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員對著頌尋詢問道:“需要我幫您拿出來看看嗎?”


    頌尋猶豫了會,還是點頭。


    章惟聲這次給他買了很多東西,說不定等下次吵架的時候,會跟之前一樣拿出為他買了手機衣服出來說事。


    頌尋想,等他也送了章惟聲東西,下次自己就不會那麽被動,隻能挨說了。


    他也可以很有底氣的吵架。


    沒要包裝,頌尋付了錢直接將錢包放在了口袋裏。


    剛出去沒多久了,章惟聲也出來了。


    “帶你吃飯去。”


    於是頌尋跟著章惟聲進到了外麵的一家餐廳,這裏很安靜,隻有彈奏的鋼琴聲緩緩流淌。


    章惟聲提前預約好了,在靠近窗邊的位置。


    頌尋放下手裏的東西,不吭聲地坐到對麵椅子上。


    章惟聲接過菜單,點了兩份海鮮飯,炭烤豬肋條,土豆濃湯,看了眼對麵安靜的頌尋,將菜單遞了過去。


    “你要吃什麽?”


    頌尋重新將菜單推了回去:“這些夠了。”


    章惟聲對等在一邊的服務員道:“再加一份芝士蛋糕,謝謝。”


    頌尋雙手擺在桌上,像是小學時期認真等老師點名的好學生,一整個安分守己,和在家裏隻有章惟聲兩個人時好像要造反的模樣判若兩人。


    服務員一走,頌尋立刻支起兩條胳膊,起身湊近對麵的章惟聲,眼睛直盯盯凝視著他。


    他的表情藏不住東西,章惟聲抬眼,淡定對視:“沒偷沒搶也沒中彩票,不用這樣看著我。”


    頌尋又坐了回去。


    最近的章惟聲很好說話,頌尋撐著腦袋看向餐廳裏麵坐著的人,突然又道:“這裏的人看起來經常來這種地方吃飯。”


    章惟聲:“別老想些有的沒的,我可沒辦法天天帶你來這吃飯。”


    頌尋幽幽看著他:“我什麽都沒想。”你本來是可以的,非要搞富家少爺在外流浪,不願意繼承家產那一套。


    服務員在這時開始上菜。


    算起來章惟聲也才二十歲,這個年齡大多是生活在父母羽翼庇護之下,開始幻想遨遊青春肆意的時段。


    頌尋看著對麵章惟聲,微微低頭的姿勢越發襯的他眉目深邃。


    就算是從小生活在麻水巷那種地方,但章惟聲依舊是出眾的,與生俱來的內斂和深沉使他在任何場合都能淡然自然,以至於能讓人忽略他身上的地攤衣服,磨損的鞋子等等和場合不符的細節。


    按照原劇情時間,這個時候的章惟聲已經開始進公司了。


    頌尋覺得自己應該再努力一把,他看向章惟聲,狀似無意道:“章惟聲,為什麽我沒有見過你的家人?”


    章惟聲對此並不避諱:“我媽生病去世了。”


    頌尋摳了摳椅子,問到了關鍵點:“那你爸呢?”


    章惟聲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死了。”


    “……”話題直接切死。


    頌尋不死心,佯裝羨慕道:“來這的人家裏條件一定很好,不用住租的房子,也不用到處打車,他們可以想吃什麽吃什麽,想買什麽買什麽。”


    這話就差指著章惟聲鼻子點名道姓了。


    但章惟聲似乎完全沒往自己身上想,而是緊盯著頌尋,表情嚴肅,掐滅不好的苗頭般道:“你老惦記別人幹什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頌尋第一次為章惟聲的遲鈍感到恨其不爭。


    他的鬱悶在吃完飯後迎來好轉,還是將兜裏的錢包遞給章惟聲。


    章惟聲顯而易見的意外:“你買給我的?”


    頌尋嗯了一聲,章惟聲錢包上麵的皮都快掉完了,用到現在還沒扔掉。


    章惟聲低頭看著錢包,和之前用的差不多款式,按照品牌標識,可以推算出大致價格。


    他想詢問頌尋哪來的錢,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掃興,最終隻是道:“我很喜歡。”


    頌尋抿了抿唇角,有些藏不住的小開心。


    章惟聲拿上包起身:“走吧,回去了。”


    收銀台那邊有人聚集,好像是有人丟了什麽東西,頌尋在後麵等章惟聲付完錢,兩人一起往外走。


    後麵有一個中年男人追了出來。


    “稍等一下,倆位。”


    男人徑直看向章惟聲手上的錢包,道:“我的錢包丟了,和你手上的這個一模一樣,可以給我查看一下嗎,實在不好意思,裏麵有很重要的東西。”


    頌尋被這突發狀況弄得有些錯愕,本能看向章惟聲,卻與他同時看向自己,眼中流露出的一抹不信任打擊到,當場愣住。


    章惟聲將錢包遞給男人,男人快速翻找起來,頌尋當然知道裏麵是空的。


    畢竟剛從櫃台取出來還沒兩個小時。


    或許那東西真的對男人很重要,就算錢包裏是空的,依舊堅持往裏麵翻找。


    章惟聲低頭看著頌尋,語氣中透著嚴肅:“裏麵的東西呢?”


    這句話代表他認定了頌尋拿了別人的東西。


    絲絲縷縷的難受從心底蔓延,頌尋感覺胸腔裏堵了一口氣,抬頭瞪著章惟聲道:“這是我花錢買的。”


    章惟聲將原先便存在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哪來的錢。”


    除了在炒菜店的一個月工資,章小七沒有任何收入來源,他也從沒有直接給過章小七現錢。


    頌尋:“那是我用中彩票的錢買的。”


    章惟聲眼中浮現出不信任,臉色沉了下來:“你還撒謊。”


    看著他眼中的不信任,頌尋既生氣又難受,心裏好像下起了一場討人厭的大雨,敲打著自尊心受到傷害敏感而脆弱的心髒。


    他討厭章惟聲這樣看自己,頌尋使勁眨了眨眼睛:“我沒有撒謊,是你的錯。”


    章惟聲臉色沒有任何緩和的意思,他可以縱容章小七偶爾冒出來的壞毛病,但那是有限度的,如果章小七碰到了那條存在的警戒線,無論再怎麽服軟狡辯都沒有用。


    章小七不是沒有這樣做過,但之前針對的都是章惟聲。


    他幾次三番的放過,不代表就是縱容章小七的行為,在偷竊這件事上,章惟聲絕不容許。


    “章小七,你自己交代,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頌尋看見章惟聲衝自己板著的臉就生氣,仰著頭道:“你這麽不相信我的話,幹嘛還要收我的東西。”


    今天這個錢包他就是送給狗,也不給章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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