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一轉,將被沈輕言收拾到鼻青臉腫的聞人正德與靈萌萌略過,重新回到伍是狗和煙月嬈的身邊。


    看著伍是狗那好像八輩子沒吃過飯的逃荒模樣,煙月嬈冷著臉開口:“不打算說些什麽?”


    伍是狗進食的速度一滯,緊接著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用筷子在銅鍋上輕輕一敲,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那就說吧,你說。”


    在這‘咚’的一聲過後,場麵上紛擾的氣氛突然稀薄了一些,所有人都是意外的看向伍是狗。


    就連原本準備興師問罪的煙月嬈都是臉色一白。


    這家夥...真生氣了。


    他們原本以為,伍是狗這次回來之後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吹牛打屁,一群人吃吃笑笑也就過去了。


    那個所謂的火鍋本就是眾人自發留給煙月嬈的台階,隻要伍是狗吃了,那麽煙月嬈就可以佯裝生氣,打打鬧鬧事情也就過去了。


    但不曾想,今天的伍是狗似乎不太一樣,雖然沒有表現出多麽生氣,但熟悉他的人幾乎都可以斷定,這家夥絕對生氣了,而且氣的不輕。


    伍是狗突然發怒搞的煙月嬈一時間也是失了分寸,左顧右盼不知如何開口。


    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誰敢頂著槍火去幫煙月嬈說話?


    現在的伍是狗本來就像一個幹燥到極點的炸藥桶,一點火箱扔上去,搞不好當場爆炸,這個時候還去幫煙月嬈說話一定會刺激到他,不如不說。


    見煙月嬈不語,伍是狗不急不緩的將口中肥牛咽下,一邊下菜一邊淡然的說道。


    “先說扳指吧,剛給你幾天的功夫,放哪去了?”


    伍是狗的語氣很輕,而且是很少見的那種輕,但就是他現在這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嚇得就連一向嘴饞不會看氣氛的小花都是縮起了花苞。


    煙月嬈聞言臉色頓時一白,慌忙從懷中將戒指取出,遞到伍是狗麵前,但伍是狗卻並沒有接,而是隨口說了一句。


    “戴上。”


    煙月嬈臉色再度一白,但卻沒有任何動作。


    伍是狗眉頭一皺,卻也沒有回頭,隻是聲音加重了一分。


    “我說,戴上。”


    煙月嬈渾身一顫,但是仍舊沒有任何動作,隻是不知所措的看向伍是狗。


    伍是狗麵色猛的一沉,厲喝道:“我說,戴上!”


    煙月嬈望著手中的扳指,聲音中不自覺的開始顫抖:“我...我帶不上...”


    伍是狗聞言轉過頭 ,麵無表情的問道:“為什麽戴不上?”


    煙月嬈不忍的偏過頭,聲若蚊蠅:“我有業火...”


    伍是狗轉過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堅定:“我說,戴上。”


    “可是伍家...”


    “我讓你戴上!”


    煙月嬈的話還沒有說完,伍是狗暴嗬一聲,怒目圓睜的樣子看的煙月嬈心下一顫。


    伍是狗怒目而視,被逼急了的煙月嬈也是心下一狠,硬是將代表著伍家身份的扳指硬給帶了回去。


    與此同時,掌中天下·伍家。


    伍行軍正樂嗬嗬擦拭著家族牌位,時不時的還要哼唱上兩句小曲,顯然心情不錯。


    哢擦。


    黑熊唱戲中突兀的聲音使得伍行軍一愣,下意識順著聲音看去。


    伍家的祠堂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是祭祖,另外一部分則是命牌,他這邊擦著擦著祖牌,就聽到名牌那邊哢擦哢擦在響。


    當伍行軍走到命牌堂前後,驚恐的發現,伍家族人的命牌無風自動,像是焦急的呼喊,又像是某種無言的恐懼。


    以其中兩道命牌為首,已經隱隱開始出現裂痕,伍行軍見狀大驚,下意識上前一把用手中的帕子將這兩麵命牌蓋住,同時對著院落中大喊。


    “來人呐!快來人!取油!取上好的平安蠟油!”


    喊完之後這才轉頭看向手中即使隔著帕子也在不斷顫動的令牌,失魂落魄的抬頭望向高空。


    “命牌自損,娘嘞,這倆活祖宗又是造了哪門子大孽,虧的老子手快,好懸就碎了。”


    ........


    幾乎就是在戴上扳指的一瞬間,滔天業火便在煙月嬈背後蒸騰而起,除開伍是狗外的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飛速遠離。


    神識之上業火蒸騰而起,看似無恙,實則在業火深處燃燒著的是無盡痛苦。


    業火焚心燒智,漸漸的,所有業障之上曾經發生過的痛苦都會慢慢顯露而出,這些痛苦並不會直接顯現,而是一點一滴的融入靈魂。


    每一萬名生靈死去就會誕出一縷業火,此刻煙月嬈的神識之上燃燒的業火仿佛無窮無盡,甚至驚動了正在潛心觀戰的其餘老祖。


    也正是此刻,伍是狗終於從煙月嬈那看似紅潤的臉龐中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蒼白。


    很顯然,這是業火初步開始融入靈魂的表現,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無盡業火會如同附骨之蛆般附著在煙月嬈的神識之上。


    從業火燃燒的那一刻起,煙月嬈就已經失去了死亡的權利,接下來迎接她的就隻有無窮無盡的痛苦。


    即使自殺、殉道、解體,無論何種方式都無法逃脫業火焚燒所帶來的痛苦。


    神魂永固,聽起來是一個多麽美妙的成就,但如果這個成就是業火所附帶的特性,那麽就會轉變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嚴酷懲罰。


    傳說中,屠生靈有萬者受一縷業火焚身之痛,此刻煙月嬈身上的業火甚至足以上達天聽。


    畢竟是一整個種族的億萬生靈,從勢頭上看,即使是燃足百萬年也不一定會燃出個始終。


    伍是狗沒有說話,就那麽一言不發的望著煙月嬈身上熊熊燃燒的業火,以及她那愈發蒼白的臉色。


    很顯然,業火現在所帶來的痛苦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但...業火焚燒的痛苦沒有盡頭,接下來等待她的就隻有不斷疊加的痛苦。


    “嗬。”看著咬牙堅持的煙月嬈,伍是狗突然不知可否的輕笑了一聲,緊接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子還真是倒了血黴,居然攤上你這麽個瓜婆娘。”


    伍是狗此話一出,聞人正德和沈輕言臉色同時一變。


    “不好!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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