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痛


    什麽樣的懷抱才夠溫暖?


    什麽樣的感情才叫溫柔?


    天心似夢非夢,隻覺得耳邊的心跳讓她覺得溫暖。


    她緊閉的眼睛裏有淚水湧出。


    為什麽這懷抱不是青的懷抱?


    為什麽這懷抱那麽像青的懷抱?


    她動了動,卻被劇烈的疼痛扼住了咽喉。肩上有火在燒,來自地獄的火焰,邪惡而不動聲色。


    "你還好吧?"春日約溫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天心掙紮著離開他的懷抱,勉強一笑,"我很好。謝謝你救了我。"肩上的傷痛得她幾乎要昏過去來逃避,但是她隻可以裝作一切還好。


    這裏是學校幽靜的樹林,居然也是異地的一個出口。


    春日約定定看著天心,帶著深藏在眼底的憐惜,"你……"


    "我很好。"天心皺眉微笑,"沒想到學長你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春日約越來越神秘。他靜靜地看著這學校發生的一切,到底在想著什麽呢?


    "我的祖先曾經守護天隱一族,但是我並沒有當別人免費保鏢的興趣。"春日約依然那麽豐神俊朗,帶著溫柔謙和的微笑,"我隻是對你好奇。"


    天心被那酷似蘇青的微笑所吸引,卻本能地感覺到了那區別於表象的迥異內在。春日約擁有一種微妙的危險氣質,讓人沉溺的黑暗氣質。


    "我還有事,先走了。"天心有些慌亂地離開,留下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春日約。


    "真厲害,一不小心就被她看到了藏起來的自己。"春日約邪氣地一笑。他的眼神突然一冷。


    遠處,一個漂亮得過分的少年正拉著天心的衣袖,笑得那麽礙眼。


    朱炎剛剛突然發現校園裏,天心的氣息消失了。他四處尋找,終於再度找到了天心。


    "你剛才去哪裏了?"朱炎有些緊張有些開心地問。突然感覺不到天心的存在,這讓他的心亂了。


    望著少年美麗的眼睛,天心安慰地笑笑,"我沒事。"劇烈的閃電一般的痛楚突然襲擊了她的神經。


    朱炎拉住天心的衣袖,微笑消失,"你受傷了?魔火?是不是很痛?"魔火是少有的能傷害天隱族人的力量。


    朱炎著急萬分,心髒也跟著抽痛起來。天心一定很痛。上次壓製天心失控的力量,他的靈力被完全抽幹,短期內無法恢複。現在的他根本不能解除天心的痛苦。


    "笨蛋,你這樣扯著她,她的傷更痛。"春日約溫和卻冰冷的聲音響起。


    他皺眉望著天心,"你總是愛這麽逞強?"天心的力量比他想像中弱。


    "我回去將這魔火逼出去就會好了的。"天心微笑,額頭卻被汗水弄濕。這魔火帶著木婉伊特有的靈力,怕是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驅逐出自己的身體。


    春日約的左手輕輕按在天心的肩上。那黑色火焰如同被吸引一般衝向他的手掌。


    天心隻覺得那陰魂不散的魔火離開了身體。


    她如釋重負地抬頭,微笑道:"春日約,謝謝你。"


    明亮的微笑似乎讓天地都亮了亮。


    春日約微微一笑。聽到天心這樣叫著他的名字,心情突然很愉快。


    朱炎自從春日約出現就沉默不語。


    眼前的春日約和死去的蘇青是那麽地相似。她會喜歡上他嗎?


    "天心,我們去上課吧。"朱炎說。他漂亮的眸子打量著春日約。沒想到學校裏還隱藏著這樣的高手。春日約?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再見。"春日約微微一笑。


    天心點頭,"再見。"


    微風吹拂著樹梢,天空蔚藍心情蔚藍。


    春日約獨自一人看著天心和朱炎遠去的身影。


    "果然很痛啊。"春日約背在身後的左手在顫抖。他垂下眼簾。這是他第幾次為天心破例?不忍看到她痛苦還偏偏微笑的樣子,所以,幹脆將那魔火引到自己的手上。


    喜歡,這樣的情感對春日約來說是那麽陌生。像魔火一樣讓人痛,卻帶著隱約的甜蜜。


    春日約握緊了手。幻覺中,他那美麗得如同妖精一樣的媽媽對自己微笑,"阿約,你不可以喜歡女孩子哦,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她會讓你萬劫不複。"


    明朗的陽光下,溫文的少年顯得那樣的孤單。


    甜蜜恐懼


    周五的黃昏。


    天心背著包走在回家的路上。這美麗的城市值得人漫步欣賞。


    感受著陽光,天心竭力想忘掉昨夜的噩夢。


    夢裏的爸爸媽媽打電話給自己說準備了好吃的紅燒牛肉作為周五晚餐。可她回到家卻發現爸爸媽媽舉止奇怪。他們告訴她紅燒牛肉放在廚房的鍋裏,揭開鍋卻發現鍋裏盤著一條活生生的蛇!


    那種陰寒詭異的感覺還在心頭縈繞,天心歎了一口氣,晶亮的眸子裏透出的是些許軟弱。她在這個世界上牽掛的人和事越來越多。這些甜蜜的負擔,讓天心覺得溫暖,也多了擔心。


    天心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天心啊,"天心媽媽柔和的聲音傳來,"今天晚上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牛肉……"


    天心拿著電話,心如同落進了冰窖。為什麽現實和夢境那麽相似?是巧合還是預兆?


    有朱炎的赤魂和古鏡守護爸爸媽媽,他們應該沒有問題的。


    天心對著電話那端的媽媽溫柔地回答:"我已經快到家了,等著我開飯哦。"


    天心媽媽把紅燒牛肉燜在鍋裏,突然聽到了門鈴聲。


    她微笑著打開門,發現是樓下的年輕夫妻正站在門外。男的叫小蘇,是一家小外貿公司的職員;女的叫小秦,是一家電腦公司的文秘。他們小兩口關係挺好。天心媽媽經常在附近的公園裏碰到他們。


    "有事嗎?小蘇,小秦。"天心媽媽覺得小蘇和小秦的臉色不太好,白白的,透著青。


    小蘇拿出一袋水蜜桃,聲音有些木,臉上努力笑著,"這是小秦公司發的。"他把袋子遞到了天心媽媽麵前,"送給您。"


    "這,這怎麽好意思?"天心媽媽正想婉拒,卻看到小秦正惡狠狠地望著自己,似乎自己不收下這桃子,她就會咬自己兩口。


    "小蘇,小秦,你們等等,我拿碗我做的紅燒牛肉,你們嚐嚐我的手藝。"天心媽媽把桃子放在桌上,就盛了一碗紅燒牛肉給小夫妻。


    小夫妻拿著紅燒牛肉慢吞吞地走回了家,把門關上。


    他們像木偶一樣站在門口,望著沙發上吃著水蜜桃的費琳。


    費琳笑得幾乎滴出蜜來,"那桃子,他們收下了?"


    小夫妻木然點頭。紅燒牛肉被扔進了垃圾桶。


    費琳望著手裏的水蜜桃笑了起來,"這桃子味道真不錯。"


    那水蜜桃的果肉裏有白色的蟲子在蠕動,瞬間又失去了蹤影。


    費琳邪氣地笑著,嘴角抽搐,"你們再把其他的桃子送給沒吃的鄰居們。"


    牆邊放著一堆水果紙箱,有一大半已經空了。


    小夫妻提上一袋水蜜桃,再次走出家門。


    天心爸爸從書房裏出來,看到天心媽媽正在洗桃子。


    "這桃子真不錯,是小蘇小秦送來的。"天心媽媽挑了五個最大最紅的桃子,洗去桃子的絨毛,把它們放進果盤裏。


    "天心一定喜歡。"天心爸爸微笑,扶著妻子的肩膀,"天心這孩子前段時間得了那病,我這心就一直難受,幸好奇跡出現,老天爺又把她還給了我們。隻是,我覺得她最近有很多心事。"


    天心媽媽笑笑,"這孩子吃了很多苦吧。不管怎樣,隻要她活著就好。"她的神色有些複雜。孩子是媽媽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她又怎麽不清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天心是個好孩子。


    "你也累了,我給你削個桃子吃。"天心爸爸接過果盤。


    飽滿的水蜜桃靜靜地躺在果盤裏,殺機隱藏。


    天心一進小區就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望了望四周,一切都正常。飯菜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蕩,讓人回家的腳步更快。


    有人騎著自行車掠過,帶起夏日清風。


    隻是,這小區裏居然聽不到鳥叫蟲鳴!


    一群小孩子跑過天心身邊。他們追逐打鬧,卻始終跟在天心左右。


    在天心身後不遠,一個小男孩興奮地盯著草地,"找到你了!"


    說話間,他的舌頭一卷,居然將一隻瘦弱的老鼠卷進了嘴裏,隻留鼠尾晃動不休。


    天心轉過頭,看到小男孩正香甜地嚼著什麽東西。


    "小軍,你偷吃東西會被媽媽說的哦。"天心對著小軍微笑。


    小軍滿不在乎地搖手,"我媽媽也喜歡吃呢,她不會說我的。"他純真的眸子裏深藏著邪惡。


    "快回家吧。"天心揉了揉小軍的頭發,轉身往樓梯上走。半明半昧的光線讓一切變得恍惚起來。天心的心卻突然慌亂起來,似乎有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一般。


    天心的眉心一亮,她發現這幢大樓已經被若有若無的妖氣包圍。


    她轉過頭,發現一團黑影正在樓梯拐角的陰影中看著自己。


    那是小軍。他蛇一樣在地上爬動著,小臉上是貪婪的模樣,"天心姐姐,我很餓,我可不可以吃了你?"


    "好小孩不應該亂吃不該吃的東西。"天心對著衝向自己的小軍微笑,"姐姐現在很生氣。"心裏是無法抑製的恐慌,所以隻能用微笑來掩飾。


    張牙舞爪的小軍在半空中被看不見的牆擋住,反彈摔在了水泥地上。他的瞳孔在灰暗的光線裏像貓的瞳孔一樣是橢圓的。


    天心轉身繼續爬樓梯,她很擔心媽媽。


    小軍低低地哭了起來,長長的舌頭卻不動聲色地刺向天心。他的舌頭還沒碰到天心,卻被什麽東西灼傷!


    天心的身體已經被她的靈力包裹住,這種低級的攻擊還傷不了她。


    打開門,天心看到家裏一切都好好的,屋子裏飄著紅燒牛肉的香味,那麽誘人。


    爸爸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爸,媽呢?"天心問爸爸。


    天心爸爸轉過頭,"你媽剛才吃了桃子說不舒服,在床上躺著休息一下。"


    天心快步走進臥室,看到媽媽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穩。


    她鬆了一口氣。


    交手


    天心握住媽媽的手,"媽媽,你還好嗎?"


    充沛而光明的力量跟隨天心的手流進了天心媽媽的身體。她的身體居然顫抖起來,接著開始抽搐。她側過頭,"哇"地一聲吐了出來。腐臭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赤魂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從古鏡中飛出!


    嘔吐物燃燒了起來,伴隨著小蛇在火中掙紮的身影。


    天心媽媽似乎想把自己的心髒都吐出來一般,雙手難受地抓著自己的脖子,抓出道道血痕。


    赤魂緊緊盯著天心媽媽,做出攻擊的姿態。眼前的人類已經被妖物寄生。


    天心的手捏住了赤魂的脖子,她的聲音冰冷,"這個人不是你能碰的。"


    將赤魂扔回古鏡,天心用冰凍術將媽媽凍住,阻止她體內蛇蜒的爆發。


    天心爸爸正好走進臥室,"你媽媽她怎麽了?"妻子臉色蒼白地昏迷在床上,這讓天心爸爸方寸大亂。


    古鏡可以讓妖物不能接近,媽媽的手心還有她種下的辟邪清心符。媽媽到底是怎麽被這蛇蜒纏上的?


    "爸,媽媽剛才吃了什麽?"天心問。


    "是樓下小蘇送來的桃子。"天心爸爸的話音才落,天心就衝到客廳拿起桃子。她的臉變得煞白。桃子裏是蛇卵。它們沉睡在桃子裏,沒有一絲妖氣。可當它們被吞入腹中,會在人體的溫度下蘇醒,破卵而出,成為蛇蜒。


    就在這個時候,天心家的門鈴清脆地響了起來。


    天心凝視著門,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她的右手上淡不可見的光華在流轉,她走了過去,打開了防盜門。


    門外,是小蘇!


    他對著天心露出詭異的微笑,"主人說,這隻是個開始……"


    他的話音才落,卻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心髒!他狠狠地笑著,幽黑的瞳孔死死地盯著天心,如同蛇的眼睛。


    紅色的血霧,從小蘇的嘴中吐出,沿著地板蔓延過來。


    這是蛇靈特有的本領,犧牲自己孩子的性命,用近似詛咒的力量,攻擊敵人!


    天心爸爸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什麽?!"


    天心回答:"爸爸,你其實在做夢。"


    她果斷地伸出自己的右腳,狠狠地踩進血霧,還碾了好幾下。


    那血霧在天心的腳下迅速地崩散。


    小蘇奄奄一息地望著天心,"這不可能!"


    "我對詛咒免疫。沒辦法,天生體質就是這麽好。"天心笑眯眯地回答。


    警車特有的淒厲叫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派出所的陳警官怎麽也不相信小蘇跑到鄰居門口,敲開門自殺這樣荒謬的事情。


    他的老搭檔,四十來歲的老吳卻直覺感到這是真話。


    老吳打量著客廳裏臉色蒼白的少女,"你能再說一次事發經過嗎?"他覺得喉嚨發癢,想抽煙。當警察二十多年,老吳本能地嗅出這案件的詭異。那是一種無法說明的厄運的氣息。


    "死者剛才敲開我家的門,然後自殺了。"天心冷靜地重複,"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想你們鑒證科的人會證明我的說法。"和自己有過節的就是那隻蛇靈,她居然沒死。這一切都是她報複的開端。


    與此同時,小秦正站在天心家的門口,哭哭啼啼地對一個女警察說:"他們和我丈夫在爭執,我很害怕就報了警,沒想到……"她惡狠狠地抬頭瞪著天心,"一定是她殺了我丈夫!"


    天心冷冷一笑,"我們兩家關係不錯,十五分鍾前,我媽還送了一碗紅燒牛肉給你家呢。吳警官,我建議你馬上去她家看看,說不定會有新發現。"


    吳警官想了想,對手下吩咐:"帶他們去派出所錄口供。我下去看看。"


    推開死者家的門的時候,老吳再度聞到了厄運的味道。


    這是普通的小職員的家。小小的客廳裏堆著許多空的水果箱。空氣裏是一種腐爛水果混合著紅燒牛肉的味道。


    吳警官果然在垃圾桶裏發現了香氣撲鼻的紅燒牛肉。


    他覺得沒有異常,轉身想離開,卻被什麽東西吸引。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廚房裏的鍋和碗,那裏麵居然積著一層灰。


    這對小夫妻起碼有一周沒開過火了。他們不在家裏吃飯?


    吳警官推開臥室的門。奇怪的是,臥室的床單上也蒙著一層灰。這小夫妻不在床上睡覺?


    沙發的角落裏,一隻水蜜桃孤零零地躺在那裏。


    老吳伸手想揀起桃子,卻覺得手指發麻,如同觸電一般。


    他"咦"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陳舊的符紙。


    那符紙一接觸到水蜜桃就猛烈地燃燒了起來,並用火焰裹住了桃子。


    桃子裏有什麽東西淒厲地扭動了起來!


    老吳的臉色變得凝重,他望著那些空了的水果箱,開始冒冷汗。


    如果這麽多的桃子裏都有那東西的話,這裏已經成為了疫區!


    老吳緊張地用手機撥了一個記憶裏的號碼,他開口說道:"這邊有一個案子需要m科協助,強烈建議封鎖案件所在位置三公裏以內的所有道路,並對整個小區的所有人員進行排查……"


    屍體的夢想


    夜色初上。


    費琳站在繁華的伊勢丹百貨的香水櫃台前。


    她買了香奈兒5號,然後施施然去了洗手間。


    站在洗手間裏,費琳有些吃力地撩起衣服。她的腹部已經長出了好幾塊屍斑,散發著隱隱的惡臭。


    將濃烈的香水噴在屍斑上,費琳拉好衣服。


    她若無其事地對著化妝鏡微笑。柔媚的臉龐,僵硬的微笑。


    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聞到了什麽不好的味道,皺了皺眉,輕蔑地望了費琳一眼,身旁這女人的狐臭連香水都蓋不住。


    費琳揚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一刻鍾後,連肌膚都散發著青春氣息的費琳走出了洗手間,留下馬桶上一具完全被吸成人幹的屍體。


    費琳本打算深夜才去狩獵,蛇一向是小心的生物。隻是那女人讓她覺得很不爽。


    夜色漸漸深了。


    天心還在軍方的醫院。整個小區的人都被直接送進醫院進行檢查。


    據說是因為小區飲水被某種病菌汙染。


    不管小區的居民願意不願意,都被送進了這守衛重重的醫院。


    偽裝過的x光室應用的是軍方秘密研發的m光。可以直接檢查出靈類寄生物。屏幕下,90%的小區居民的身體裏,一尾尾蛇蜒活蹦亂跳。


    醫生嚇得額頭冒汗,"這麽大規模的寄生還真是讓人想吐……"


    蛇蜒本是上古奇蛇才能誕下的異種,居然如此大規模地出現在人體中。這說明,有一條成熟的母蛇正潛伏在本市!


    這簡直比知道一個異形中的皇後在本市還要讓醫生覺得頭疼。


    "在事情還沒完全失控的時候發現這群寄居者,這是本市的運氣,應該給發現這異常事件的警察加薪。另外,我建議請朱家的人出麵協助擺平這事。"醫生對上司說。反正朱家的人都是移動的火焰槍,能夠清除妖物和邪靈。


    電影院裏,四周漆黑,銀幕明亮。


    費琳靜靜地看著一部美國恐怖片。


    故事講的是一群人在亞馬遜河的雨林裏遇到超大蟒蛇的恐怖遭遇。他們在沼澤的淺水裏涉水前行,根本不知道巨蛇也在水裏。


    "這也叫巨蟒?真好笑。"費琳笑了起來。


    她身旁不滿的年輕男子瞪著她,"這是恐怖片,你鬼笑什麽?"


    "我覺得片子很好笑。"費琳的眼珠似乎在黑暗裏閃閃發光,她的腳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幻化成青色的蛇尾。


    慢慢地,纏綿地將身旁的男子整個地勒住!


    銀幕上,大蛇正在吞吃著人。沒有人知道在自己附近,現實的都市電影院裏,有個男人被蛇活活勒斃。


    費琳接住男子手上散落的爆米花,慢慢地咬了起來。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她要好好想一想怎麽在這個新世界生活。


    她寄生的這個屍體的夢想是錦衣玉食,成為風光無限的明星。


    也許每個女孩子都有過成為眾人焦點、成為命運寵兒的夢想,隻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費琳被她從靈魂到血液都吸食得幹幹淨淨。可是,她卻被費琳的想法所影響。靈魂無法自這屍體中離開,漸漸互相融合,成為彼此。


    看完電影,費琳走路回錦繡小區,打算趁夜讓自己的孩子們騷擾一下天心。


    小丫頭大概才從派出所出來,帶著殺人嫌疑犯的身份。


    她慢慢走進錦繡小區,遲疑地停住。這小區裏沒有一個人!


    她試圖聯係自己的孩子,發出指令,卻發現自己的靈能觸到了一個巨大的罩子,被無情地彈開!


    她辛苦孕育的孩子們全部失去了聯係!


    寄主的命運


    "上次讓你逃脫了,結果,你做出的事情讓我的天心很傷心。"春日約溫和如春風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原本光線微弱的路燈突然變得明亮。


    雪白的燈光下,春日約優雅地走來。


    "你幾千年前就死了,又何必再回到人間呢?"春日約戴著他的銀色麵具,如同黑夜裏的神秘獵人。


    "是你?我的孩子們呢?"費琳有些心悸地退後半步。這個少年是自己見過的很強的人類。


    "蛇腦袋就是蛇腦袋。你在小蘇家看了幾天連續劇,就想學習人類玩陰謀詭計?你那些孩子全部被-清潔單位-清潔掉了。"春日約毫不留情地踐踏著蛇靈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清潔單位?"費琳不能理解春日約的話。


    "不論在什麽時代,人類都不會放任異類在人間不受監視地生存。"春日約的眼神複雜,"如果不能把自己藏起來,那就隻能選擇臣服或者死亡。"


    費琳美麗的眼睛裏是狡猾的光芒,"在幻境裏我發現你似乎也不是純粹的人類。你是天妖的後代!"


    春日約冷酷地微笑,"我們四大家族本就是向神之子臣服的妖怪世家。我們的祖先用臣服換得了人類的身份。隻是,我不願意再臣服於任何人。"


    "你擁有天妖的血液,何必為難我這小小妖精,怎麽說,我們也有點同類之情。"費琳哀求春日約,楚楚可憐。


    春日約的手中有紅光閃爍,"本來,我並不介意你在這城市裏獵食,隻是,你傷害到了我在意的人。被人類屍體束縛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地麵上所有的碎石都漂浮了起來,它們按照奇異的軌跡旋轉著,然後利箭一般衝向費琳。


    費琳的身體被這些碎石打成了篩子。她的額頭和臉上的血孔正不斷地流著鮮血。那是她不久前在衛生間裏吸食的女孩子的血。


    浴血的費琳宛如鬼魅一般駭人。她對麵的春日約卻依然含著優雅謙和的微笑,看著這血腥的一幕。


    "我才不相信你是會在乎其他人的天妖。"費琳充滿恨意地喊道,"天妖本就是沒有感情的生物!你會對本是自己食物的東西在意?!真可笑!"


    四周的樹被奇怪的力量撕扯著,那些樹葉和草根居然被風混合,漸漸聚集成一條青色大蟒!


    春日約的眼睛更加明亮。他喜歡獵物更厲害一些。金沙蛇靈那強大的靈體先被天心重創,逃逸出她的身體,接著不得已寄生在費琳的屍體裏。自此開始,它就在和費琳屍體的融合過程中不斷衰弱。


    母蛇的意識裏,繁殖的本能大於一切。那些誕生的蛇蜒進一步地削弱了她的力量。沒想到,她還能製造出擁有自己部分力量的青蛇。


    小區上空黑得不見星光。


    大風之中,巨大的青蛇幾乎和樓房一樣高。它憤怒地吐著蛇信,俯視著小小的春日約。


    小區周圍突然升起無數炮口。


    "清潔公司"特意準備的靈體彈如同雨點一般密密地打過來。


    靈體彈專門攻擊帶有妖氣的靈體,對物質體則毫無損傷。


    春日約的手猛地一揚,他身形如電一般,衝向青色大蟒,手指正好插入它的七寸。


    漫天的樹葉失去蛇靈的控製,化作飛舞的樹葉,翩然落下。


    與此同時,天心正麵臨人生中的最大危機。


    整個小區被蛇蜒寄生的人也許會被"清潔單位"直接毀滅!


    一切從檢查完畢說起,小區隻有87人沒有感染上蛇蜒,卻不能出院。


    覺得事情不對勁的天心毫不費力地打開了鎖住的病人區電子門。隻需要用靈能撥動開門上最關鍵的那個點。


    一路上,無數的攝像頭都不能拍下天心的蹤影。隻要她的移動速度超過攝像頭的移動速度,不斷在攝像頭的死角運動,就能躲避攝像頭的360度旋轉拍攝。


    天心終於找到了這醫院的指揮中心。


    這是一個巨大的單向透明的研究實驗中心。


    穿著白色生化服的人員有序地在裏麵穿梭。


    像一陣風一般,天心跟隨著進去的人溜了進去。


    指揮中心裏,醫生正在向上級電話匯報:"上古奇蛇的蛇蜒無法用目前的藥物從人體裏驅除。如果強行驅除會引起寄主的死亡……您是說,將所有寄主全部清潔掉?可是……"


    天心站定,心都在發冷。


    全部清潔掉是什麽意思?


    因為停止移動,天心的身影顯現在眾人麵前。


    她緊盯著醫生,一字一頓地問道:"全部清潔掉是什麽意思?"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醫生驚訝而警戒地盯著天心問。


    天心的四周,無形的威壓正在凝聚,"回答我的問題。什麽叫全部清潔掉?!"


    天隱一族特有的威壓讓醫生透不過氣來。


    天心手中的飛劍飛了出去,將遠處舉槍者的槍管直接削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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