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力帶著錢從棗城過來了。


    我把錢拿進賓館裏,


    並給丁力說安排盡量別外出,讓他在賓館裏看著。


    朱省又去找梅哥了。


    到了中午之後,我開車帶著何祖銘去羊圈胡同買蛐蛐。


    一路上,何祖銘給我介紹著四九城鬥蛐蛐之風氣。


    何祖銘說:“健強,你不要小瞧這個蟲兒,這玩意輸贏之間都是幾十萬,上百萬之間。比麻將厲害多了。”


    我說:“何先生,我對這些一竅不通。你多給我聊聊這裏麵的事。


    我好了解這裏麵的道道。”


    “好嘞。這鬥蛐蛐的風氣,自古就有,在盛唐之時,在唐明皇的後宮開始有嬪妃養蛐蛐成風。


    那位風流皇帝耽於逸樂。嬪妃婕妤之間彼此爭強鬥勝,先是在宮中鬥蛐蛐。


    唐明皇也跟著參與其中,上有好之,下必行之,權臣貴族們也樂此不疲,把鬥蛐蛐變成最流行的賭博了。


    到了宋朝南遷,丞相賈似道是曆史有名的養蛐蛐的專家,盡管金兵南犯,軍情緊急,他仍然整天忙著養蛐蛐、鬥蛐蛐,把飼養蛐蛐的心得,描繪一本《促織經》,甚至讓各州縣照譜選奇蟲,以供他娛樂。


    他甚至在葛嶺專為鬥蛐蛐蓋了一幢別墅,取名‘半閑堂。’到了明朝宣德皇帝,那更是一位聲色犬馬的逍遙天子,


    對於鬥蛐蛐那也是他最愛玩的項目之一。


    他專門讓官窯定製白地青花的水罐、鬥盆、過籠等物。這些東西在今天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這玩意隨手一件都是幾千萬。


    鬥蛐蛐的風氣一直到清朝,久盛不衰。


    特別清末遺老遺少們,他們整天加籠拎鳥,然後就是鬥蛐蛐。


    建國後這些玩意才消失。


    這兩年,天下太平已久,又逢盛世,


    鬥蛐蛐的風氣開始流行進來。


    主要是一些富二代、官二代參與其中。


    他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金錢,


    他們玩的就是與眾不同。”


    “是不是那個文翰文二爺也喜歡鬥蛐蛐。”我問。


    “是啊,他也是一個玩主,但他主要靠這個發家賺錢。”


    “這怎麽賺錢。”


    “以後你就知道了。”何祖銘說。


    “那這個紅果李與文翰很熟悉嗎。”


    “傭人罷了,紅果李隻是精通養蛐蛐,他的頭兒叫秋喜,


    秋喜在四九城屬於一個老炮的人物,說白就是一個混子。


    家裏有點背景,人也熱玩。特別好鬥蛐蛐。


    秋喜與文翰爺熟悉。秋喜主要的工作就是為文翰賣蛐蛐賺錢,是文翰的白手套。


    我們昨天那一個罐子,算是給文二爺送禮了。


    秋喜組織閑人鬥蛐蛐,就在這鬥趣館鬥。然後有抽成。


    這也是文家掙錢的渠道之一。


    可不要小看這玩意,我們去的那座四合院,就是他們靠著蛐蛐掙過來的。


    秋喜、紅果李、小嚴都是文二爺跟前的人。


    昨天一個假趙子玉的罐子,他張口就要一百萬。


    你想想多掙錢。”


    聽到何祖銘這樣說,我明白了許多。


    我笑道:“看樣子,比我們搞房地產還要掙錢。”


    “怎麽說呢,你的那個錢,是操心費力的錢,還需要投資,他們掙的錢都是輕鬆地錢。


    有很多依附在這些貴公子身邊,利用他們的背後的資源,都發了大財。


    四九城有名的四大公子哥。背後都有一幫專門幫閑的人。”何祖銘說。


    “那麽周傑周公子,他熱愛什麽。”我問。


    “周公子好賭博,而且非常大,聽說輸贏都在上千萬之間。


    我對周公子了解的不多。


    隻這周公子與文翰之間並沒有多少交集。


    文二爺在四九屬於後起之秀。


    他的父親前幾年來四九城,算是剛站穩了腳跟。


    他才慢慢玩出了名。”


    “看樣子,隻有自己的父親厲害,他們才能在四九城呼風喚雨。”


    “那是當然,朝裏有人好當官,朝裏沒有人出了事擦屁股的人都沒有。誰敢玩。我這些年,在四九城見的多了。


    有的公子哥,玩的很風光,隨著自己的父親倒台,


    結果到最後要飯都沒有地方。


    唉,所謂的公子哥,都是靠著父輩的蔭護下,才能玩的風光。在他們麵前你不要提四九城裏的事,


    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就是無目的與他們交往。


    他們警惕高。”


    我點點頭,


    “放心吧何先生,裝傻,這個我會。”


    我和何先生邊說邊聊,我們很快又來到二環的羊圈胡同。


    在路邊停好車之後,


    我與何祖銘便下車,


    我們又走到胡同裏,很快來到那座四合院的門口。


    何祖銘敲門,


    不一會裏麵有人應聲,出來開門,


    “喲,何先生來了。”小嚴請安道。


    “李先生在嗎。”何祖銘問。


    “在,對了何先生,秋爺也在。他們正在商議年後舉辦一場蛐蛐大賽呢。


    正好你老來了,李先生還想請你呢。”小嚴說。


    “讓李先生掛念了,秋先生也在,太好了。走,趙先生,我們進去學習一下。”何祖銘說道。


    “趙先生你請。”小嚴朝我說道。


    我點點頭,便跟著他們魚貫進入院子裏麵。


    我們很快來到二進客廳。


    客廳裏紅果李正在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光頭男人喝茶。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中式的大褂,戴著一個墨鏡,他蹲在板凳上喝茶。


    紅果李看到我和何祖銘進來,立馬站起身來,高聲叫道:“何先生來了,是那陣風把你吹來。”


    何祖銘笑道:“西北風。李先生好,喲,秋爺也在。秋爺好。”


    “何先生來了,恕我不知,沒有能遠迎。坐吧。”那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並沒有起身,


    隻是指著旁邊一個凳子對何祖銘說道。


    不用問這家夥應該就是何祖銘所說的秋喜。


    “好嘞,秋爺,從年前沒有見過你。就十分掛念著,秋爺這些日子去哪裏瀟灑去了。”何祖銘問。


    “去了趟泰國,看看外國的娘們。媽的,不是多好玩。何先生身後這位是誰。怎麽這麽眼生。”秋喜看著我問。


    “噢,忘了給秋爺介紹了,這位是趙先生,新發地那邊的,昨天剛在這裏買了一趙子玉的罐子。今天,又想過來看看蟲兒。”何祖銘介紹著我。


    我趕緊施禮,


    “李先生好,秋先生好。我呢,剛入行,幸得何先生介紹,昨天在這裏淘到一隻好罐子。


    光有好罐子不行,還得有好蟲兒,所以就讓何先生又我過來了。”


    這時從秋喜的嘴冒出一句話,雖然聲音很小,但我聽見了,


    “鄉巴佬。哼。”看樣子秋喜看不起我。


    過去四九城裏隻有二環內,才是城裏人,出了二環那就是鄉下,新發地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更是鄉下。


    我裝作沒有聽見。


    紅果李趕緊過來,


    對我說:“趙先生,那你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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