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昭昭想你和阿爹了,我帶她過來看看。”


    林晚說著,隨後拉著林昭月走進了營帳。


    聽到林晚的話,林開濟頗有些意外的看向林昭月。


    林昭月輕抬了抬下巴,乖巧的喊了一聲大哥。


    林開濟看著林昭月身上那股不自覺的傲嬌勁,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溫暖寬厚的大掌撫上她的腦袋。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林昭月讓他看著舒服,重新回來的林昭月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微笑的看著二人,眼裏全是兄長對妹妹的寵溺,他讓兩人坐下,親自為她們斟茶。


    男人一身玄龍甲衣,披著鬥篷,身姿挺拔,長身玉立,眼神如鷹,鬥篷上繡著黑色的飛鷹,中間是一個龍飛鳳舞的林字,那是林家軍首領的象征。


    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目光銳利深邃,給人一種壓迫感。


    此刻他正含笑的看著她們,身上的凜然之氣盡退,溫和得不過就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大哥。


    “來,嚐嚐這茶,是我托人從京城帶來的,紅山銀針,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你們兩今兒有福了。”


    紅山銀針,形細如針,極為幹馨。


    林開濟將茶杯遞給林晚和林昭月。


    林晚輕輕吹了口氣,喝了一小口,讚歎道:


    “真好喝!還是大哥對我們最好。”


    林開濟笑了笑,如星瞳般的眼眸看向林昭月。


    林昭月正在打量帳篷的四周。


    這裏布置並不複雜,簡潔而實用。


    一張寬大的木桌擺在中央,上麵鋪滿了地圖和文件,四周擺著幾把舒適的椅子,帳篷的角落還放置一些武器和盔甲。


    往左放著一個木架子,上麵堆放各種戰利品和紀念品,有敵人的軍旗、武器……隱約間,她聞到一股紙張被灼燒後還沒散去的焦味。


    “昭昭,怎麽不喝?”


    林開濟的聲音喚回林昭月的意識,她不動聲色的回過頭來,道:


    “茶水有些燙,讓它緩緩。”


    說著,林昭月疑惑道:


    “大哥,你一直在這裏嗎?這裏風沙大,要是刮風下雨,這些帳篷會不會滲水?”


    一看就是沒在外麵住過的嬌娃娃。


    林開濟笑著道:


    “帳篷外麵都做了排水處理,而且邊境很少下大雨,雪倒是經常下,要不是前陣子下了一場大雨,估計連水都要喝不上了。”


    林開濟說著,自然的拿過林昭月手中的茶杯,吹了吹,用手探著杯身,確認溫度不燙後又遞給她。


    “不燙了,喝吧!”


    大哥向來最疼昭昭,林晚不覺得大哥這般有什麽不妥。


    林昭月接過,喝了一口,確實很香醇,她放下茶杯,看著林開濟,開口道:


    “我剛剛來時看到河水流速不小,既然缺水,怎麽不蓄水池?”


    林開濟聽到林昭月的話,道:


    “這裏水質不好,河水不能喝,有很多看不見的蟲子,之前也蓄過水池,不過過不了幾天那水就發綠,發臭,根本就不能喝。”


    “水沒有經過過濾和消毒便會那般。”


    林昭月順口說著。


    林開濟聽著林昭月的話,眉毛微微一皺,疑惑道:


    “過濾?消毒?”


    林昭月想了想,道:


    “嗯,就是說用沙石、木炭這些製作一些過濾器,將水中的雜質過濾幹淨,然後再用消毒製劑消除水中的病菌……嗯,蟲子。”


    林晚有些懵懵的看著林昭月,雖然她聽不懂,但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昭昭,這些,你是去哪裏學的?”


    林昭月含糊其詞。


    “我之前被救之後,待的那個小村子,他們便是這樣解決喝水問題的。”


    林開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解決水源問題,那昭昭便是幫大哥解決了一道難題。”


    林昭月笑了笑道:


    “我看軍營用水需求量大,我明天就過來修建水池。”


    “那就麻煩昭昭了。”


    林開濟笑著道:


    “需要用多少人,大哥給你派人過去幫忙。”


    “我帶來的那幾個人就可以,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再跟大哥說。”


    林開濟點頭,似是欣慰道:


    “兩年不見,昭昭倒是長大了不少。”


    林昭月哼了哼,道:


    “我已經十八歲了,又不是三歲小孩。”


    聽到林昭月的話,林晚想起什麽,道:


    “完了,等過兩天估計阿娘該得找人給你說親了。”


    林昭月:……


    林開濟眸色深了深,笑道:


    “昭昭還小呢,她想什麽時候嫁便什麽時候嫁,不想嫁大哥也可以養她一輩子,左右家裏又不多她一個人的飯碗。”


    林晚聽到他的話,撇了撇嘴,故作吃醋道:


    “大哥真是偏心,怎麽阿娘催晚晚成親時大哥說的是若是有心儀之人,結成夫妻也未嚐不可?”


    林開濟哈哈一笑,看著林晚道:


    “昭昭還小呢,你跟她計較這些做什麽,再說了,我也說了,若是以後晚晚嫁人了,兄長便是你的後盾,若是他們敢欺負你,我便將那人的腿打斷。”


    林晚心中一暖,也學著林昭月傲嬌的哼了一下。


    在兄長麵前,不需要裝什麽,做自己就好。


    這時,林開濟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


    “你不是約了聞小姐她們逛街喝茶聽曲嗎?怎麽沒去?”


    林晚啊了一聲,想起那唱戲的班子隔一個月才唱一次,現在趕過去剛好能趕上,便看著林昭月道:


    “昭昭,你要不要一起去?”


    還沒等林昭月說什麽,林開濟便開口道:


    “她能聽懂什麽,而且她不是要修水池嗎?待會我帶她先去考場地形。”


    林晚哦了一聲,趕緊帶著尋梅溜走了。


    林昭月看著林晚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大哥對於大姐的行蹤,似乎太過了解了……


    “昭昭,在想什麽呢?”


    林昭月搖頭,道:


    “沒事,就是難得見阿姐這麽活潑。”


    林開濟聽到她話,心放寬了一些,輕笑:


    “還不是被你傳染了,現在家裏你是大猴,她是小猴,走,大哥帶你去逛逛營地。”


    兩人出了帳篷,風卷過山穀,輕聲呼嘯,像是某種壓抑的咳嗽聲……


    ……


    蕭懨每咳一下,嘴角便咯出一口血來,肚子上的鮮血不斷滲出,有鮮紅的血液,也有腐敗的黑血。


    不過咳了幾聲,蕭懨便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一般,動彈不得分毫。


    他的額上、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像是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渾身濕漉漉的。


    隻是嘴唇慘白,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


    風信看著蕭懨肚子上兩個黑洞洞的刀口,一個大男人,眼睛都紅了。


    一個新刀口,明顯是林昭月刺的,還有另一個,裂開的傷口化了膿,生了腐肉。


    他光是看著,便覺得疼。


    他竟不知,主子何時受了這麽重的傷。


    醫師放下把脈的手,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主子新傷加上舊傷,且傷口極深,傷到內髒,小的實在無能為力。”


    風信聞言,大驚道:


    “你說什麽?”


    醫師的頭緊緊的貼著地麵,顫顫巍巍道:


    “公子的傷極深,就算小的此次極力救治回來,恐怕日後公子的身子也大有損害,比如不能吹風、不能正常排泄、不能行房、甚至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


    風信聽著醫師的話,眼睛瞪大,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若是那樣,那主子跟廢人有什麽區別?


    他咬了咬牙,拔劍抵在醫師的脖子上:


    “若是治不好主子,你也不用活了。”


    冰冷的劍刃抵在喉嚨,麵對風信眼中冰冷的殺意,醫師的身體不住顫抖,汗水不斷地從他額頭滴落。


    “現在能救主子的人,估計隻有沿海一帶的神醫,聽說她能開膛破肚,在人的皮肉上穿針引線,有起死人之能,肉白骨之力,是個能在閻王手中搶人的人,若是能找到此人,主子或許能平安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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