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很快過去了,我一直住在四九城的一家小賓館裏麵。


    我在等趙小國的消息,經曆了那麽多的事之後,


    我在心裏已經原諒趙小國了。


    他不適合管理企業,我非把他推到前麵去。這是我的責任。


    其實我當時給他工資,我養著他多好。


    也就沒有那麽多的事了。


    人生就是這樣,沒有如果,


    記得小時候,娘常給我說的一句話,就是如果早知道尿坑,就不上床了。


    趙小國我要負一半的責任。


    我想想見趙小國,


    畢竟是兄弟。


    我也不打算勸他棗城,他怎麽活的舒服就怎麽活吧。


    我隻是一個當大哥的,想見見他,看看自己的親兄弟就行了。


    我一個人又來到立交橋的下麵。


    原來那幾個要乞討者都還在。


    我直接走到,我給錢的那個人的麵前,


    “你打聽出,趙小國這個人來了嗎。”


    那個人抬起頭來看著我,


    “你好先生,我已經打聽出來。這四九城裏乞討者真有一個叫趙小國的。


    但是,他好像不願意見你。”


    “太好了。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我問道。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立馬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來,交到他的手裏,


    帶我去一趟,我要見見他。


    “好嘞先生,我把你領到地方,他能不能見你,我可不保證。”那個人說道。


    “好,我隻要知道他住在哪裏就行。”我說道。


    於是那個人拿起自己的要飯的碗,便在前頭走著。


    我們倆人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來到了一處堤壩。


    他順著堤壩走了下去。


    下邊是一條河流。


    在河流的邊上有一個涵洞。


    從黑黑的涵洞裏麵冒著涼氣,還有一股著說不出來的臭味。


    不用問這個涵洞就是城市的下水道,隻是比較高罷了,裏麵沒有水流出來。


    那個人衝著涵洞叫一句,


    “趙小國,有個趙健強的來找你了,你願意見他呢,就出來。不願意見就拉倒。”


    那個喊完之後,對我說道:“這趙小國住在這裏。我已經把你領來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走了。”


    我衝著那個人擺擺手,示意那個人可以走。


    由於從涵洞裏冒著涼氣,人在涵洞口還不算熱。


    我伸頭往涵洞裏看了看,裏麵很黑,什麽也看不清。


    如果我想進涵洞,必須要爬著才行。


    裏麵又突然出來一股子臭氣,差一點把我熏倒。


    我估計我還沒有爬進去呢,就要暈在這涵洞裏麵。


    我決定衝著涵洞嚷兩句,


    趙小國願意出來,就出來,不願意出來,我就走。


    反正我也算是盡心了。


    我喊道:“趙小國,你聽見沒有,我是你哥趙健強,專門從棗城過來尋找你的,齊河礦的事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了。你出來,我們見一麵,我就走。我不勸你回棗城。


    我來見你,隻是當哥盡一下責任。


    如果你眼裏有我這個哥呢,就出來見我,


    沒有我呢,那就算了,我等你十分鍾。


    十分鍾後,我就走了。”


    我說完之後,便從涵洞口離開了。


    在堤壩旁的一個樹蔭下開始抽煙。


    我跟趙小國說了,等十鍾,那就等十分鍾。十分鍾之後,他如果不出來,我就走。


    我抽著煙看著這周圍的環境,


    城市裏該有髒亂差,在這裏都體現出來了。


    堤壩下麵扔著數不清的垃圾,蒼蠅在上麵嗡嗡地飛著。


    其實城市隻是把好的一麵展現給人們看,在角落裏仍然藏著數不清的肮髒。就在剛完煙之後,拿出手機看時間時,從涵洞裏爬出一個人來。


    他的衣服穿的很舊很爛,而且胡子和頭發很長。


    臉很久沒有洗過了。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人不是別人,他就是趙小國。


    趙小國抬起頭看著我,


    嘴裏輕聲地喊道:“哥。”


    我衝著趙小國擺擺手,


    “小國,過來,我們這邊聊會天。”


    趙小國走了過來,


    他身上的味道直衝我鼻子,


    我趕緊地掏出煙來,扔給他一支,


    “哥,你真不帶我走。”趙小國接過來煙。


    “我說過不接你走,就不接你走,你願意這樣生活那就這樣生活,我來呢,隻是看看你。也沒有其他事。”我抽了一口煙。


    “那就好,哥,我想給你說的是,齊河礦的事,我有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把齊河礦管理好。還連累了你,哥,我有罪,哥,你打我吧,你罵我兩句也行。”趙小國可憐巴巴地說道。


    我笑了,


    “趙小國,要擱以前,我說不定大巴掌打過去了。現在我們都到這年齡了。人生能有幾個四十歲。


    你雖然是我的兄弟,但也不能事事都聽我的,你有自己過自己生活的權利。當年,我把你從省城弄來,


    想著讓你像我一樣,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這是我一廂情願的事。趙小國齊河礦的事,我也是有責任,把所有事都交給你。可是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也不習慣那種生活。


    齊河礦的事都是過去的事,放心,我不生你的氣。現在隻要你活的開心就好,我隻是來看看你。


    我們弟兄倆聊一會,我就走。絕不會勸你回去。二英和同慶呢,他們都在康複醫院你也不用擔心什麽。他們以後有我來照顧。家裏都還好。”


    我沒有和趙小國說大恒集團出事的事,和他說那些幹嘛。


    說了沒有用。


    聽我說完之後,趙小國哭了。


    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哥,你是唯一關心我的人,隻是我不是東西,我太對不起你了。”


    我拍拍趙小國的肩膀道:“行了,別哭了,你這個點怎麽沒有出去乞討,怎麽藏身在涵洞裏呢。”


    趙小國用手擦擦了眼淚,


    “哥,這涵洞裏麵有十多個人呢,都聽我的。我們這些人是晚上乞討。白天不允許上街。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


    我們晚上要飯的,就不能白天出來要,隻能等到晚上。這相當於分班。”


    我點點頭,


    “沒有想到,這裏麵能藏十多個人。他們都聽你的。”我問道。


    “是啊,我就是一個小班長,上麵還有頭,他負責這個天橋這一片。我們有什麽事,都需要向他匯報。整個四九城分十多個片區呢。大家隻能在各自的片區活動,如果出了片區乞討,會被別人打死的。”趙小國說道。


    我沒有想要個飯,還有那麽多的規矩。唉,這社會哪有容易的事。


    “夏天你們藏在這裏還行,到了冬天怎麽辦。”我向趙小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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