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所有人都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農代表和廖代表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看向於家主,他們的眼神仿佛在問:“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為什麽跟之前你和我們說的完全不一樣?”


    此刻,於家主早就已經傻眼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人就像木頭一樣鑲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聽完了光頭朱的長篇大論,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農代表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現場的幾個人,稍微思考了片刻,心裏很快就有了判斷。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光頭朱,接著把目光落在了於家主身上,身體微微向前傾,用冷冰冰的語氣低聲嗬斥道:“於家主!朱大人剛剛說的話怎麽跟你之前和我們說的不一樣啊?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於家主被這一聲怒喝驚醒過來,他迎上農代表的目光,並從對方的眼神和言辭中領會到,這是在示意讓自己為自己辯解。


    於是,他沉思了一會兒,原本被震驚壓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猛地站起身來,朝著農代表和廖代表拱手說道:“兩位上家,請一定要替我們作主啊!”


    說完又轉身,抬手指著沙雨竹道:“沙院長以權謀私,濫用職權,罔顧律法,私自縱兵殺人……”


    於家主話未說完,便被光頭朱突然一聲大喝打斷:“來人!”


    這一吼,猶如晴天霹靂,震得於家主噤若寒蟬,農代表和廖代表也都被驚得立馬站起身來,凝重地盯著光頭朱,麵色陰沉至極。


    門外的兵士們聞聲而動,如潮水般湧入屋內,在光頭朱的示意下,圍向於家主。


    麵對如此陣勢,身為武師後期的於家主竟然心生怯意,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險些跌坐回椅子上。


    見到這一幕,農家主不禁緊緊皺起眉頭,上前兩步,強大的氣場擴散開來,硬生生地擋住了十幾名兵士的前進腳步,當先的兩名兵士更是被直接震退數步。


    隨後,他偏過頭去,目光冷冽地凝視著光頭朱,雙眼微微眯起,語氣冰冷地厲聲道:“監令大人好大的威風啊!怎麽?難道連別人申辯的權利都要剝奪嗎?”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讓人不敢小覷。


    光頭朱那淡然無比的目光緩緩地從兵士身上收回,瞥了農代表一眼,“妖言惑眾,混淆是非。這樣的人,就應該殺掉!難道說農家想要違抗軍法嗎?此人的所作所為,難不成是農家故意教唆的?”


    農代表的眼睛裏猛然閃過一抹陰險狠厲的神色,但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站在旁邊的廖代表便已經走上前來,臉上掛著一副玩味戲謔的笑容,開口說道:“朱監令這是打算官官相護嘍?”


    “官官相護?”光頭朱冷笑一聲,“軍法淩駕於地方法律之上,軍人執行軍法,不受地方管轄,你等無權幹涉軍中事務。難道說,大師兄剛剛頒布下來的新法令,二位不知?”


    然而,光頭朱的這番說辭並沒有得到兩人認同,廖代表仍舊嗬嗬一笑:“朱監令,你的職務明明就是政監令而已,又憑什麽去插手軍務呢?而且,你居然還有權利直接命令兵士?”


    “軍政兩個字,你難道不懂其中的意思嗎?”光頭朱微微眯起眼睛,斜視著對方。


    廖代表噎話,農代表見狀,冷笑著開口躲避了這個話題:“你的意思就是軍中軍法就是長官們的一言而決了?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麽?”


    光頭朱搭了他一眼,“他有資格申辯嗎?你有資格申辯嗎?當時,我林城軍入駐嶺南,大師兄已經和你們說得很清楚了,他主軍,你們眾氏族主政,雙方達成了協議。怎麽?如今出爾反爾,你們要插手軍中事務?當我林城軍是吃素的?”


    “朱監令不要胡攪蠻纏,於堅等人是我們各大氏族自己人,為自家人討公道,自古以來就是天經地義的,這和地方政務有什麽關係。”


    光頭朱冷哼一聲:“那其他人怎麽沒來?就於家主一家覺得自家人冤枉?還有,那幾個兵士中可有你農家人?可有你廖家人?”


    農代表聞言,沒再說話,似乎沒有繼續辯論下去的意思,他與廖家主對視一眼,彼此微微點頭。


    之後,廖家主又上前幾步,來到光頭朱正對麵,目光銳利地與光頭朱對視,語氣生硬地問道:“這是楊大人的意思?一點麵子也不給?”


    “在軍法麵前,人人平等!沒什麽麵子不麵子的,二位的意思是,我林城軍軍法的執行要看你們麵子嘍?”


    廖家主哈哈大笑:“自古以來!哪個不是為了利益,無法保證我等的利益,那我們憑什麽支持你林城軍?”


    這次光頭朱並沒有直接回懟,而是上前幾步,繞過兩人,在距離於家主不足一米的地方站定,然後認真地與其對視,“你家唯一的宗師老祖仙去了,如果非要說和大師兄有點關係,好像也說得過去。可是,這能成為你家在嶺南囂張跋扈的理由嗎?”


    於家主剛要開口,光頭朱根本不給他機會,繼續說道:“大家不都是為了嶺南,乃至天下人能過上好日子嗎?要是大師兄把雲洲的幾個世家接到嶺南來,把你們滅了又怎麽樣?反正都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


    “我們可沒這個想法。”於家主的聲音明顯沒了底氣。


    光頭朱轉過身來,看著農、廖兩人,問道:“那麽多高手都針對大師兄,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這……”農代表也有些啞口。


    光頭朱接著說:“你們心裏應該清楚,大師兄對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麽,更應該明白林城軍對大師兄來說又意味著什麽。”


    他停頓了一下,見三人都沒有回應,臉色還有些複雜,又繼續說道。“林城軍要是不純潔、不強大,那對咱們所有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今時不同往日!你們可以去打聽一下,北域姚家和西域曹家已經在西都會談。具體情況不得而知,但是一定是關於對川中用兵之事。


    任何一方拿下雍洲,師兄為雲洲和川中勢力爭取時間的計劃就將要功虧一簣!


    現在,滕家沒了曹家的掣肘,本就對雲洲有用兵的企圖。要是川中勢力再受到雍洲方向的壓力,還能有多少餘力幫助雲洲?


    到時候,就靠永侯一方的勢力,拿什麽抵抗滕家?雲洲之後,嶺南彈丸之地又算得了什麽?


    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覺得任何勢力來了都會把你們當寶貝?信不信沒有大師兄在,沒有林城軍在,你們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躲到嶺南這窮鄉僻壤來發展,是因為什麽?你們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大師兄和林城軍就是你們崛起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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