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她眉頭皺得更深,十分不解的探頭看了眼茶壺。緊接著,將手中茶水直接潑灑在地磚之上,然後重新倒了一杯。


    可是,當她看過新倒的一杯後,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冷目朝楊天祏看去。“你做了什麽手腳?”語氣中夾著怒火。


    楊天祏翻了個白眼,起身上前,拿起茶壺,又給自己添了一杯,放在兩人麵前,道:“人品問題!”


    說完,他嘴角微揚,帶著一絲戲謔。‘嘿嘿’笑著回了原位。


    滕沁夢看著茶盞中五彩繽紛、疊翠流金的美麗秋色,徹底傻了眼。


    滕元豪則是審視了一會兒兩盞差距天大的茶水,眯起了眼睛。


    突然,他眼中光芒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頭盯向茶壺。


    接著,伸手在茶壺上輕輕彈了一指。


    之後,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看向楊天祏,鄙夷的道:“旁門左道!”


    滕沁夢似乎懂了,端起茶壺,仔細查看,然後驚異的道:“鴛鴦壺?”


    楊天祏又‘嘿嘿’笑起來,挑著眉毛道:“這大禮怎麽樣?”他那副嘴臉簡直賤得讓人咬牙切齒。


    滕沁夢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眼中閃爍著怒火,眼看就要爆發出來。


    滕元豪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他瞥了一眼滕沁夢,卻透露出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然而,楊天祏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地道:“這本來是我給那些不懂待客之道的家夥準備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場了。”


    聽到這話,滕沁夢的火氣頓時卡在了喉嚨裏,憋得有些難受。她狠狠地“哼”了一聲,目光極度鄙夷地分別瞪了兩人一眼,完全不顧及所謂的輩分。


    隨後,她轉身坐到了楊天祏的對麵,顯得不想再與他有過多的交流的樣子。


    滕元豪見狀,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伸了伸脖子,一副被噎到了的模樣。他趕緊抓起楊天祏那杯還未喝過的茶,大口喝了起來,試圖掩飾尷尬。


    “春茶苦、夏茶澀,要好喝,還得是這晚秋茶。相比來說,色澤更加飽滿,香氣更加馥鬱,味道也更加甘潤醇厚,適合沉穩老練之人。”


    楊天祏平淡地說著,隨手丟出一枚儲物戒指。


    滕元豪狐疑著探手接住,意念湧動,突然愣了一瞬,之後眉梢一挑,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看著楊天祏的眼神閃了幾閃。


    楊天祏哈哈一笑:“看來三叔喜歡的緊,不枉我辛苦一趟。”


    “嗯!好茶!”


    滕元豪順著他的話,大讚了一聲。之後,似乎不過癮,竟再為自己續了一盞。


    滕沁夢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換,不明白為什麽兩人的態度變化這麽快,多少茶葉還要用儲物戒指裝?


    一盞茶過後,滕元豪正了正身子,道:“說說正事吧!”


    楊天祏聳聳肩,“這就是正事啊!”話畢,微微垂下眼眸,拿出一個水果,慢悠悠地啃著。


    “你這臭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不說我可要趕人了!”滕元豪故意板著臉,半開玩笑地訓斥道。


    楊天祏將口中果肉咽下,大言不慚的道:“我是來給三叔道喜的。”


    滕元豪斜了他一眼。“說人話!”


    “聽說你大侄女美豔絕代,麵容如詩如畫,身姿婉約優雅,如同清晨的露珠般,晶瑩迷人。


    而且,聰慧機智、善解人意,乃慧黠佳人也!


    可以說,是天地孕育的一顆璀璨明珠,集才情與美貌於一身,堪稱完美無缺,毫無瑕疵......讓楊某不禁為之傾心。”


    在場三人被楊天祏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和突如其來的一番讚美之詞,給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禁自問:天底下有這樣的女人嗎?


    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之中。


    最後,滕元豪將視線轉向滕沁夢,那眼神仿佛在詢問:他所說的是否就是她的大姐?你誰都賣嗎?


    滕沁夢翻了個白眼,偏過頭去,也不知道是逃避他的眼神,還是那讓人嫉妒的讚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滕元豪深深地吸了口氣,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來求婚的?”


    楊天祏微笑著回道:“希望三叔能夠替我說幾句好話,讓我有機會登門拜訪滕家主。”


    滕元豪瞪大了眼珠子,脫口而出:“你還想見我的大哥?”


    楊天祏白了他一眼:“不拜見嶽丈大人,如何求婚?難道你還能做主不成?”


    傻傻的盯著他好一會兒,滕元豪咽了口唾沫,上下使勁兒打量他。然後來了句,“古人誠不欺我。”


    楊天祏皺起眉頭,疑問:“什麽意思?”


    隻聽滕元豪繼續道:“癩蛤蟆都想吃天鵝肉!”


    楊天祏立刻用淩厲的目光與他對視,大言不慚的道:“天鵝就喜歡癩蛤蟆也說不定!”


    滕元豪嗤一聲,收回目光,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盞茶。


    然而,剛送到嘴邊,就噴了出來。


    隻聽楊天祏又道:“沁瀅公主與在下一見傾心,曾舍命相救!”


    “瀅姐……救你?”賣單兒的滕沁夢猛地轉過頭來,目光死死的盯向他,其中盡是猜疑。


    滕元豪擦了擦嘴,看了滕沁夢一眼,確定了對方也不知情,估計是認為楊天祏撒謊,遂道:“你這臉皮……”


    “比城牆還厚?”楊天祏藐睨之接口。


    “城牆隻是你臉上的一根毫毛!”


    “那我的這張臉豈不是大夏版圖?”


    “隻大不小!”


    “沁瀅公主曾去過楚州!夢兒也說過,那次她還受了傷。”楊天祏淡淡的道。


    滕沁夢大驚,“你……你是說……”


    滕元豪皺起了眉頭,目光閃爍,沉思一瞬後,低聲呢喃道:“是你和仇家軍廝殺,全軍覆沒……對,她確實是那時候去過。”


    他抬頭看向楊天祏,似乎想要從其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然而,楊天祏隻是平靜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破綻。


    他緊接著轉頭與滕沁夢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讀懂了真有此事,但兩人的表情卻依然充滿猜疑。


    這時,楊天祏繼續道:“其實,我當時的情況,最好是去北域或者東域參加軍比,之所以留在南域,就是因為知道她三叔是軍比負責人。”


    盡管兩人無法確定他所言真偽,但是仔細想想確實在理,兩人臉色變得複雜起來。


    滕沁夢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你曾和我拐彎抹角的打聽瀅姐,原來……”


    楊天祏突然起身打斷她:“好了!我著急去交洲,就不打擾三叔了,還麻煩三叔盡快傳信給我嶽丈大人!”


    說完話後,便毫不猶豫地朝著門外走去。


    滕沁夢和阮廷山兩人則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跟著他一同走出了門。


    他們走得如此之快,以至於滕元豪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隻見他快步向外追去,結果走到門口,又突然駐足,似乎想到了什麽,呆立了一瞬,之後,臉色變得黑如鍋底,罵了一聲:“你個小兔崽子,給我下了這麽大個套兒?”


    罵完,欲要邁步出門。


    然而,抬了幾次腳,沒能邁出一步。


    最終,他隻能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轉身回到座位上。


    他一屁股摔進椅子裏,拿起茶壺,倒了一盞茶,端起茶盞送到嘴邊,卻突然停住了,又放回了回去。


    幾息之後,他又端了起來,然後遲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反複幾次,最後一聲長歎,猛地一口灌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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