒陽光站在她耳朵上吊掛的銀耳環上麵,閃爍著刺目的光。


    “別哭了!”小雙笑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你還笑,我們就要流落街頭了。”


    “沒那麽容易!”


    小雙將自己耳朵上的耳環摘下,又從發髻裏取下一根銀簪子,笑道:“這不就是錢?快把你頭上的首飾也摘下來給我。我們拿去當鋪換錢。”


    二人找了一家當鋪,用首飾換了三兩二錢銀子。


    “接下來咱們要去哪裏呢?不如回家去吧,好歹李家村還有一畝三分地,自做自吃,橫豎也餓不死。”


    大雙扭頭說道:“打死我也不想回李家村那個鬼地方了。


    你不知道,村裏人看我的眼光,就好像我沒有穿衣裳似的。


    特別是那個朱二娘,到處宣傳,說我被幾十個土匪輪番糟蹋,好像她親眼看見一樣。你叫我的臉往哪兒放?


    好妹妹,咱們就在京城住下來吧。這點錢,夠我們租房子了。京城人雖然多,但都不知道我的過往,我好歹也有活下去的勇氣。”


    “如果找不到事做呢?”


    “大不了賣身入青樓,憑你我的容貌,當個頭牌也是有餘的。”


    “呸!好沒正經。”小雙啐了一口,“姐姐爭氣一點吧,不說努力上進,盡想這些下流肮髒的事。”


    大雙歎道:“說不得了,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我隻有破罐子破摔了。你難道沒看見我們這一路上過來,有多少人餓死在路邊,成了野狗的口糧。”


    小雙聽了,心裏一陣疼痛。


    不知她兩姐妹前途命運如何,此處暫時難曉。


    卻說慕容青鬆逃出神京,一路南下,終於到達了玉陽。


    夏侯煊接到下屬稟報,說慕容青鬆求見,冷笑道:“本王正要唯他是問,他自己倒來了。請他進來!”


    二人初次相見,均在心裏說道:“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他生得如此豐神俊秀,高貴儒雅,倒比我不差。”


    慕容青鬆本來心高氣傲,又自持是皇族,見了夏侯煊也不下拜,隻是拱手說道:“皇族之子甘青鬆見過夏侯駙馬。”


    夏侯煊笑道:“公子不是複姓慕容嗎,怎麽改姓甘了。突然之間改姓,本王竟有些不適應呢。”


    慕容青鬆臉上一紅:“本人從小因隨母姓,所以姓慕容。如今既然公開了我的真實身份,正本清源,不過是恢複我甘氏皇族本來的姓氏罷了。”


    “我聽說你母親因為犯了大錯,是被先皇驅趕出宮的。不知令堂所犯何罪,以至於被廢出宮?”


    夏侯煊有意要讓慕容青鬆難堪,因此步步緊逼,言語十分犀利。


    慕容青鬆冷笑道:“此乃我家私事,不必為外人道。我想王爺身為大丈夫,大概也不會對這些後宮女人的陳年往事感興趣吧。”


    夏侯煊哼了一聲,說道:“本王不過是要確認慕容公子是否真的是皇室血脈罷了。殊不知有多少雞鳴狗盜之徒為了榮華富貴假冒皇族子弟,四處招搖撞騙,敗壞皇族的名聲。”


    “你!”慕容青鬆氣得七竅生煙,“夏侯煊,你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嗎?我有沒有招搖撞騙,問過安寧公主便知。


    你不過是我甘家的駙馬,依附於皇室,方能飛黃騰達,不思感恩,竟敢對皇族子弟如此無禮。”


    本王依附你們?笑話!若沒有我夏侯煊,你們甘家的人早死絕了。


    夏侯煊心中雖惱,麵上卻笑道:“本王不過說笑兩句,融洽一下氣氛,公子又何必惱我?快快請坐!”


    慕容青鬆哼了一聲,氣鼓鼓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了。


    夏侯煊冷笑道:“公子在朝廷做我義軍內應,提供了不少情報,功勞著實不小,理應嘉獎。”


    “豈敢,豈敢!”


    你以為本王真的要獎賞你呢,做夢吧。


    夏侯煊冷冷地說道:“隻是這一次,京城菊花營居然被朝廷一網打盡,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也罷了,何以公子能夠全身而退?”


    慕容青鬆知他懷疑自己,回道:“我也是僥幸逃脫,事情變化太過突然,實在來不及通知菊花營撤退,確實是我的罪過。”


    夏侯煊幹笑兩聲:“呃,怎麽能怪公子呢?都怪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慕容光華。此人六親不認,簡直是一條沒人性的惡狼,本王遲早會宰了他給菊花營的人報仇。”


    正說著,外麵有人進來稟報:“二位公主來了。”


    慕容青鬆聽了,臉上喜悅頓顯,忙起身要出去迎接。


    碧羅和紫桐早已走了進來。


    碧羅激動地喊道:“皇兄!”


    “皇妹!”


    紫桐見了慕容青鬆,神色間頗為尷尬。


    因有夏侯煊在旁,慕容青鬆也不便和她說話。


    碧羅道:“皇兄死裏逃生,實乃大幸。妹妹已在紅葉閣備下薄酒,給皇兄接風洗塵,壓壓驚,咱們快去吧。”


    剛走至門口,碧羅突然想起冷落了夏侯煊,便回頭笑道:“王爺如無他事,也請一起過來吧。皇兄是義軍的大功臣,王爺理當陪酒。”


    夏侯煊正為自己受到冷落而惱怒,又聽碧羅如此說話,越發氣起來,心道:“我且先讓你三人盡情地樂,哭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於是強堆笑臉:“我還有軍務要辦,就不陪慕容公子喝酒了,日後有的是機會。你兄妹三人久別重逢,好好聚一聚吧。”


    紅葉閣裏,酒過三巡,碧羅問慕容青鬆:“皇兄和慕容家的人翻了臉,與朝廷決裂,平城公主和天驕怎麽辦呢?”


    “在國家大義麵前,個人私事算得了什麽?放心,有光華弟弟在,他們不會有事的。”


    “光華還好嗎?”


    碧羅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很好,臨行前還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呢。其實你和光華弟弟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了。要不是李十郎從中攪局,你二人也不至於天各一方,空勞牽掛。”


    “這裏是王府,皇兄請小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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