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男人最終接受了折中方案。


    老婆可以提前回來,但必須得用隔離車,直接隔離到家,還不能去上班,隻能在家隔離。一旦出現傳染瘧疾的情況,必須報備。


    “當然,如果單位問起來,你們還得說沒有瘧疾的問題,單純的就是受到驚嚇,在家多休息休息。”


    倆男人算是接受了“監獄沒有瘧疾就是單純想多要錢你們還得配合”的事實。


    “我們一時半會去哪裏找能隔離的車啊。”


    小郭提建議,“水產公司的冷藏車也湊合的。做戲做全套嘛。”


    最後,在倆男人的哀求下,小郭接受了可以私下幫他們找找冷藏車的要求。額外付點錢,沒毛病。


    “我們盡力爭取,你們明天中午在特務科等消息。”


    小郭吃飽喝足,跟著婷婷辭別兩人,出了酒館。


    婷婷問道:“監獄裏,真那麽惡心麽?”


    小郭點點頭,“我曾經去探過監,真是這種情況,有張床算好的,大部分是沒有床,就是幹草地,角落一個尿桶,也可以解決大便。五六七八個人聚在一起,幾天甚至幾個星期換一次衣服,其他的自己延伸想一想。”


    見婷婷臉色那麽難看,急忙解釋道:“不過那三個女人沒那麽慘,去送的時候就是單獨開了單間,雖然條件也很差吧,起碼都是女人。”


    婷婷繼續喃喃道:“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咱們隊長也管不著啊,監獄又不是咱們家開的。所以,還是別被日本人惦記最好。”小郭說的每一句,都代表著,那裏麵,生不如死。


    這對一向生活中連柴米油鹽都沒有,隻有點心和化妝品的婷婷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原來那些被抓住的地下黨,即使僥幸活著,也是那般生不如死。


    過那種沒有尊嚴的監獄生活,與死何異?


    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一個個前仆後繼的。


    想到那個瘋了的火目,現在想想瘋了挺好的,沒瘋的話被送進監獄,過那種生活,跟養豬差不多,還不如養豬,豬起碼能吃飽。


    “不知道其餘幾人都幹嘛去了,神神秘秘的,對了,咱們隊長去哪了,婷婷你知道不?”


    婷婷神思恍惚,回了句,“華懋飯店。”


    華懋飯店的包廂裏,鄭開奇,酒哥,程果三人秘密聚首,在旁站著倒酒點煙的是阿標。他是西裝領帶,跟個酒保一樣。


    當鄭開奇告知兩位,明天就要進行計劃時,酒哥瞪眼,程果驚呼道:“用不著這麽快吧?都準備好了麽?”


    鄭開奇說道:“哪有說完全準備好的計劃,七七八八就可以,其他的隻能根據現場的情況隨機應變。別無他法。”


    程果端著酒杯,聞著濃鬱的酒香,陷入沉思。


    這幾天他一直在疏通關係,在老監獄長想退他又想進一把的情況下,想走一走內部渠道,可惜,依舊是不見效。


    程果知道,隻能寄希望於鄭開奇的那個計劃。


    讓幾個文化名人離開,把罪名推到老監獄長頭上,為此,還得有個至少隊長級或者副監獄長級別的人牽涉其中。


    這個計劃直接陰狠,讓人無話可說。


    他現在不擔心別的,就擔心鄭開奇的計劃不夠周密,沒把人搞出去,反而被捂在裏麵。


    抓住他不要緊,別把他程果也供出來。


    鄭開奇此人貪財陰狠,卻一定能扛住日本人的刑罰。


    這種外強中幹的人,程果見過太多,一塊賺錢沒問題,一塊扛事,還是算了吧。


    “開奇啊,不是姨夫不信你,是監獄裏啊,除了那些傻乎乎的獄警外,沒一個是傻子,一個個精明的狠。”


    鄭開奇說道:“姨夫,咱們沒外人,說白了,幫您就是幫我,你好,我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既然敢定在明天行動,就是萬事俱備了。今晚跟您碰個麵,一來跟你說一聲,二來,有幾件事是需要您來操作的,而且,很重要。”


    “你說,我聽著。”程果不置可否。事到臨頭,謹慎些,沒有錯。


    “明天我和酒哥去接上次送去的市政廳的三個女職員,除了開警車外,我還準備了一個水產公司定做的那種保鮮車,就是冷藏車。對女方家屬,說的是監獄有瘟,得隔離,其實那都是為了這次行動準備的說辭。”


    “保鮮車裏裝的是那些文化分子?”


    “嗯,我在裏麵做了一層仿真的鐵皮,需要你的配合讓個別獄警幫忙掩蓋真實用途,我好趁亂把那些人從政治犯監區轉移到車上,然後用鐵皮隔離,再讓三個女人進去,從外麵看,車裏就三個人。”


    一直沉默不語的酒哥說道:“猛地一聽很簡單,操作起來難如登天啊兄弟。”


    鄭開奇點頭道:“不錯,我至少需要三點,明天程大拿有事脫不開身,看守政治犯的那一組人裏,至少有一個是姨夫你的人,了望哨的值班獄警是你的人,在車輛進入時,盡量減少明麵上的獄警數量。”


    鄭開奇給講了大體上的過程。


    程果問道:“我給你安排一個自己人在政治犯監區是小事,但一組就有五個人,其餘四人怎麽辦?”


    鄭開奇笑道:“具體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你隻需要把安排好的這個人告訴我,到時我隻給他眼色,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能配合我。知道多了,對你也沒好處不是?”


    程果默認了這個說法,又問道:“那怎麽讓政治犯監區的那幾個人進入到車上呢?這一步,至關重要吧?”


    “任何方法和技巧,說透了都很簡單。”


    鄭開奇笑著說道:“你們發現了麽,咱們監獄庭院裏的那個下水道口跟政治犯監區的下水道口是相通的。”


    “你的意思是?”程果和酒哥都靜心看了過來。


    “隻要你安排的那個獄警,在我的安排下就能把那幾個文化人從監區裏轉移到庭院的下水道口的下麵。”


    鄭開奇看著兩人,繼續說道:“我和酒哥開去的車,把車子正好停在井蓋上方靠前位置,他們從井蓋那出來後,直接爬進那打開的後車廂。後車廂的開門方向,是對著兩大監區中間的牆壁。隻要那裏不站人,了望哨的位置不站人,就不會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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