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道人影如旋風般衝了進來,伴隨著一聲怒吼:「住手!」


    來人正是王天霸的妹妹,白玫瑰。她今天來碼頭本是為了給哥哥送他最愛吃的生煎包,卻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她親眼目睹了哥哥的慘死,也看到了蘇媚是如何冷血無情地對待陸雲。


    白玫瑰的出現讓蘇媚愣了一下,隨即她放聲大笑起來:「喲,這不是王家大小姐嗎?怎麽,你也想來送死?」


    白玫瑰沒有理會蘇媚的嘲諷,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陸雲身邊,見他被綁著,連忙掏出一把匕首割斷了他身上的繩索。


    「陸雲哥,你沒事吧?」白玫瑰關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陸雲搖了搖頭,掙紮著站起身,目光落到白玫瑰手中的匕首上,心頭一震:「這把刀……」


    這把匕首正是王天霸的貼身之物,平時他總是帶在身邊,從不離身。


    白玫瑰的眼眶頓時紅了,她緊緊握著匕首,咬牙切齒地說道:「蘇媚,你殺了我哥,我要你血債血償!」


    蘇媚輕蔑地一笑:「就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說罷,她朝身後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冷聲命令道:「把她抓起來!」


    兩名黑衣人應聲而上,一左一右朝白玫瑰撲去。白玫瑰雖然是歌女出身,但從小跟著哥哥練武,身手也算敏捷。她側身躲過一個黑衣人的攻擊,手中的匕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另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沒想到白玫瑰一個弱女子竟然有如此身手,躲閃不及,胸口被劃出一道血痕。他悶哼一聲,捂著傷口連連後退。


    「臭女人,你敢傷我!」黑衣人怒吼一聲,再次朝白玫瑰撲去。


    白玫瑰不敢戀戰,她一邊躲閃著黑衣人的攻擊,一邊尋找著逃生的機會。然而,地下室空間狹小,出口又被黑衣人堵住,她根本無路可逃。


    就在這時,陸雲動了。他雖然身受重傷,但為了保護白玫瑰,他還是強忍著劇痛,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腦袋。


    「砰」的一聲悶響,黑衣人應聲倒地,鮮血從他的後腦勺緩緩流出,很快便染紅了地麵。


    「陸雲哥,小心!」白玫瑰驚呼一聲,卻見蘇媚已經欺身而上,手中的匕首直指陸雲的心髒。


    陸雲躲閃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擋在了陸雲麵前。


    「噗嗤!」


    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裏顯得格外刺耳。


    陸雲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瞳孔驟然收縮……


    陸雲看到,擋在他身前的,竟是蘇媚。


    鮮紅的血液,從她胸口那把匕首的刀柄處汩汩湧出,染紅了她的旗袍,也染紅了陸雲的眼睛。蘇媚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無力地倒在陸雲懷裏。


    「你……」陸雲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他怎麽也沒想到,蘇媚竟然會奮不顧身地為他擋下這致命一擊。


    蘇媚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吃力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陸雲的臉頰,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陸雲,你…沒事就好…」


    「為什麽?」陸雲的聲音顫抖著,他無法理解蘇媚的行為,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個他一直想要複仇的對象,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救他?


    蘇媚慘然一笑,眼神迷離,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你…還記得十年前…在百樂門…你彈的那首曲子嗎?」


    十年前的百樂門,陸雲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富家少爺,整日流連於紙醉金迷之中。他依稀記得,那晚他心血來潮,為一個紅衣女子彈奏了一曲《廣陵散》。那女子妖嬈嫵媚,眼波流轉間,仿佛帶著無盡的風情,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弦。


    「那首曲子…是我教你的…」蘇媚的聲音越來越弱,她的手無力地垂下,眼神漸漸失去了光彩。


    陸雲如遭雷擊,腦海中閃過蘇媚剛才的話語,以及那雙熟悉的眼神。他猛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紅衣女子,不正是蘇媚嗎?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隱瞞身份,為什麽要接近他?


    「為什麽…」陸雲喃喃自語,他緊緊地抱著蘇媚逐漸冰冷的身體,心如刀絞。他曾經以為,蘇媚隻是他複仇路上的一顆棋子,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蘇媚早已在他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白玫瑰看著眼前這悲痛欲絕的一幕,也不禁紅了眼眶。她雖然不知道陸雲和蘇媚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能感受到,陸雲此刻的悲傷是那樣真實,那樣令人心碎。


    地下室裏,黑衣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麵,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白玫瑰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陸雲哥,我們快走吧,這裏太危險了!」白玫瑰拉了拉陸雲的衣袖,輕聲說道。


    陸雲仿佛沒有聽到白玫瑰的話,他依然緊緊地抱著蘇媚,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


    白玫瑰見狀,心中焦急萬分。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死在這裏。她咬了咬牙,猛地推開陸雲,大聲吼道:「陸雲哥,你醒醒!蘇媚已經死了!你難道要讓她白白犧牲嗎?」


    陸雲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白玫瑰身上,眼神逐漸恢複了一絲清明。


    「你說得對,我不能讓她白白犧牲…」陸雲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悲痛,緩緩站起身來。他彎下腰,輕輕抱起蘇媚冰冷的屍體,眼神堅定:「蘇媚,我答應你,我會為你報仇!我會讓那些害死你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白玫瑰看著陸雲眼中的仇恨火焰,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擔憂。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陸雲將踏上一條充滿荊棘和鮮血的複仇之路,而這條路,注定充滿危險和犧牲……


    陸雲抱著蘇媚的屍體,帶著白玫瑰,一步步走出地下室。地下室的出口,通往碼頭的一個偏僻角落。夜幕下,黃浦江上波光粼然,遠處的高樓大廈燈火輝煌,與這陰暗潮濕的碼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陸雲身後響起。


    陸雲轉過身,看到黃老板帶著幾個黑衣人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黃老板,好久不見。」陸雲冷冷地看著黃老板,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陸先生,別來無恙啊。」黃老板笑眯眯地說道,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兄弟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陸雲直視著黃老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黃老板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眼神變得淩厲起來:「陸雲,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是嗎?」陸雲冷笑一聲,將蘇媚的屍體輕輕放在地上,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哢哢」的聲響,「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有些事情,我非管不可!」


    說罷,陸雲便如同一隻獵豹般,朝黃老板等人衝了過去……


    黃老板帶來的打手訓練有素,但和陸雲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了一截。陸雲招招狠辣,出手如電,不一會兒,幾個打手便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陸雲,你他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今天能活著走出這個碼頭嗎?」黃老板色厲內荏地喊道,他沒想到陸雲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陸雲沒有理會黃老板的叫囂,他徑直走到黃老板麵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說,是誰指使你殺害王天霸的?」


    黃老板被掐得喘不過氣來,臉漲得通紅,他拚命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咳咳…陸雲…你…你殺了我…也…也沒有用…咳咳…」黃老板斷斷續續地說道,「殺害…王天霸的…另有其人…咳咳…」


    「是誰?」陸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中殺氣騰騰。


    「咳咳…我…我說…你…你得答應我…放…放過我…」黃老板艱難地說道。


    陸雲冷笑一聲:「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不…不…我有…我有你想要的東西…」黃老板急促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接近蘇媚…我知道…十年前…是誰害死了你全家…」


    陸雲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他死死地盯著黃老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什麽?你都知道些什麽?」


    「咳咳…我知道的…可多了…隻…隻要你答應…放了我…我…我就告訴你…」黃老板喘著粗氣說道。


    陸雲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鬆開了手。黃老板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麽?」陸雲冷冷地看著黃老板,眼中充滿了懷疑和期待。


    黃老板咳嗽了幾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陸雲:「你先看看這個。」


    陸雲接過照片,隻見照片上是一棟西式別墅,別墅的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隱約可以看到車裏坐著一個男人。


    「這是什麽地方?」陸雲問道。


    「這是十年前,你家被滅門的那晚,我派人拍下來的。」黃老板說道,「照片裏的這個男人,就是殺害你全家的凶手!」


    陸雲的心髒猛地一震,他死死地盯著照片裏的那個男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他是誰?」陸雲的聲音顫抖著,眼中充滿了血絲。


    「他是…」


    黃老板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碼頭上空響起一陣刺耳的槍聲,子彈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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