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硯把它喝下去,他才問:“你吃好了?”  “嗯。”  傅嶽庭張了張嘴,搭在腿上的手鬆緊幾次,才終於問:“那我們,要開始……”話說一半,他頓了頓,用更委婉的方式,意有所指,“要去睡嗎?”  他問得這麽正式,秦硯一時有些奇怪,但隻以為他是累了:“睡吧。”  傅嶽庭的脊梁隨著這句肯定的回答緩緩繃直。  他抬手按在桌邊,以一種稍微過於慎重的姿態站起身,一齊繃緊的指尖擦著桌麵,滑到秦硯身前。  秦硯抬眼看向傅嶽庭:“還有事?”  傅嶽庭和他對視著。  麵前這雙黑眸,似乎也不複以往的深邃,晃動的一抹燭火覆在他的眸光裏,閃爍著令人沉溺的柔和。  “秦硯……”  “嗯?”  傅嶽庭終於被這雙眼眸蠱惑,指尖離開桌麵,插入未幹的微濕發間,俯身吻了下去。  忽然被吻住,秦硯有些意外。  但為了這次晚餐,他看出傅嶽庭花了不少心思,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他全然沒有推開傅嶽庭的念頭,反而或許是醇厚的酒香透過唇齒釀出了第二層醉意,讓他抬掌按在傅嶽庭後腦,任由傅嶽庭加深了這個吻。  用它來結束今天,再合適不過。  秦硯在同樣合適的微醺中闔眸,等著傅嶽庭鬆手。  然而  他沒能等到傅嶽庭鬆手。  卻感覺到了腰間的係帶被傅嶽庭扯開,感覺到一隻滾燙的手探入睡袍,撫上他的胸膛。  合適的醉意轉瞬消散。  混著曖昧的灼烈燥熱席卷而來。  秦硯倏地睜眼。第107章 更濃的情意正在纏綿。……  傅嶽庭也閉著雙眸。  比起火熱輕緩的手掌, 他的神情向來冷峻,但此時也不得不沾上一抹緊張。  他的呼吸幾乎被長久的深吻鎖住,隻漏出幾分灼燒的氣息, 短促地噴灑在秦硯臉側,那雙以往鋒利的眸子被眼瞼斂起, 細密卷長的眼睫卻在秦硯眼前顫抖著。  小提琴曲還在響,淡淡的香水混合著動人的燭光,在幾杯酒下肚後醞釀出一浪強過一浪的繾綣。  下一秒,微涼的空氣擠進衣料的縫隙, 飛速趕走秦硯堪堪湧來的一絲睡意。  他眼底陡然清醒, 抬手扣住傅嶽庭手腕,稍稍後仰, 拉開距離。  傅嶽庭目光半睜,又垂眸在他唇角印下一吻,輕輕向下, 點水的吻像撩人的鴉羽,沿著他的下巴慢慢滑到耳畔。  身後就是椅背,秦硯退無可退,先把他的手從睡袍裏抽出來,半擁著他起身:“嶽庭?”  傅嶽庭插在他發間的手於是也滑落到他的肩頭,攬住他的肩頸, 然後輕笑一聲:“我在。”  秦硯示意他站好:“醉了嗎?”  “沒有。”傅嶽庭的下巴抵在他頸側,含笑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你醉了嗎?”  “我也沒有。”  話落,秦硯往後退一步。  傅嶽庭就往前跟一步。  兩人相擁的姿勢讓他胸膛熨暖,給足了他發酵醉意的條件:“你是想跳舞嗎?”  秦硯說:“你先鬆手。”  傅嶽庭搖頭:“我不鬆。”  秦硯說:“我有話要跟你說。”  傅嶽庭才轉臉看他:“什麽話?”  秦硯拍開他偷偷摸上腰間的手:“我們該睡了。”  傅嶽庭低頭看一眼手背,又看向秦硯:“那你為什麽打我?”  秦硯隻好直言說:“我的意思是, 睡覺,休息。”  傅嶽庭怔了怔,隨即質問:“你騙我?”  秦硯蹙眉:“騙你?”  傅嶽庭沉聲道:“你親口答應過我。”  秦硯擺事實,講道理:“我是答應和你同居。”  聞言,笑意又爬上傅嶽庭的唇角:“你承認就好。”  “承認?”  秦硯隻來得及說兩個字,又被傅嶽庭帶著酒氣的吻堵住話音。  傅嶽庭攬在他肩頸的手也悄然探進他的衣領,在忙亂間緊緊貼近掌下的體溫。  室內仿佛還氤氳著未散的酒氣,濃得化不開。  秦硯拉出從腰間鑽進的手指,衣領又被扯鬆,還沒係上腰帶,傅嶽庭濕潤的吻又落在側臉。一刻沒有消停。  “傅嶽庭!”  聽到他薄怒的語氣,傅嶽庭動作僵住,下意識後退半步,又徑直撞在桌上,磕在桌角,輕吸一口涼氣。  見狀,秦硯隻好伸手把人攬回來。  傅嶽庭趁勢收攏臂膀,緊緊把他擁住,接著馬上打小報告:“它撞我。”  秦硯問:“誰撞你?”  傅嶽庭踹了一腳桌腿,冷聲道:“它!”  然後看向秦硯,滿腹委屈,“好痛。”  秦硯:“……”  他早該明白了。  隻要喝酒,傅嶽庭就不可能不醉。  不過想到傅嶽庭每次醉酒後都會早早休息,秦硯道:“那我扶你去床上躺著。”  “不用躺著。”傅嶽庭搖頭,他勾唇笑道,“你幫我揉一揉就好。”  眼前這個醉漢的難纏程度,秦硯是最了解的,所以他沒去再講道理,隻問:“傷在哪兒?”  傅嶽庭說:“腰附近。”  秦硯抬手按在他的腰側:“這裏?”  “往下一些。”  “這裏?”  “再往下一些。”  “這裏?”  “再往裏一點。”  秦硯的手剛有動作,注意到再往裏的位置,他抬眸看向傅嶽庭。  笑意融在傅嶽庭一雙漆黑的眸子裏,像寒星閃爍的光澤,他強忍著即將得逞的竊喜,正偷偷笑著。  見秦硯看過來,他忙收斂唇角的弧度,問道:“怎麽了?”  秦硯收回手,淡聲說:“你的傷,睡一覺就好了。”  “好不了的。”傅嶽庭把浴袍拉開,示意秦硯去看他腰上還沒時間形成的青紫,“要運動一下,否則明天可能會更嚴重。”  秦硯看著他,沉默片刻,又問:“你到底醉沒醉?”  傅嶽庭擲地有聲:“沒醉。”  秦硯才道:“不需要運動。如果明早更嚴重,我陪你去醫院。”  說完往床的方向轉身,往前剛走一步,就被腰部疑似重傷的傅嶽庭拉住。  傅嶽庭忘了身後的桌椅,正要後退,又被椅子絆住,當即失去平衡,往後仰倒。  他身旁是餐桌,桌上還有燭火,秦硯猝不及防,隻來得及再把他攬進懷裏,兩人就雙雙摔在地上。  所幸腳下鋪著足夠柔軟的地毯,秦硯即便給傅嶽庭當了一次墊背,也沒感覺到太痛。  反倒在他身上的傅嶽庭似乎在這一摔裏清醒了大半,立刻雙手撐地,抬高上半身的重量,急問:“你沒事吧?”  秦硯說:“沒事。”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傅嶽庭於是又壓回去:“那我們來做做運動?”  秦硯身上睡袍的係帶早被扯開,剛才動作稍大,衣擺散開,衣領大敞。  他沒去理會,隻對傅嶽庭說:“別胡鬧。”  傅嶽庭的視線卻牢牢被麵前的風景吸引。  他屏住了呼吸,目光不自覺沿著秦硯的喉結往下,滾過覆著一層薄薄卻有力肌肉的胸腹,滾過引人遐思的人魚線,難以控製滾向更深處。  但秦硯的聲音無情將他的注意力拉回,他抿唇收回視線:“我沒胡鬧。”  秦硯說:“讓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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