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往常,魏建天作為出錢又出血的雇主,吳庸無論如何都要給他幾分顏麵。但現在,他自己都快要自身難保了,所以根本就沒心思繼續哄著像魏建天這樣凡人雇主。麵對他的責問,吳庸反倒是對著手機冷笑一聲,說道:“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魏老總,對不住了!”“誰能想到,我的咒術竟然被人中途打斷。”“而打斷咒術的那個人,不但從我手裏救走了人,現在還聞著味兒就追過來了。我必須趁他找來之前,馬上轉移。”“至於這件事……的確是我沒有處理妥當,之前魏老總預付的定金,事後我必會退還回去,一分不少。”至於更重要的那兩年壽命,他卻提也不提。這些雇主的壽命,早就被他當做“補品”滋補了自身,現在想要讓他把吞進嘴裏的肥肉再吐出來,卻是萬萬不可能。果不其然,聽到他這一番說辭之後,手機那端的魏建天幾乎都要氣炸了。“現在隻是那點現金的問題嗎?”他聲嘶力竭的叫喊道:“我不要錢,我甚至可以不要那兩年壽命,我現在隻想要秦鑫母女死我隻要她們死!懂了嗎?”就在昨天,當他聽到秦鑫母女突然遭遇重大車禍,所乘坐的整輛車都從大橋上摔下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供奉的惡咒終於有了效果,本來還是挺高興的。隻可惜沒等他興奮太久,很快就又傳來了消息秦鑫母女兩人並未在車禍中身亡,竟然僥幸生還,已經被送完醫院休養。魏建天當時就慌了手腳。他甚至還惡狠狠的想過,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秦鑫母女還在住院昏迷的時候,再命人潛入醫院弄點小手段,直接一舉拿下,讓她們兩人在醫院中永眠不醒算了。但誰能想到秦鑫母女的傷勢根本不重,第二天就醒了過來,並加強了戒備,硬是讓他的一番盤算再次落空。現在魏建天已經被逼到了最危險的絕境,因為他知道,秦鑫母女醒來之後,絕對會對他展開最凶猛迅速的反撲。他就快完了!“如果你能立刻讓她們母女兩人暴斃而亡,我就再也不計較之前的事情,還能再給你一千萬……你要多少現金就給你多少,成嗎?”他又緩和了語氣,近乎卑微的添上這麽一句,言語間隱隱含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哀求。麵前如今岌岌危矣的局麵,就算是在談判場上向來強勢的魏建天,此時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可是吳庸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的對著手機說道:“這件事小老頭我暫時沒有時間來處理,魏老總還是另請高明吧!”被他這般輕慢的態度惹火,魏建天的聲音瞬間就炸了:“另請高明,你就隻有這些話可說?”“姓吳的,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把這件事給我徹底解決了,那你以後也別想好混……”撕開理智的外在偽裝,他近乎咆哮的威脅道。隻是還沒等他把這些話說完,吳庸已經麵無表情的摁下手機,掐斷了這通對話。在一旁,他的徒弟趙小寶聽完了整個過程,此時不禁略有些擔心的湊了過來:“師父,咱們真的要跟魏老總徹底撕破臉,鬧僵成這樣?”“他畢竟是娛樂圈裏麵舉足輕重的公司老總,就算以後失勢了……但如果他把咱們違約的事情捅出去,咱們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混下去,還怎麽從那些大老板身上掙錢……”“錢錢錢!你小子眼皮子這麽淺,就隻知道錢!”吳庸看不上自己徒弟這麽一副見識淺薄的蠢樣子,頓時心生不耐,又是一腳踹了過去。“你也不想想,咱們現在已經搭上了教主的線,以後是要跟著教主到國外發展,是去做人上人的!”“既然咱們以後不在國內的圈子裏混了,還用得著伺候這些脾氣暴躁的雇主?還用得著擔心得罪這些公司老板?”又一次因為惹師父生氣而被當成狗似的踹了一腳,趙小寶自覺的滾到一邊,畏畏縮縮的喃喃道:“可是、可……”“算了,現在沒工夫跟你這蠢貨計較,快收拾東西咱們離開這裏。”吳庸再次不耐煩的說道,目光在趙小寶收拾出來的行囊上一掃而過,不禁又皺緊了眉頭。他質問道:“我讓你收拾行李,你都收拾出了什麽鬼東西?全都是現金鈔票?咒法書和各式法器呢?”趙小寶縮著脖子,膽怯的說道:“現代社會這不是無錢寸步難行嗎?這些書和法器咱們先藏著,反正別人也不要,以後安頓下來再回來找……”“你腦子抽筋了?”吳庸頓時氣得仰倒,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衝著趙小寶的心窩又是一腳狠狠地踹過去:“你小子是掉錢眼裏了?”“這些你眼裏的‘破爛東西’,才是咱們看家吃飯的本錢,有了它們,以後想掙錢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你明不明白?!”被吳庸一腳正中心窩,趙小寶一個沒站穩,頓時“嘰裏咕嚕”的就從樓梯上滾到了二樓。等到心口上那陣疼痛過去之後,他趴在一樓肮髒淩亂的木板上,不住的大口喘息著。他疼得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口角邊隱隱有一絲血跡,是他剛才跌下樓梯時,不小心磕破了嘴唇弄得。趙小寶趴伏在地上,暫時沒有起身,隻是一雙眼睛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透露出一種陰狠又屈辱的神情。他的確貪財,因為他就是個底層盧瑟,他以前窮瘋了!反正他連個害人的惡咒都學不好,拜了師父之後照樣被別人看不起,現在除了錢,他還能抓住些什麽?他又何嚐不想做一個揮金如土、受萬人敬仰的大人物?那些身家豐厚、天賦卓絕、功成名就的天才們,他是真的嫉妒…恨……“你還趴在地上做什麽,還不快起來?”吳庸此時也走下樓來,皺著眉頭,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瞧著自己的徒弟,伸腳踢了一下趙小寶的屁股。趙小寶頓時收斂起自己怨毒的眼神,像觸電一樣立即從地上彈起來,不顧自己心口此時隱隱的疼痛,在師父的威逼下,馬上去利索的重新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