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懨轉過頭去,隻見少女已經醒了,半靠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嘴角的嘲弄越發明顯:


    “可是啊太子殿下,不是你給她們的特權嗎?在眾人麵前那般折辱我,讓林國公的二小姐跪著給她們的姑娘伺疾,如今又裝作關心我的模樣,太子殿下,難道你不覺得惡心嗎?”


    因為有他的態度,他的縱容,她們才敢那般對她。


    握在背後的手緊了緊,蕭懨習慣性的輕撫手上的玉扳指,然而那裏此刻空空如也,隻剩一圈淺淡的痕跡。


    “林二小姐,這是在怨孤嗎?”


    林昭月低垂著眉眼,掩掉眼中的情緒:


    “不敢!”


    “那便是感到委屈了?事情因你而起,你委屈?林二小姐怎麽不問問,被你陷害之人委不委屈?被你害到如今生死不明的人委不委屈?”


    嗬!


    這是在叫她以心換心?


    可是本來呀!


    她就挺想讓他們死的。


    “棋差一招,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孤要你的命幹嘛!”


    林昭月冷笑:“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前不久,太子殿下可是讓我給你的柳姑娘陪葬呢!”


    “孤也記得林二小姐說過,你活著對孤的價值更大。”


    抬腳走到床邊一邊開口,一邊伸手想要探她的腦袋,被林昭月避開了。


    “假惺惺。”


    藥是他親手掐著她脖子喂的,罰也是他親自罰,如今又裝作關心她的模樣。


    玉白的手探到半空頓住,黑眸凝著她,涼涼道:


    “孤剛剛抱你出來時,你的丫鬟還拿著劍對著孤呢?要不孤現在以刺客之名派人全程搜捕,將她抓起來?”


    卑鄙!


    又威脅她!


    林昭月咬牙,偏過頭來,眼裏的憤恨似是要將他撕成碎片。


    冰涼的手觸到她的額頭,林昭月被冰得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溫度降下來了,體內的毒應是解了。


    “如今倒是有了幾分脾氣,剛剛怎的那般窩囊,任那些下人如此欺辱你?”


    “嗬!她們可都是柳姑娘的大紅人,柳姑娘中毒殿下便給我喂藥,讓我受她十倍的痛苦,若是我反抗,隻怕我的婢女此刻也被喂了野狼了吧!蕭懨,別作出這副模樣,真他娘的惡……”


    林昭月還沒罵完,就被男人冷白的指腹按住了嘴。


    男人精致的眉眼微蹙,低著頭,濃鬱的龍涎香充刺鼻腔,聲音暗含警告:


    “再說髒話,孤親爛你的嘴。”


    林昭月那張杏眸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蕭懨,你是不是有病,我現在恨不得弄死你,你卻在這裏跟我調情?”


    果真是個瘋子!


    不折不扣的瘋子!


    完全不能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他!


    調情嗎?


    盯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漆黑深邃的眸底藏著某種欲念,可是他真的很想親她。


    自從剛剛看到她暈倒之後,他總覺得心的某塊位置是空的,讓他躁鬱,不得安生。


    想要狠狠的親她,狠狠的抱她,將她融入骨血,將那塊空的位置填平。


    對上蕭懨黑沉沉的視線,林昭月本能的察覺到危險,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男人修長的手按住她的雙肩,不悅道:


    “亂動做什麽?”


    林昭月想要佛開他的手,但未能撼動他分毫,最後受苦的是她的肩胛,像是被他捏碎一般,疼得厲害。


    “我要回府。”


    “你如今這般模樣如何回去?我已經讓青竹回去報信說你在蕭然那裏暫住兩天了。”


    “蕭懨,我要回府!”


    林昭月又說了一遍。


    蕭懨沒動。


    兩人對峙半晌,林昭月知道她說什麽都是徒勞,便不打算再跟他溝通。


    他就算捏碎她的肩胛骨,她也要回去。


    見少女不知疼痛似的掙紮,蕭懨手中的力道卸了一分,開口悠悠道:


    “你再亂動,孤便親你。”


    林昭月抬眸看他,見他眸底還是黑沉沉的,咬了咬牙。


    他這種帶著欲\\色的眼神,她太熟悉了,他是真的想,隻要她不乖乖按照他說的,他真的會親她,甚至可能更多……


    這個瘋子,變態,有病!真是有大病!


    自暴自棄的重新躺下去,林昭月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蕭懨知道風信還在外麵等自己,掃了她一眼,丟下一句話:


    “乖乖躺著,待孤回來不見你,孤便以刺客的罪名全國通緝你的丫鬟。”


    見那被子抖了一下,蕭懨便知道她聽進去了,起身,朝著門口踱步而去。


    風信自從接到蕭懨的命令後,一直處於焦慮的狀態,就怕是太子一時腦熱做的決定,到時候又後悔:


    “太子,真的要全部做掉嗎?”


    “還需要孤說第二遍?”


    風信猶豫:


    “可是,她們畢竟都是柳姑娘的人,若是柳姑娘知道,隻怕……”


    “她禦下無方,養出個目無尊卑、仗勢欺人的廢物,是她的錯,孤沒罰她已是對她的縱容,那些人,做了便是!處理幹淨,別讓人抓到把柄。”


    要是落個嗜殺的名頭總虧不好。


    風信:……


    目無尊卑?


    林二小姐的婢女都將劍抵在您的脖子上了也不見您說要做了她?


    “是。”


    進到東院時,李老已經完成了把脈。


    隔著床幔,虛弱的聲音傳過來:


    “李老,太子也中了藥,太子身份尊貴,萬不可出了差錯,還勞煩您先幫太子看看,依依不要緊的。”


    “柳姑娘不必憂心,此情毒雖然歹毒,但是對男子卻隻有催情作用,太子並無性命之憂。”


    李老經常給柳依依看病,這姑娘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又溫和知禮,但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怪怪的,像是披了一層假皮。


    “李老,依依的病情如何?”


    眾人見到蕭懨進來,紛紛低頭行禮:


    “太子殿下……”


    李老摸了摸山羊胡,有些得意道:


    “此情毒早前雖為禁藥,但好巧不巧的,前兩年老夫便已研製出解藥,待柳姑娘吃下解藥,將毒藥逼至腕間,再放半碗毒血,便可解了。”


    “那便勞煩李老了。”


    說著,派了另一名太醫去看林昭月,自己則坐在旁邊,看李老給柳依依治療。


    柳依依吃了藥,過了半晌,體內血液翻湧,她能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往指尖流動。


    這種感覺不好受,也不太難受。


    總歸不舒服。


    待到血液流動的感覺停止,冰涼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皓白的腕間,接著外麵傳來李老的聲音:


    “柳姑娘,可能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鋒利的刀刃割開皮肉,柳依依能察覺到血液自體內溢出,很疼。


    她開口,委屈的哭道:


    “懨哥哥,依依疼。”


    旁邊的婢女聞言,立即心疼道:


    “都怪那個林二小姐,囂張跋扈,驕縱任性,心肝都是黑的,好端端的給我們姑娘下毒,還下的是這般歹毒的情毒,若不是有太子在,我家姑娘估計就送命了。”


    “誰說不是呢?雖說她身份尊貴,可是怎麽說姑娘也是太子的師妹,她到底有沒有將太子放在眼裏。”


    “要我說啊!應該把她再叫過來,讓她繼續跪著服侍姑娘,說不定她的誠心能抵住罪孽,姑娘也好得快些。”


    “是啊太子,您看姑娘都疼成什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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