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星實話實說：“還行，寫的不錯。” 詹明誌追問道：“哪兒不錯啊？” 林南星頓住了，他不太看網絡小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誇。 霍德爾也想知道他的想法，掀了掀眼皮，望著林南星黑漆漆的眸子。 對上他的視線，林南星慢吞吞地說道： “唔……霍德爾不錯。” 簡簡單單五個字。 霍德爾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腦子又炸了，似乎有道微弱的電流從頭頂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渾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心髒都被電暖了。 他的目光肉眼可見的渙散，林南星眼裏盈滿笑意，覺得逗霍德爾還挺好玩的。 他看著霍德爾，又說了句： “霍德爾哪兒哪兒都不錯。” 霍德爾木著臉，大腦一片空白。 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林南星笑得眉眼彎彎。 太不經誇了…… 詹明誌也怔住了，這太會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捂著胸口說：“官方發糖，最為致命。” 林南星轉著筆，頭也不抬地說：“吃飽了麽？吃飽可以去學習了。” 再過一個小時就要考理綜了，他要再過一遍公式。 詹明誌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連連道：“飽了飽了，甜了甜了。” 他急吼吼地回座位，迫切地要和群裏的小姐妹們分享剛才的所見所聞。 霍德爾麻了很久，等他回過神，期中考都結束了。 上午理綜，下午英語，傍晚五點鈴聲響起，整個學校都沸騰了。 “啊啊啊啊考完了考完了。” “尼瑪，我沒了呀，英語看不懂。” “我他媽作文題目都沒讀懂。” “你閱讀理解答案記了沒？” “艸，最後一篇閱讀答案是什麽？” ………… 林南星沒有考完試對答案的習慣，考完就可以放鬆了，他一點兒都不想再去回憶試卷的內容。 他趴在桌上，懶洋洋地看著其他同學。 “組、組長。”身側響起一道輕輕的聲音，伴隨著omega的信息素。 林南星歪頭，是李茵。 換了座位，再加上粱昭昭的事情，李茵很少過來和他們說話。 霍德爾早就把這個組員拋到腦後了，看李茵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什麽事？” 李茵小心翼翼地把草稿本放到他桌上：“那個……這題，我覺得是c，秀秀，就是英語課代表覺得是d……” 林南星看了眼題目，這道單選題考得是諺語。 他也不確定答案，蒙的c。 霍德爾掃了眼題目，冷淡地說：“c。” 李茵鬆了口氣，見他並不反感自己問問題，弱弱地翻了頁本子： “那、那個這題……” 她記了三四道題目，鼓起勇氣一起問完了。 最後一道題目挺有意思的，霍德爾便解釋了兩句。 李茵恍然大悟，她抱著草稿本，小聲道：“謝謝組長，你、你……” 她性格內斂，平常很少誇人，憋了半天才說出來： “你、你太厲害了，又、又帥。” 她磕磕絆絆地模樣像極了當初生死時速的自己。 林南星笑了笑，好奇地看向霍德爾，等他的“不經誇”反應。 霍德爾皺了皺眉，抬眸看著李茵，語氣有些不耐煩： “問完了？” 林南星愣了下，不是他想象中的反應。 “對的對的，那我、我走了。”李茵連連點頭，小跑離開。 林南星喊了一聲：“同桌。” “嗯？”霍德爾偏頭看他，眸子裏的不悅漸漸褪去，轉為平靜。 他的情緒起伏並不並明顯，但一對上他深色的瞳仁，林南星就看出來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林南星不禁恍了恍神。 見他不說話，霍德爾屈指敲了敲桌麵，低聲問： “怎麽了？” 林南星垂下眼，瞥了眼他白皙修長的手，麵不改色地誇道： “你的手真好看。” 霍德爾怔住了，眸子裏飛快地閃過一抹害羞。 他完全沒料到小麻煩精會誇他。 莫名其妙、突如其來地誇他。 林南星頓了頓，故意說：“又白又長又大，看起來就很有力氣。” 這誇人的話連林南星自己都有些無語，霍德爾卻按捺不住企圖上揚的嘴角了。 “知道了。” 霍德爾抿了抿唇，稍稍壓下嘴角。 他放在桌上的手有些僵硬，似乎不知道該擺什麽姿勢。 看著他的反應，林南星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正要抓住，隔壁班級忽然爆起一陣歡呼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班裏的同學們紛紛往外探看，還沒聽明白人家為什麽這麽高興，王正信出現在走廊上，把溜出教室的幾個同學逮了回去。 他走上講台，厲聲道：“都安靜下來，一個個都考滿分了？這麽高興？” 教室瞬間安靜下來，隔壁班級挪動桌椅的聲音異常刺耳。 王正信緩緩道：“知道你們今天晚上肯定學不進去，學校統一安排晚自習大掃除。” 話音剛落，一班也爆起了歡呼聲。 林南星滿臉疑惑，大掃除為什麽都能這麽開心？ 被考試折磨的麽？ 下一秒，王正信便說了大掃除的時間安排，解答他的疑惑：“我們班沒有其他區域，就是教室和走廊，分工名單我已經弄好了，等會兒班長念一遍。” “大家把自己的任務做完，就可以回寢室搞搞寢室的衛生了……” 又說了半小時的相關事項，王正信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們趕緊搞衛生。” 分配給林南星的工作很簡單，擦窗戶。 他和盧克一起負責座位邊上的窗戶。 一班有四十多個人，平分下來每個人的工作都很輕鬆。 這會兒大家都把考試給忘了，嘻嘻哈哈地聊著天： “所以咱們這周六能出去玩是吧？” “我沒事，我可以去的。” “我聽說三班早就一起出去玩過了。” “誒，那我們去玩什麽啊？” ………… 林南星一邊用報紙擦窗戶，一邊問盧克：“你投票了嗎？” “沒，”盧克搖搖頭，“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看爺投什麽吧，我跟著投。” 說到霍德爾，林南星側頭，看向走廊。 走廊上站在三四個同學，霍德爾懶散地倚著牆，和那幾個辛勞工作的同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天已經黑了，走廊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氣。 林南星看見走廊盡頭有幾個人伸長了脖子看霍德爾，神色激動地聊著天。 摸了會兒魚，他收回視線，準備繼續擦窗戶，一轉身，隻見兩麵幹淨到能清晰地映出人影的窗戶。 盧克笑了笑，把手上的破報紙扔進垃圾桶：“擦好了，我去幫爺拖個地。”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林南星所：“寢室上周五請人來打掃過，你們回去可以直接休息的。” “好。” 林南星點點頭，收拾好書包往外走。 他一走出教室，霍德爾便邁出步子，並肩跟在他身旁，連步伐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