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好了早飯,天上就轟隆隆響起雷聲來,餘冬冬端著早飯坐在屋簷下,吃幾口看一眼閉著眼睛的小寬,又摸摸它,“你怕不怕啊?要不要我抱你去屋裏?”餘冬冬也沒奢望能得到小寬的回應,隻是想著要與小寬多交流,慢慢幫它打開被它封閉的世界。今天這場雷雨過後,靈田裏有種叫噬雷果的靈果就可以采摘了。這些活兒都是傀儡人負責,不過到時候餘冬冬還是要過去看看的。雨下了一個多小時才停,餘冬冬跟小寬說過再見,就開車去了靈田。大胸弟和大肌霸已經上班了,兄弟倆後肢有力,彈跳速度很快,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繞著一大塊靈田轉一圈,檢查檢查布置在靈田周圍的陣法。餘冬冬到的時候,紅袋鼠兄弟正放開噬雷果果林的陣法,讓十幾個捏著儲物袋的傀儡人進去。餘冬冬眼尖的看到,有幾隻白色的小鳥藏在傀儡人身後飛了進去,紅袋鼠兄弟倆吆喝了幾聲,那幾隻小鳥卻一點都不怕它們,拍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就飛進了林子裏。不過有一隻飛得慢了一點,被袋鼠兄弟的吆喝聲一嚇,立即就尖叫一聲,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地飛走了。然後紅袋鼠兄弟倆看到餘冬冬,蹦跳過來,“管理員先生,您來啦。”餘冬冬頷首,看著飛進果林裏不見了的那幾隻小白鳥,“不把它們趕出來嗎?”大胸弟道:“您放心吧,這些小山雀最多進去吃幾個落在地上沒熟的脆弱靈果,樹上的好果子它們不敢動的。”“它們經常過來?”餘冬冬好奇道。“是的,每逢有靈果成熟就會過來,都是住在附近的小山雀。”“你們比我知道的多,隻要不損害小鎮利益就行。”餘冬冬也不再多問。小鎮裏有那麽幾條規則需要妖獸遵守,這所有的規則其實都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損害小鎮利益,紅袋鼠兄弟應該知道輕重的。大胸弟想了想,“它們來這裏撿果子吃,鎮長是允許的。”餘冬冬就點點頭,說:“那我過去看看。”傀儡人已經進了果林,把儲物袋放在需要采摘的果子上,果子便落進了袋子裏。它們體內的程序所載的意識與儲物袋是相匹配的,是專攻采摘功能的傀儡人。這些傀儡人在采摘時,還會將落在地上的靈果撿起來,熟了的單獨放一個袋子裏,這個還含有少量靈氣,可以低價賣給鎮上有需要的妖獸。那些還沒成熟的不含靈氣,一般可以直接丟掉的。不過這會兒都被傀儡人暫時丟在一起聚成小堆,那幾隻飛進來的白色小山雀跳到果堆上,撲騰著翅膀一隻叼著一顆果子,把硬硬的果肉敲開,專門吃裏麵的果核。有時候果子滾來滾去,還會跳上去用自己的腳爪子把果子踩住再敲。餘冬冬蹲在旁邊看它們,這幾隻小山雀一點都不怕他,歪著小腦袋看看他,嘰嘰喳喳幾聲又低下頭繼續敲果子,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它們都還沒長出舌骨嗎?”餘冬冬問大胸弟。大胸弟說:“還沒,它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小山雀,暫時還沒能力購買舌骨草。”小鎮種植的舌骨草,並不是無償送給妖獸的,都需要拿靈石來買。至於靈石的來源,要麽是妖獸去碎片裏捉到什麽值錢的魔獸,要麽是采摘到珍貴的靈草換來的。還有部分妖獸自身蛻下來的殼啊皮啊或者換下來的毛啊指甲什麽的,也都是頂級的材料,可以換很多靈石。舌骨草的價格雖然不貴,但是對於這些連養活自己都還成問題的小山雀來說,想要買一株難度還是挺大的。餘冬冬奇怪地問,“小鎮上有很多沒有雙親的小妖獸嗎?”小寬是,這些小山雀也是。“很多。”大胸弟攤攤手,“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修行便如是。我們雖然生活在小鎮裏,但這隻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相對安逸的修行環境,我們需要去碎片空間裏曆練,那裏麵也是存在很多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隕落,很多妖獸的雙親都是這樣失去的。”“那你們呢?”餘冬冬問,“你們在小鎮上班,也要去曆練嗎?”大胸弟撓撓頭,笑道:“我們倆倒沒有,我們對修為壽命沒啥追求,有一份工作能讓我們不錯地生活下去就夠了。”就像人一樣,對各自的生活都有不同追求,有人力求成為人上人,有人滿足現狀,餘冬冬表示理解。餘冬冬看傀儡人摘了會兒果子,準備走的時候,忽然看到蹲在陣法外的那隻膽小的小山雀。這隻小山雀和陣法裏的那幾隻都不一樣,那幾隻小山雀渾身毛茸茸的,羽毛蓬鬆成一個圓滾滾的小毛球似的,它們雖沒有雙親照顧,但看起來平日裏是沒有挨餓的。但這一隻,餘冬冬剛才還以為它是紅白兩色的小山雀,沒想到現在才發現那紅的隻是露出來的皮膚。它好像得了斑禿一樣,渾身的毛東一塊西一塊的,露出粉紅的皮肉,也不能說它就挨過餓,隻是因為白毛稀少,它看起來比其他小山雀不止瘦小了一圈,還很醜。這隻醜醜的小山雀見餘冬冬看著自己,嚇得往後蹦了一下,小腦袋東張西望不敢和餘冬冬對視,很害怕又舍不得離去,可能是因為很想進去吃果子。餘冬冬在陣法入口頓了頓,轉身回去,拿了十幾顆沒熟的果子出來,慢慢地放在那小山雀麵前。因為餘冬冬的接近,小山雀嚇得又往後蹦了蹦。餘冬冬把果子放下後往後退了幾步,指著果子對小山雀道:“給你的,吃吧。”小山雀怯怯地看他,在原地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受不住果子的誘惑,試探著往前蹦了蹦,見餘冬冬沒動作,就又蹦了蹦,然後快速伸頭,叼起一顆果子噠噠噠跑回安全地帶,再看看餘冬冬,見他沒追過來,就放心了似的,用腳爪子踩著果子,開始敲果子找果核吃。餘冬冬就蹲在那裏看它吃完一個,又小心翼翼地來叼第二個,叼到又跑回去,不過這次它沒急著吃,那雙烏溜溜的小豆眼抬看著餘冬冬,嫩黃的小嘴一張,發出怯生生的聲音,“謝謝管理員先生。”餘冬冬驚訝地一挑眉,“你會說話?”小山雀敲敲果子,“會,我吃了舌骨草的。”“哦……”餘冬冬猜了猜這小山雀家裏的情況,眼神又忍不住落在小山雀禿毛的身上。“我對花粉過敏。”小山雀好像知道餘冬冬在疑惑什麽,它動了動小翅膀主動說道,“隻要有花開的地方,我的羽毛就會脫落,每年春天最嚴重,冬天後會稍微好一點。”“鳥也會對花粉過敏?”餘冬冬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想想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動物都能開口說話,對他來說又有什麽不可能發生呢。鳥不是普通鳥,花自然也有不普通的花。“當然會呀。”小山雀奇怪地看餘冬冬一眼。它不知道這對其他人是常識的事,在餘冬冬這裏並不是,他才來這個世界四年,這麽一點時間還不夠他徹底了解這個世界,不然也不會發出這麽奇怪的疑問。這時,陣法裏吃飽喝足的那幾隻小山雀呼啦啦飛了出來,它們看也不看地上的小山雀,成群結伴地飛走了。“它們不等你嗎?”餘冬冬說。小山雀搖搖頭,悶頭啄果子,看起來很失落。餘冬冬撓撓額角,感覺他不小心戳到小山雀的傷心事了。他忽然想起還不知道小山雀的名字,“你叫什麽?”“我叫小圓。”小山雀說。“你就住這邊嗎?”小圓自己好像也不太確定的樣子,“哪裏不開花我就住哪裏。”有些花一開就是幾十年或者上百年,但有更多的花是跟著四季走的,且一個時間段裏,開花順序不同。小圓因為對花粉過敏,所以都要遠離花開的地方,哪裏不開花它就待哪裏,住所不定。不過小圓又說,”但是,我會經常來靈田這邊撿果子吃。”“這樣啊,那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