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病了,秦硯可能更對他不滿意。  傅嶽庭避開他的視線,低聲說:“沒關係,很快就好。”  見他想起身,秦硯把他壓下,幾乎想歎氣:“生病總要吃藥,不要強撐。”  傅嶽庭抿著唇,又說:“我沒有。”  “你再躺一會兒。”秦硯掀了被子下床,“我去樓下問問吳媽有沒有退燒藥。”  傅嶽庭曲肘撐床,半坐起身:“我真的沒事。”  秦硯再把他按回被窩:“吃過藥再說,好嗎?”  傅嶽庭躺在被窩裏看他:“那我也要刷牙洗臉。”  秦硯於是去衣帽間找了一條毛毯,搭在他身旁:“洗漱好回來躺下。”  傅嶽庭點頭:“好。”  秦硯才轉身出門。  他下了樓,吳媽還在堂屋招待客人。  見到他,吳媽趕緊打發了人走過來:“秦先生,少爺起了嗎?早餐都準備好了,你們隨時吃!”  “謝謝。”秦硯說,“不過傅總有點發燒,我想知道家裏有沒有備用的藥?”  “發燒?”  吳媽愣了愣,忙說:“有,有藥!”  開了民宿,顧客總有雜七雜八的需要,藥箱是必備的,聽秦硯說完,她就去找了出來。  “裏麵常用藥都有!”  秦硯對症從裏麵挑了退燒藥和感冒藥,道過謝正要回去,吳媽又問他。  “秦先生,那要不然我把早餐給你們送上去吧?省得你們再下來一趟。”  昨夜勉強歇了一晚的暴雨,今早果然和預報說的一樣,又開始發威。  這種天氣也不需要出門,何況傅嶽庭病了,能多休息一會兒,總好過帶病起床。  不過樓下還有客人要忙,秦硯沒有麻煩吳媽,問清廚房的方向,就自行走了過去。  李伯還在廚房裏忙著。  聽說了秦硯要取早餐,他利落地盛好兩碗粥,裝好可口的小菜,放在托盤上。  秦硯謝絕他幫忙送上去的好意,端著托盤穿過廊下,才上樓回到臥室。  他進門的時候,傅嶽庭剛回到床上,身上披著秦硯準備的毛毯,還沒來得及脫下。  看到秦硯手裏的托盤,他皺眉說:“我下去吃就好了,何必讓你這麽麻煩。”  秦硯把床尾的桌板拉起滑到他麵前,轉而說:“先吃過飯,再吃藥。”  聞言,傅嶽庭看他一眼,往裏坐了坐:“你也坐。”  秦硯正要去對麵坐下,見狀,幹脆坐在他身旁。  傅嶽庭看著秦硯。  昏沉的腦海盡管不適,可貼在身邊的熱度才更像一團讓他寧願深陷的沼澤。  秦硯沒察覺什麽,把筷子遞給了他。  傅嶽庭收回視線:“謝謝。”    等到吃完,秦硯正想起身把托盤挪走。  傅嶽庭忽然抬手抓住他。  秦硯轉臉看他。  傅嶽庭直直凝視著他。  從昨天到今天,氣氛一直太好,讓他眸子裏忍不住有衝動在翻滾:“你……”  秦硯說:“怎麽?”  可對上他的眼睛,衝動轉瞬即逝,又被理智壓下不甘。  傅嶽庭狠狠壓抑著。  他隻是不敢。  不敢讓已經擁有的種種美好化為泡影。  秦硯從來沒有多想過。  而他不止一次想戳破這層紙,卻更怕分道揚鑣,怕從此一刀兩斷。  他隻好啞聲說:“先別走……”  秦硯看著他垂落下的視線,眸光微動。  雖然看不出傅嶽庭想了什麽,但既然是不想說的話,他沒有追問。  “好。”他也隻說,“我留下。”第77章 唯一的遺物。  房間裏還安靜著。  秦硯看了傅嶽庭一眼, 問他:“感覺好些了嗎?”  傅嶽庭點頭。  他不知道剛才的話會不會引起什麽對他不利的後果,但見秦硯沒有在意,他心底悄然劃過的放鬆裏又摻進一抹細微的失落。  他最近愈發矛盾著。  他想讓秦硯知道。  卻又怕秦硯知道。  已經幾次衝到舌尖的話幾次被他壓下, 這種躊躇讓他更加搖擺。  他也看了秦硯一眼, 嗓音不複冷冽, 沙啞中帶著低沉:“對不起。”  接著沉下視線, 數不清第多少次說出這句話,“總要麻煩你照顧我。”  不過以往都是假的。  隻有這一次是真的。  秦硯說:“沒關係。”  “有關係。”傅嶽庭拇指按住被角,不知道在生誰的氣,“本來說好要和你出去逛逛, 現在卻把你困在這裏。”  秦硯沒看到他的小動作, 隻笑道:“昨天不是逛過了嗎。”  按照原本的行程, 今天他們該早起出發返回c市,去機場準備登機,隻是因為暴雨的緣故,航班取消, 才不得不繼續留下幾個小時,何況這樣的天氣, 出去除了雨就是水,哪裏有東西可看。  傅嶽庭說:“昨天隻去了公園,你還沒在鎮上走走。”  “好。”秦硯說,“那等你睡著,我去鎮上轉一轉。”  傅嶽庭搭在背麵的手倏地收緊,麵不改色:“我不困。”  秦硯說:“不困也要休息。我出去轉一圈就回來。”  傅嶽庭抿住薄唇, 看向窗外:“外麵在下雨,你一個人有什麽好轉。”  秦硯說:“好。那我就留在這裏陪你。”  傅嶽庭收回視線,又低聲說:“所以都是我的錯,讓你沒機會盡興。”  秦硯:“……”  病中的傅嶽庭似乎情緒低迷,也隱約顯得和尋常時候不太一樣,甚至讓秦硯錯覺他低頭說話的側臉,和這樣的語氣語調,好像都帶著一種熟悉的影子。  熟悉?  秦硯正要細看,傅嶽庭沒等到他的回應,也轉臉看了過來。  突然望進秦硯的眸子裏,傅嶽庭先是一怔。  但他這張極具衝擊的冷峻麵孔也讓秦硯回過神來:“不是你的錯,不要多想。”  沒等傅嶽庭開口,他又道:“我把這些拿開,你再等一會兒,水涼之後把藥吃了。”  傅嶽庭有心想起身幫他一起收拾,但又被秦硯按了回去。  “坐好。不要亂動。”  傅嶽庭隻好坐回去,看著秦硯把托盤拿開,把小桌板收回,再倒了一杯開水走回來。  把水杯和藥盒一起放在一旁床頭櫃上,秦硯又轉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簾半開著,但窗外幾乎沒有透進來一絲光亮。  狂烈的暴雨密不透風,在窗外瓢潑落下,從這個角度往外看去,可視距離非常有限。  秦硯抬腕看表。  才剛過八點。  現在小鎮暴雨不停,這個天氣上高速很不明智,何況他們沒有那麽趕時間,等到雨過天晴再走也不遲。  辛曼昨晚打電話過來,就向他複述過天氣預報,c市暴雨中午會停,但回程路線有雷陣雨,所以到下午才有航班起飛,他們能定的最早班次是在下午六點,算上回c市的時間,隻要在一點前出發就趕得及。  想到這,秦硯回身對傅嶽庭說:“吃過藥好好睡一覺,我們中午再走。”  傅嶽庭說:“好。”  秦硯從辛曼那裏得到消息,他昨晚也在助理那裏知道了航班信息,自然不會有異議。  隻是,在昨晚他想好的計劃裏,沒有這場計劃之外的發燒。  秦硯不知道傅嶽庭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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