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奇這段時間圍繞著虹口轉悠,要麽去陪渡邊大佐,要麽,就跟著花子學日語。


    楚老二那邊他全權交給了顧東來暗中監視。有空就去。


    “他又去了極司菲爾路,車子都是停在後麵,他們那一隊是暫時征用了整棟樓,都為了好監控路對麵的一個洋行。”


    顧東來說了具體地址。


    “行,我知道了。鐵塔呢?”鄭開奇問。


    “那個壯漢?”顧東來來了精神,“他好厲害的。他是你的朋友麽?有機會能不能介紹介紹?”


    顧東來神情激動,眼角看見妻子正瞪著他,才收住了話頭,說道:“他直接走了,說是鳳姐出來他就會出現。”


    “行了,休息吧。”


    鄭開奇很忙。


    半小時後,他跟齊多娣接上了電話。


    “洋行叫吉祥央行,主做皮毛生意,掌櫃明麵上是東北的皮貨商,實際上,應該是軍統發展的一個下線。那裏之前是秘密聯絡站。”


    齊多娣在電話裏說道:“也是因為你給的信息,我才能盡快篩選出來。這一塊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讓特務科的陰謀得逞。聯合一切力量抗日嘛。”


    鄭開奇相信齊多娣,那他就不用擔心。


    他又說了淞滬支隊即將有小隊要被偷襲的事。


    齊多詫異道:“不可能啊,他們剛執行了某些任務,具體落腳點,我都不知道的。”


    鄭開奇淡淡道:“做個計劃吧,把裏麵的內鬼查出來。”


    “嗯,好。”齊多娣說道:“這倒是不複雜,你的情報很重要,我會跟那邊聯係,提前轉移,然後看誰會不惜代價向外透露情報。”


    鄭開奇道:“不是我說,我總感覺,咱們的組織內部裏千瘡百孔的,好多紕漏。”


    齊多娣無奈道:“這話也就是你說說。上海淪陷後,我們地下組織本就是艱難求生,困境裏重組,難免良莠不齊,政治信念不夠堅定。”


    鄭開奇說道:“我也是那個時候進來的,我的信念也不是一開始就這般堅定。總得想點辦法,鍛煉隊伍,堅定意誌。錢夠不?不能光擴網啊,網本身的質量也要兼顧啊。”


    齊多娣點頭。


    “其實地下組織還好一些。很多同誌都是後期我親自考察,通過才接收的。老孟的隊伍更沒的說。重點是新四軍內部,包括淞滬支隊。他們長期在低供給甚至零供給的極端環境下存活。四周除了日軍就是國民黨殘餘部隊,吃的,用的都基本的不能再基本,很多戰士有些想法,是肯定的。軍隊跟地下組織不一樣,沒辦法進行甄別。”


    鄭開奇撓撓頭。


    人數上百,形形色色。


    沒辦法。


    日本人的殘暴跟正麵戰場的潰敗,讓很多普通人,普通士兵,心裏沒有了光,沒有了盼頭,這些人跟那些軟骨頭的漢奸不一樣。


    他們不怕挫折,不怕折磨,就怕沒有希望。


    鄭開奇想到了那本書。


    “為什麽沒有大麵積推廣?”


    齊多娣氣急敗壞喝道:“你有那條件麽?知道收音機多少錢麽?知道把書本帶到各個根據地,有多難麽?”


    鄭開奇不生氣,說道:“我來解決這個問題。”


    “你消停點吧。”齊多娣想了想,問道:“唐小鳳那邊?”


    “不清楚,我製定了個計劃,你不用管了,這次用不著你們動手。回頭我弄一張鳳姐的照片放在安全屋,你看看你的渠道能幫上點什麽。”


    齊多娣同意了。他建議道:“我覺得你和南郊那群大佬的關係不該就這樣懸著,應該想個法子破破冰。”


    鄭開奇笑了:“這次,就是跟他們好好聊聊感情。”


    之前鐵塔就準備了鳳姐的照片給他,這下正好用上。放好了照片,鄭開奇就參加了晚上由張老三,油王,以及池生父親參加的私人飯局。


    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次是借著幾位的營生,抓一個日本人,殺兩個日本兵。”


    張老三無聲而笑。油王的臉色就難看許多,池生的父親笑嗬嗬道:“不知道鄭警官,為何選擇了我們三人?”


    “沒什麽,我把你們兒子照顧的好好的,你們就該適當的給我提供幫助,就這麽簡單,不是麽?”鄭開奇笑道。


    油王沉吟片刻,起身往外走,“對不住,鄭警官,我還有些事情。不打擾了。”


    鄭開奇點頭道:“我做事,從不勉強別人,你隨便。”


    他本來想的是,借用一個廢棄的油坊,在裏麵發生點故事。


    如果他不參與,也無所謂。換個其他地方就是。


    沒想到,很快,油王臉色灰白,重新推門進來,坐在那一動不動。看來是不準備走了。


    隻因為候在外麵的小油王跟他父親說了句話。


    “我虐殺過日本人,還參與了抓捕日本人的幾次計劃。開奇哥不想拿這些事情跟你們說事,不代表我們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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