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雙人午覺回到南郊,鄭開奇精神有些萎靡。


    先給老關打了個電話,老關正忙的滴溜溜轉。鄭開奇總感覺楚老三的越獄消息,讓他倍感焦慮。


    這裏麵深層次的關聯他一時半會沒想明白,不過此時正是跟他拉近關係的關鍵。跟小關關係再好沒有用。


    “老爺子,別惦記了,楚老三的事情放一放吧。”


    “哦?怎麽講?他被抓住了?”老關沒好氣說道。有這好消息他應該第一時間知曉。


    “他應該沒有越獄。”鄭開奇和淺川和渡邊的事情一說,“如果真有越獄,這兩位大佬不會閑著,路上那些關卡和路障,就是些糊弄人的東西吧,估計外緊內鬆。建議你靜觀其變。”


    老關遲疑著問道:“你中午請淺川中佐吃飯了?”


    “嗯,在家裏,點了些日本料理,真難吃。吃不習慣。”


    鄭開奇吐著槽,老關嘿嘿笑了,“知足吧,那個中佐脾氣很怪的,一般人難接近,你的麵子可真的不小啊。”


    鄭開奇越有能量,他老關越放心把警署交給小關。


    兩人商議好靜觀其變,各自掛了電話。


    老關安心喝下桌上的茶杯,老眼越過窗戶看向外麵的繁華世界,好久,自嘲了一句,“老了啊。還不如個年輕人警覺。”


    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緩緩撥通了四位數的號碼,“喂,是我。”


    “父親。”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是我給楚老三提及了老駱在給阪田銀時做工的事情?”


    “店裏的服務生。”


    “我不想聽見風言風語了,日本人對阪田銀時的死很關注,超出了我的本意。”


    “您放心,今天下午她們就不會多言了。”


    老關掛了電話,繼續喝茶,嘴裏哼起了小調。


    楚老三沒了事情,鄭開奇沒有再在南郊停留的必要。顧東來也沒回來,他跟顧嫂說了楚秀娥的事情。


    “這段時間,先別讓她去悅來飯館了,身子好些了就在這裏幫你的忙?”


    顧嫂沒好氣道:“就知道你們男人呢,哎。”


    “你別誤會啊,我跟白冰說了的。”


    適時,一樓的電話響了。


    “老大,回來吧,有結果了?”


    鄭開奇一愣,“有什麽結果了?”


    小張三愣住,“哥,那個黃包車夫啊的家啊。”


    鄭開奇一拍腦門,該死。中午沒幾次啊,怎麽有些累。


    哎,男人就不能太勞累。


    那邊火目在呼呼大睡,讓顧嫂多給他準備點好吃的,鄭開奇驅車回去。


    小張三和小油王是鐵了心的要把那晚上的事情梳理清楚,所以衣蛾負責假裝嫖客,一個就用了特務科的身份。


    一個明問,一個智取。


    先是小油王以日本人派來的特務身份查了那些被審訊後又被放了的那些女人。


    後又小張三直接是豪客上門,點了上好的酒,要了上好的舞女,嘻嘻哈哈。


    一個多鍾頭後兩人匯總了消息,確定了一個事實。


    他倆那晚的行動確實被一個舞女親眼目睹。


    在事發後,那個膽小的小舞女曾經試探問過其他人有沒有看見什麽,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後她也就不再說,不過那一天往常都得感謝那位出手大方的豪客的她沒說一句話,反而很排斥說那晚上的事情。


    直到昨晚日本人把她們都拉去,她們才確信,那晚那個小舞女肯定是見到了什麽不該見到的,不然不會嚇成那個樣子。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兩人再次化妝進了港口醫院。


    池上由彡忙了一天一夜,除了找人看住這裏,自己已經回去休息,她討厭熬夜。


    兩人觀察了布局,很快進到了那個舞女的病房。


    小張三的手法很傳統,直接大錢砸暈了主治醫生和護士,“我馬子。我進去看看就走,少爺我你們認識麽?”


    見到這麽多錢,醫生和護士還管認識不認識,反正就十分鍾,又不會帶走人,就讓小張三偽裝了醫生跟著進去。


    “她是被一槍打中了小肚子,傷到了小腸。實話說我們不一定能搞定,但日本女人要的不是她活,隻是讓她能撐過去,挨上一頓審訊。”


    看了報告單上,她的內部腸道已經發炎。


    “該死的池上。”小張三罵罵咧咧。


    兩人讓醫生和護士回避,小張三拿出了一包藥,這是包能讓人瞬間清醒的藥,有點副作用,但是不大。


    “事急從權吧。”


    小張三給女人灌了下去,等女人稍微清醒了些,就說道:“能聽懂我說的話麽?點頭給你是個大洋。”


    舞女的眼睛瞬間凝固,拚命點頭。


    “你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舞女猶豫,點點頭。


    “我請你幫個忙,”小張三從口袋裏拿出楚老三的照片,“記住他的外貌長相,其他的什麽都不需要知道。等你好點了日本女人問你,你就說是這個人那晚上擄走了你們的大客戶,記住了麽?”


    舞女眼神閃爍,顯然擔心引禍上身。


    “你放心,他已經死了。剛死的,沒人會戳穿你。”楚老三應該由昨天下午已經被執行槍決,他今天本該去南郊報道的。


    舞女繼續沉默。


    顯然她擔心小張三說的都是空頭支票。


    小張三繼續說道:“我去過你們的夜總會,知道你有個刻薄的婆婆,你老公死後她替你看著孫子,你在夜總會上班賺錢養家。回頭我會給你家送二十個袁大頭,下午,下午我就去送,明天讓你婆婆來看你,如果日本人不讓,我會讓她想法子告訴你她拿到了錢。她那麽刻薄的人,見不到錢不會答應來看你的,是不是?”


    舞女被說動了,,問了句,“你是什麽人?”


    小張三猶豫片刻,說道:“我就是個普通人,跟那晚上你們的客人有點矛盾而已。”


    舞女搖搖頭,說道:“不像。我們那個客人如果是普通人,日本人不會那麽興師動眾。我隻是膽小,不是傻。”她擠出微笑,說道:“我丈夫是79師的,雖然就是個大頭兵,但是,我很驕傲。從湖北過來我們不後悔,他死掉了我也不後悔。日本人在找你,那你就是抗日的。對不對?”


    小張三心中自問,我是抗日的麽?


    我這樣稀裏馬哈的抗日,也算抗日麽?


    他緩緩點頭。


    “我相信你。”舞女展顏一笑,“不是我貪錢,是我擔心如果沒有錢,我婆婆會把孩子賣掉的。我要是死了投胎回來,會找不到兒子的。”


    小張三眼眶子有些酸。


    “你放心妹子,絕對絕對,這筆錢會到你婆婆手上。”


    這句話,見到鄭開奇跟她複述時,他還是有些吃味。


    鄭開奇歎了口氣,說道:“三兒,你犯了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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