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雄男有些忙碌。


    那兩個早先被抓的小子已經沒了什麽價值,他也顧不得處理他們,一門心思放在了池生身上。


    可憐的孩子,不知道女友已經受辱死去,還一門心思的很配合確保女友沒事。


    愚蠢的中國人啊。


    火目一事,算是差不多了結。如果他們本就帶了槍去,那他之前的猜測就是錯誤。


    即使鄭開奇是共產黨,八人出去執行任務時,他也呆在辦公室,而且受了傷。


    這幾天德川雄男沒閑著,他查到了八人出任務時,鄭開奇打出去的那個電話。


    根本不是什麽內線電話,隻是打向了悅來酒館旁邊的飾品店。為此池上由彡假裝去買飾品,親自去了一趟。


    店裏的老板娘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等池上由彡試著問那天的事情。


    老板娘麵有不屑:“哦,那個隔壁酒館不務正業的小子啊,給我打電話了,問我酒館有沒有動靜。我哪知道有什麽動靜?窮鬼一個,酒館不舍得裝電話,沒事就過來蹭,一雙眼珠子老看老娘胸口,以為我不知道?”


    她還抬眼看池上由彡,“你也認識那小子?勸你,離他遠點,就他那德行,路上看見個女孩子露白胳膊,晚上肯定髒床單的玩意兒。”


    池上由彡很是讚同這句話。


    那管事的老板娘還想拉著她多嘮嘮,池上由彡已經落荒而逃。


    太絮叨了,怕忍不住一槍打死她。


    德川雄男猜測,那天鄭開奇讓他們去,一方麵收了錢,讓他們碰碰運氣,一方麵火目確實重傷了他,能找到他抓住最好。


    他鄭開奇,手腳功夫也就那樣,怎麽可能打得過火目?


    所以事實的真相應該是:火目重傷了鄭開奇,鄭開奇拚命反抗,動靜太大,火目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先撤了。回頭想著沒切下胳膊對不起囑托,就靠在附近,等那群人去了,他想著抓幾個可以逼迫鄭開奇現身,結果,對方有槍,火目又困又乏,結果敗走麥城。


    那鄭開奇或許就不是共黨。


    這幾天他又問了池生那晚三井小隊的事情。


    池生很配合,這件事情確實沒有可隱瞞的。跟報告上寫的一模一樣。


    在審訊小呂那晚上,突然出現了鬼鬼祟祟的女人,池生先發現的,扭打中鄭開奇用槍製服她,發現她好像是延安那過來的。


    兩人就打了配合,騙了那女人,那女人就上當了。


    “女人為何會相信你們是共產黨?”


    “鄭開奇說了句古詩,那女人接上了下一句。”池生已經不用在刑具上站立,正小口米飯吃著,配著囚室桌上的一碟小菜。


    戰時能吃上米飯,德川雄男已經對池生很好,很拉攏人心了。


    “什麽古詩?”德川雄男想到了《宋詞》。


    池生側頭想了想,說道:“很普通的古詩。比如,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這類。”


    德川雄男啞口無言。


    三井啊三井,你為何如此愚鈍?


    你趁機上套,人家為何不勒緊繩索呢?


    再到後來李震首先飛了飛刀,導致雙方都見了血,索性沒聽廢話,直接開幹,導致六人小隊團滅。


    “該死的共黨,該死的李震。”


    德川雄男猜測,肯定是李震明知道那六人不是共黨而是日本人假冒,才首先發難,讓局勢越來越詭異,直接釀成了火拚的後果。


    又趁著死了六個日本人的空檔,偷偷見了小呂讓他假裝中毒治療,路上劫獄,如果不是小呂死掉,就被半路殺出來的李默就走。


    他李震還真就成功了。


    打量著德川雄男的陰戾眼神,池生沒有說的是,在李震出了飛刀後,是鄭開奇提醒他去開槍殺死一個隊員立功,從而直接引爆了戰爭。


    池生這段時間就在想,鄭開奇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也不管他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隻要他跟日本人對著站,池生就站他這邊。


    池生這輩子,跟日本人不共戴天。


    德川雄男慢慢沒了興趣。


    本以為鄭開奇有各種嫌疑,現在看來,女子學院事件他剛被砍成重傷,沒有作案條件。


    火目案件他隻是賺錢,順勢而為。小呂事件裏他隻是個混吃混喝的病人。


    審問李震他反而立了大功。


    “我是不是,太過關注鄭開奇了?”


    離開牢房的德川少佐也問自己。


    他也在苦惱,這抓住的三人,要不要放,還是悄無聲息的做掉拉倒。


    有人猜到是日本人抓住了,又怎麽樣?誰敢放個屁麽?


    他敢!整個上海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


    離上班還有一個時辰,他需要好好睡一覺。


    “等戰場上兵犬來了,嗅過那衣服碎屑,就真的讓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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