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情況交流清楚後,小白楊就帶他們去看凶案現場。 趙然看到小白楊來了,暗戳戳就想跟著去, 偏還不敢自己去,硬生生的拽著他, 跟著往靳夫人的院子走。 早上楊醫生看到靳夫人的情況, 將現場保護的很好。 等小白楊的人過來後, 直接在房間外麵拉起了警戒線, 不讓外人靠近。 隻留了兩個警察在裏麵, 拍照取證, 檢查屋內的破壞情況。 聽著小白楊敘述現場情況, 林右的眼神,沒停過往一律跟前瞄。 等他們走到院子門口,小白楊也將情況大概說完了。 林右沒進房間, 反而往他這邊走過來, 跟他行了個晚輩禮。 態度恭敬的很, “一律大師,上次多謝您出手相助。” 說得是林右當初被行屍所傷,一律幫忙驅除了蠱蟲的事。 一律擺擺手,表示不用謝。 他從來不白幫忙的,替羅卜絲摁死天蜈,是當初掙了兩百萬的搭頭。 給林右驅蠱, 自然也是收了錢的,就是收的有點兒少, 才收了五萬。 沒辦法,誰讓這個特殊調查組,是隸屬國家特殊機構的。 林右他們這樣的, 跟小白楊工作性質差不多,算是有特殊能力的警察。 警察叔叔們為人民服務,林右也就是脾氣差點,他也不能逮著坑太多。 跟著林右來的,是個身形瘦削、氣質陰沉的老者,見林右在跟他打招呼,冷哼一聲,神色有些不屑。 黑著臉,徑直往房間裏去了。 林右略有些尷尬,低聲跟他解釋道,“這是於螺,他們這脈的人都跟佛教不和,大師不必放在心上。” 一律抱著平板,看著老者背後的灰色虛影,知道他是屬於養鬼流派。 這脈的人擅長以毒攻毒,以邪製邪,能養成功的,能力都異常的強悍。 但跟鬼魂做搭檔的時間久了,難免會移了性子,變得偏執陰沉,流派跟佛修不和,也算是在常理之中。 他點了點頭,林右見他不想多說,也摸出羅盤。 仔細的盯著羅盤上的指針,臉色帶著些疑惑跟沉重。 羅盤的指針穩如泰山,一動都不動。 這羅盤是用來探測陰氣的,指針不動,就表示周圍沒有陰氣。 屋裏沒有陰氣?林右皺著眉,這怎麽可能。 就算死者是自然死亡,都會在頭七夜回魂後,才轉入地府走流程投胎。 在這以前,正常情況魂魄該留在屍體附近,有魂魄存在的地方就會有陰氣,羅盤都能指出魂魄的方向。 指針怎麽會不動呢,他正疑惑著,剛進去的老者沉著臉,從屋裏走出來,聲音略顯暗沉,“她的魂魄不見了。” 林右見指針不動,心裏麵就有些數,略點了點頭,“要試試招魂麽。” 老者臉色有些黑沉,目光陰戾,“招不回來了,她的魂魄被吞噬了。” 他剛剛進死者的房間裏,背後就隱隱有些刺痛感,卻並不是陰氣,而是某種奇怪、凶狠的能量殘留。 這間房裏曾經來過個大凶級的東西,並且毫不掩飾自己的氣息。 應該也就是這個東西,殺了人,順便吸食了死者的血液和內髒。 等老者臉色凝重的說完,林右深吸口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大凶?!” 趙然在旁邊圍觀著,見林右被“大凶”嚇得臉都變了形,戳了戳一律的胳膊,“師叔,甚麽叫做大凶啊。” 他可認識林右的,別看現在表現得很謙遜,有模有樣的。 那是因為有他師叔在,畢竟曾在他們麵前栽過跟頭,還被他師叔出手救了,本性都癟著不敢撒開呢。 其實性子驕傲的很,對自己的本事極度自信。 林右都能被“大凶”給嚇到,可見這個“大凶”有多恐怖。 一律看了眼林右,摸著平板給趙然解釋。 所為的“大凶”,並不是特指某種東西,而是種分級。 主要是針對非科學的存在,按照實力和危險程度劃分的。 這種等級是通用的,憑借感覺口耳相傳,卻還沒有具體的數據。 就拿江魚來舉例,當初他被自己親哥哥所害,心有不甘,怨氣凝結,化作了怨鬼,跟著回了江家別墅。 神智懵懂,能在別墅裏鬧出動靜,但不能傷到人。 算是最普通的鬼魂,不入流,稍微有些道行的天師都能驅除 越到後麵,陰氣跟怨氣的增長,江魚成了鬼娃娃。 能夠短時間的附著在活體上,進行傷人,就能被稱作小凶。 等江魚滿心怨恨的,逼瘋了江夫人,出手殺了江濤、江軟和他朋友,徹底身化厲鬼,就是分級中的凶。 報了仇以後,江魚也不知道得了甚麽際遇,竟隱隱有些往“大凶”進化的趨勢。 這點一律也挺納悶的,問江魚吧,死活還不肯跟他說。 小東西在這事上,嘴可是緊實的很。 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就是不開口。 趙然看他敲字,滿臉懵懂的眨眨眼睛,“江魚……他現在在哪裏啊?師叔你是怎麽知道他要變成大凶的。” 一律,“……” 所以說,你跟江魚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麽長的時間,就硬是沒發現? 就算看不到,你感覺不對,還不會問江若啊。 嘖,他怎麽會有這麽個師侄,忒丟人! 趙然還沒反應過來,抓著頭發,“師叔,你怎麽這個表情?” 看著就像是要拎起平板、動手啪人的樣子。 趕緊護著頭,往後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他師叔。 一律都懶得啪他,抱著平板往回走,不想再留在這裏。 剛走了兩步,林右小跑著追上來,神色嚴肅,“一律大師!請留步。” 林右攔在他麵前,再次跟他行了禮,麵色凝重,“這次的案件有些棘手,還望大師能夠出手相助。” 見他表情冷淡,沒有應承的意思,林右趕緊承諾道,“山莊的謝禮我們將分文不取,全交給大師處理。” 還沒等一律開口,跟著林右來的老者不高興了。 臉色黑沉的走過來,聲音嘶啞難聽,“這次的案件,是分配給我們的,你就這樣隨便的將單子拱手讓人,置特調處的聲名於何地,又讓特調組以後如何自處。” 他們特調組,在發生的特殊事件跟前,可是唯一的官方。 接到案子,就該由他們自己處理,哪有輕易讓給別人的說法。 再說了,他們流派最討厭的就是佛修了,可謂是宿命的敵人,他怎麽可能把已經接到手的單子,就這麽輕易的拱手讓給個和尚。 若這件事情流出去,他周圍的人恐怕都會看不起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嘲笑。 他活了這麽大的年齡,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哪次不是順利跨過來了,怎麽可能晚節不保,跟個佛修低頭。 他看著一律圓溜溜的光頭,眼神陰沉的冷哼出聲,這絕不可能! 一律被他瞪了,隻覺得莫名奇妙,滿頭的霧水。 佛有大慈悲,垂眼看世界,眾生平等。 這些養龜人單方麵宣布他們是宿敵,他們佛修可還沒人承認呢。 你兩起內訌就起內訌,瞪我作甚。 他也沒可客氣,抱著平板就瞪了回去。 老者還沒有反應,背後的虛影先抖了抖,睜開了紅色的眼睛。 跟一律隔空對視片刻,沉默著垂下頭,嘴唇無聲的蠕動著,跟老者交談。 老者的聽完,臉色黑的像鍋底,實在難看的很。 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堅定了信念,用力握著拳頭,“不管如何,這個單既然分給我了,就是我的。” 林右皺著眉,神色凝重的看向老者,“那可是大凶!你有把握能對付麽。” 老者聽了背後陰影的話,心情是出奇的差,對林右卻是沒多少的顧忌。 論實力,林右可是比不上他的,眼神陰厲的盯著林右許久。 發出聲響亮的嗤笑,“就算是凶手是大凶又如何,這些年來,死在我手裏的凶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不過是個大凶而已,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你害怕,我可不會怕的。” 他眯著眼睛,眼神陰惻惻的打量著林右,毫不留情的嘲諷道,“林右,你以前的傲氣都去哪裏了,該不會上次受了次傷,就被蠱蟲吞掉了吧。 瞧瞧你現在的這副模樣,畏手畏腳的,像個甚麽樣子?若是你的膽子全被蠱蟲吞了,趕緊回去遞交申請,早點退出特調組吧,咱們特調組裏,可不要你這種沒本事、沒膽色的廢物。” 林右的出身相當不錯,他父母都是天師,等級不高不低。 雖稱不上天師世家,但也有些積攢下的人脈,本身的天賦也不錯,從小耳濡目染的,本事自然是有的。 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特調組的副組長。 他的人生從來都順風順水的,性子就變得格外傲氣,之前被蠱蟲所傷,栽了跟頭,稍微變得謹慎些。 這會聽到老者的嘲諷,自然也不高興。 猛地變了臉色,咬緊了牙齒,“你在胡說八道些甚麽,誰膽小怕事了?那可是大凶,不是尋常凶物。” “你還敢說我是胡說?”老者冷笑,雙手抱胸,語氣涼涼的開口,“怎麽,還沒跟凶手打過,就要把單子讓出的人,難道不是你麽? 就你這膽小如鼠的模樣,難不成還能指望你驅邪,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父母這些年辛辛苦苦積攢出來的名聲,早晚得被你給敗壞光!” 林右臉色漲紅,握緊了拳頭,“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敗壞林家的名聲,單子不讓就不讓,我自己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