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這個黑黢黢的鈴鐺,到底算不算好看,但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收到禮物。  在他眼裏,這個鈴鐺就跟他哥哥一樣,都是最好的。  他緊緊的攥著鈴鐺,抱著膝蓋眯著眼睛打盹。  江魚飄在他麵前,拿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喂,醜小孩,把鈴鐺扔了,過來跟我玩會,快點的,不然我打你啊!”  那個鈴鐺討厭的很,搖出來的聲音最討厭。  他哥身上有佛光護體,稍微靠近些就會被佛光燙,好容易發現個能看到他的醜小孩,還時時刻刻捏著他討厭的鈴鐺。  害得他想找人玩都找不到,真是煩死個鬼啦!  江若被江魚戳著,背後整個兒涼森森的。  雙手抱著膝蓋,頭也不抬,聲音悶悶的,“我不想跟你玩,你走開。”  趙然站在門口,聽到江若說話,稍微愣了愣,伸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  背後隱隱有些發涼,“小若,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呢。”  江若沒再吭聲了,趙然往裏麵看了看,確實沒看到其他人,忍不住就有些納悶,抓著頭發退了出來。  坐到沙發上麵,拿手機開始點外賣。  剛把給他師叔的素菜點完,主臥的房門從打開,一律從裏麵走出來,肩上挎著百納包,手裏麵抱著平板。  趙然看著他這副打扮,眼神亮了亮,從沙發上跳起來,“師叔,咱們出去吃飯嗎。”  一律搖搖頭,拿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不,吃完飯我得出去趟。”  他略微想了想,繼續慢慢的敲著平板,“楊醫生剛給我發消息,說靳先生約我去爬山,等會他就過來接我。”  趙然的臉色有些詭異,低聲跟他確認道,“……爬山?”  他抓著腦袋,略有些疑惑,“靳先生的腿,已經好到可以爬山了麽。”  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麽,離靳先生的腿可以治療,滿打滿算的也才半個多月吧。  就算是各種特效藥吃著,也沒有那麽快的。  畢竟是傷著骨頭了呀,傷勢很嚴重的,恢複是需要時間得。  一律搖搖頭,楊醫生說的是去爬山,晚上不回來,應該是去哪個山上玩。  爬山隻是個說法,不會讓靳先生自己走路的。  算算時間,他都有半個月沒見到靳先生啦,也有點想見見,楊醫生約他就答應了。  趙然點了外賣,送餐的速度有些慢。  等了將近五十分鍾,外賣小哥給他們打電話,說他們這隻能送到門口,趙然隻能自己跑到大門口取餐。  等拎著外賣口袋回來,正好碰到朝西那家的貴婦。  她換了件石榴紅的改良旗袍,提著珍珠小包正準備出門,看到趙然拎的外賣,從鼻子裏發出聲冷哼,低聲念叨著,“果然是窮酸鬼,隻配吃外賣這種垃圾。”  說完翻著白眼,故意躲避著趙然,身姿搖曳的走過去去摁電梯。  趙然看著她的粉色珍珠包,反唇相譏,“以為老黃瓜上刷層綠漆,就能裝嫩了麽,怎麽可能啊,隻會不倫不類,小心你腰上的贅肉,別撐壞了那麽漂亮的旗袍。”  貴婦氣的變了臉色,翹著纖纖玉指,指著他就要發火。  趙然趕緊笑著,伸手指向她的腰,“哎喲喲,快吸氣吸氣,不然你腰上贅肉都露出來了。”  貴婦也顧不上罵人了,趕緊深吸口氣,抬頭挺胸,做出優雅的姿態。  這外麵樓道裏麵,可都是有攝像頭的,她務必要保持最完美的身形。  這麽一耽擱,剛到十二樓的的電梯,慢悠悠的往下走了。  數字慢慢的變小,最後停在-1樓地下室,任由她怎麽使勁摁,恍若卡死就是不動彈。  也不知道是電梯壞了,還是地下室裏有人摁住了。  貴婦頓時被氣到,不顧自己穿著高跟鞋了,狠狠的踢了兩腳電梯。  趙然嗤笑一聲,拎著外賣進了門。  等他們吃完午飯,趙然收拾收拾碗筷,帶著江若跟一律出門,搭電梯去地下停車場。  ……應靳先生的邀請,去爬山。  吃飯的時候,楊醫生發消息,說他們那邊出了點小狀況,暫時沒辦法過來接他。  問一律能不能自己先打車過去,趙然在旁邊聽到了,邊扒拉著飯菜,指了指一律隨手扔在桌上的鑰匙。  “師叔你這不就是車鑰匙,自己開車過去不就得了,哪還用得著打車啊。”  一律看著那串鑰匙,“……”  好像江先生也送他車了,可是問題在於,他不會開車啊。  趙然拍著胸脯,“這都是小事,我來開。”  正巧他不是說了麽,要給他師叔開車拎包遞打火機的。  他師叔不還說沒車麽,現在車都有啦,身為司機,他怎麽可能會缺席呢!  他兩都要出門,江若才六歲,留在屋裏不放心,自然要跟著他們。  等他們下到-1樓,有兩個清潔工正在拖地,邊拖邊低聲交談著,“你說這踢電梯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那電梯就是個鐵疙瘩,你踢它自己腳疼不說,還容易出事故,多危險呀。”  “可不是麽。”另外那人洗著拖把,低聲道,“把電梯給晃出故障來,自己腿被夾斷不說,這流了滿地的血,不還得我們過來清理麽。”  在電梯口聽了兩句,應該是電梯剛出了故障,傷到人了。  好像還是有人在電梯裏麵亂踢、亂晃,人為造成的故障。  避開剛拖幹淨的濕滑地麵,拿著鑰匙去找車,錯開那兩位清潔人員。  趙然低聲跟一律說話,嘴角翹得老高,“剛剛我拿外賣的時候,碰到昨天那位貴婦了,她正想搭乘電梯下樓,穿著高跟鞋還踢了兩腳電梯,希望她沒事吧。”  一律,“……?”  他看著趙然,他這個師侄,心腸原來這麽好的麽?他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趙然看他滿臉的疑惑,輕輕咳嗽了聲,嘴角笑容不變,“我可是個好人,雖然她陰陽怪氣的,也希望她不要出事。”  一律表示看不懂,拿著平板敲字,“那你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  趙然的眼神頓時亮了,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哎呀,出事的真是她啊,那可真是太令人難過啦!”  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緊張,“哎,不對,師叔你怎麽知道的?!”  一律聳聳肩,你猜猜看啊。  小插曲過後,他們找到了車,趙然主動上了駕駛座,回頭跟一律要地址。  一律把平板遞過去,他拿著看了看,“哦,這裏我以前去過,山上有個私人的度假山莊,裏麵有溫泉和漂流,還有片很大的荷花塘,可以在裏麵劃船玩,溫度很合適消暑。”  他把平板遞回來,設置好導航,“公路是直接通到山頂的,不需要爬山。”  爬山什麽的,都是借口。  他單手轉著方向盤,其實靳先生,隻是想約他師叔出去玩吧。  或者說,隻是單純的找個借口,想約他師叔吧。  咦,他好像不小心知道了點什麽咧。  跟楊醫生約的地址,不算太遠,就在城外麵十多公裏。  四十分鍾後,他們就到了約定的山腳下,周圍沒有建築物,就在山口豎了個路標。  上麵寫著私人山莊,非請勿入。  趙然從車窗裏探出頭,看了眼豎著的路標,“師叔,就是這了,咱們是等等靳先生,還是先上……噗噗噗,呸!”  大紅色的跑車尖聲呼嘯著,從他們車旁邊擦肩而過,朝著度假山莊方向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留下陣黑乎乎的車尾氣,飛揚的塵土迎麵而來,撲了趙然滿臉。  出門剛打理好頭發的精神小夥,遭受了尾氣跟塵土的雙重打擊,瞬間就變得灰頭土臉,顯得格外的狼狽。  趙然“呸”了兩口灰塵,實在氣不過,衝前麵豎著中指,高聲叫罵道,“臥槽你大爺的,會不會開車啊你們!”  跑車已經呼嘯著開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罵聲。  前麵的紅色跑車上,副駕駛上坐著的短發女孩往後側了下頭,漂亮的臉上露出些驚訝,“剛剛車上那人是趙然?”  “哪個趙然?”開車的是個年輕人,長得還不錯,算得上五官端正,就是笑容有些油滑,給人種輕浮的感覺,也不等女孩回答,他自己先反應過來。  眼神輕蔑的轉著方向盤,“你說的是我們那高中同學趙然啊,怎麽可能啊,趙家出事都多久了,前兩年他爸直接死在監獄裏麵的,這種私人度假山莊。  他憑什麽過來,你還當他是市長公子呢。”  短發女孩點點頭,“咯咯咯”的嬌笑著,像是很高興的樣子,“你說的也是,趙家這棵大樹都倒了,趙然怎麽能來這裏,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  說著轉過眼神,看著坐在後排的紅裙女孩,眼裏飄過些戲謔意味,“對啦,婷婷,我記得當年上高中的時候,你申請過貧困生補助,趙家是有資助過你吧,你後來有跟趙然聯係過麽。”  被叫做婷婷的女孩名叫路婷,她非常漂亮,五官本身就生得不錯,妝容更是精致,眉眼都被精致的描繪過。  染成栗子色的長卷發柔順的垂在肩頭上,末端紮了條鑲珍珠和碎鑽的發帶。  透著珠光寶氣,造型別致,看著便價值不菲。  身上穿著條緋紅色的連衣裙,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應該是某個大牌的夏季新款。  為了搭配首飾跟衣裙,噴了香家最經典的五號香水,渾身帶著股優雅淡香,優雅知性種略帶點淡淡的嫵媚。  總得來說,自身優越條件+渾身用金錢堆砌,讓她顯得格外的迷人。  聽到短發女孩提起趙然,她就將目光轉向車窗,神色淡淡的,看著外麵蒼翠欲滴的樹木,很明顯不想參與這個話題。  偏偏短發女孩不準備放過她,見她這副淡淡的表情,眼裏閃過些許不屑。  不過是個農村出來的醜陋麻雀,在大學裏勾搭上個傻子男友出錢給她整了容,學了兩年粗淺的禮儀課。  把自己裹在華服香水裏,就真當自己飛上枝頭,就是麻雀變成金鳳凰了?哼。  她向來看不慣路婷這副德行,路婷越是不想提趙然,不想回憶起當年那些事,她就偏要提,偏要讓路婷難堪。  若是能讓路婷下不了台,她就能高興的樂出聲來。  扯著嘴角輕笑出聲,繼續說道,“以前我們念高中的時候,你跟趙然還是同桌來的,他好像還給你送過早餐、追過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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