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從知道安樂王是太子勒死的後,見了賢真妃便煩,問她:“你來幹什麽?若是來為太子求情的,趁早閉上你的嘴巴。


    朕還沒問你的過失呢。”


    賢真妃連忙跪下,哭道:“陛下就算不來責問妾身,妾也知自己的錯。是妾沒有教導好太子,阻止他兄弟相殘。


    隻是有一點,如今安樂王已登極樂,陛下隻得太子這點血脈,若果連他也殺了,豈不絕後?


    這大好江山就要拱手送人了。”


    皇帝冷笑道:“快休提這江山社稷。當初若不是你們進獻讒言,蠱惑朕為難李十郎,逼得他無路可走,會有今日之禍?


    安樂王不是還有兒子嗎?朕扶他上位不就是了,李十郎也樂意看見。”


    賢真妃哭道:“陛下所言甚是,妾也不敢再勸,就依陛下所言,另立安樂王的兒子為太子吧。


    夜深人靜,陛下連日為國事操勞,妾特意為陛下煮了一碗參湯,請陛下喝了它補補元氣。


    如今慕容駙馬倒床,陛下若再病倒了,那這王朝的氣數也就真的盡了。”


    皇帝聽了,心中十分感動,便接過賢真妃手中的參湯,喝了半碗。


    然後說道:“愛妃先下去吧,朕還要批閱奏折呢。”


    賢真妃笑道:“妾若離開,這裏豈不更加冷清,還是讓妾給陛下掌燈磨墨,陪伴左右吧。”


    皇帝正要說話,突然感到肚子一陣劇痛,陡然變色,一把抓住賢真妃的衣袖,喊道:“賤人,你剛才給我喝了什麽?”


    賢真妃甩開皇帝的手,退後數米,冷笑道:“還能有什麽,當然是讓陛下早登極樂的毒藥了。”


    “你這個毒婦!枉我平日對你的寵愛,你居然敢謀殺親夫。”


    皇帝捂著肚子,疼得蹲了下去,額頭上汗珠直冒。


    賢真妃冷笑道:“陛下愛妾身嗎?不,陛下愛的是皇後罷了。皇後這個賤人死了這麽久,妾數次求陛下冊封妾為皇後,陛下總是各種推脫。


    如今連妾唯一的兒子都要殺死,陛下這是愛妾身嗎?”


    “我掐死你這個賤人!”


    皇帝張開雙臂,朝賢真妃撲了過來,誰知撲了一個空,趴在地上,張嘴要喊人,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口裏的鮮血汩汩地往外冒出來。


    賢真妃哭道:“陛下就安心去吧,休怪妾無情,妾身也是逼不得已。陛下放心,你死了,妾會給你燒很多的紙錢的。”


    皇帝伸手指著她,拚命說了一個字:“你——”


    身子一軟,便升天去了。


    第二日,西京皇帝嘔心瀝血,日夜操勞,暴亡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也傳到了李十郎的耳朵裏。


    李十郎大喜:“大事已成,如今輪到我做皇帝了。”


    於是下令攻城。


    西京皇帝死後,太子李鈺便被宰相和光祿大夫等扶上了皇帝寶座,賢真妃被尊為賢真太後,垂簾聽政。


    此時驃騎將軍已經戰死,兵部尚書被任命為護國大將軍,率軍保衛京畿。


    婉芬公主進宮質問賢真妃:“太後為何不聽女兒的話?”


    賢真太後冷笑道:“我若聽了你的話,還能做太後,比肩呂雉武則天嗎?哈哈哈,如今天下都是我的了。”


    婉芬公主痛心疾首,冷笑道:“太後若聽女兒之言,尚有一線生機,如今自作孽不可活,你們的末日就要來到了。”


    “此話怎講?我已派人許諾李十郎,隻要他擁戴新皇帝,我就讓他當宰相兼大司馬。”


    “太後糊塗,李十郎狼子野心,他覬覦的是皇帝寶座,豈會稀罕你的許諾?


    如果冊立安樂王的兒子為太子,李十郎這個偽君子為了以德服人,最多學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敢篡位,也不敢殺你我。


    也罷,如今大勢已去,多說無益。


    你我都活不了幾日了,各人自求多福吧,女兒告辭了。”


    說完流下淚來。


    賢真太後心道:“難道我真的錯了?”


    突然狂笑起來:“我好歹也當了幾天太後,嚐到了垂簾聽政的快樂,也不枉白來這世上一遭了。”


    不過三日,李十郎便攻破西京,占領了皇宮,殺了賢真太後和新皇帝,他們的同黨宰相和光祿大夫等也未能幸免。


    婉芬公主和慕容光華則被幽禁起來,不準外出。


    反正慕容光華已經病入膏肓,起不了什麽大波浪了。


    李十郎又擁立安樂王的兒子為新皇帝,讓淺草娶了安樂王的女兒長樂公主。


    他自己則自封丞相,領大司馬一職,隻待時機成熟,便要逼迫新皇帝禪讓。


    此是後話。


    夏侯煊聽說李十郎已經占領西京,大喜過望,說:“李十郎得償所願,必會鬆懈輕敵,正是攻其不備的好時機。”


    於是自己親領五十萬大軍,讓司徒放做前鋒大將軍,朝西京進發。


    又命契丹王在北邊盡起二十萬大軍,圍攻威州,意圖占領李十郎的老巢,斷其後路,讓他首尾難顧。


    那日李十郎正在批閱奏折,突然李侍衛進來稟道:“將軍,神京夏侯煊和契丹王分兩路進攻我朝,夏侯煊帶領司徒放攻西京,契丹王打威州,來勢洶洶,這可如何是好?”


    李十郎喝道:“慌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來便來吧,難道我李十郎會怕他們?


    契丹人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不足為懼,就是夏侯煊手下的司徒放,我倒有些忌憚。”


    正說著,外麵有人進來稟報:“青木公子要見丞相。”


    李十郎眉頭一皺:“這個節骨眼上,他來西京幹什麽?隻怕是來刺探軍情的,不見。”


    李侍衛忙道:“隻怕是夫人讓公子前來傳話的。”


    “休得在我麵前提起這個賤人!”


    李十郎隻要想起碧羅,腦海裏便會浮現她絕世的容顏和婉轉的笑容,心中就來氣。


    是啊,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誰人又能知曉呢。


    李侍衛勸道:“夫人必定知道夏侯煊對將軍不利,讓公子前來獻計的。將軍為了我朝江山,還是暫時忍耐,見一見公子吧。”


    李十郎聽了在理,便宣青木進來。


    青木過來就要抱住李十郎,笑道:“兒子又和父親見麵了。父親和弟弟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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