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娜像往常一樣，送走了幾個來捐贈的富商後，去禱告室禱告，她現在可是虔誠無比。
以前她心中無主。主隻是個賺錢的噱頭。
現在她是真希望有主，希望主能收了這些在修道院動刀動槍的家夥。
自從那晚類似於奪權的暴動後，她雖然還是負責接送，外偶爾的外出采購，不過她知道她失去了自由。
她做過幾次試探，比如第二天沒吃那個藥丸，她真的痛得滿地打滾，招架不住，吃了藥就好。
又寄希望於外部力量的幹涉。畢竟是登錄在冊的修道院。
現在她每次外出都要帶那個叫麥子的中國女人。她知道是監視。
她嚐試過甩開她，她成功了。她趕緊跑路，找路人幫忙，路人會告訴她盡快回修道院，在角落躲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在修道院。
打那起，她就老實了。
因為那個男人說過，她可以跑跑試試。
但試試的機會，隻有一次。
多了就要付出紀念品的代價。
後來男人不來了，多了幾個女人，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女人到來。
那個女人長得很好看，說話很溫柔，但自己就是看著她就害怕。不知道原因的害怕。
這個女人告訴她一個好消息，等明年一年一審的修道院資質結束，她就可以離開修道院，甚至可以帶走一筆錢。
“我說到做到。”女人溫柔的說。她甚至都沒有威脅伊蓮娜，伊蓮娜就是害怕了。
今天早些時候，伊蓮娜又被那個溫柔的女人叫到了辦公室，說會有巡捕和日本人來檢查，讓她好好配合，好好說話。
伊蓮娜又是驚喜又是害怕。
她現在知道，這群人肯定是抗日分子，破壞分子，自己終於有機會一雪前恥，拿回屬於自己的修道院。
驚喜過後是害怕。
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成份？竟然連巡捕和日本人可能會到來的消息都知道。
不光如此，修道院裏的人都少了許多。
是不是特意告訴自己，就是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在找死？
她猶豫了，彷徨了。
是不是再一次挑戰一下？試一試？
一切的瞎想，都在有人敲門，她去開門後蕩然無存。
十幾個巡捕，還有三個日本軍裝的人，一個西裝男。
十幾個巡捕個個臉色冷漠，麵帶寒光。
這個場麵，就自己一個洋人啊。
一般來巡視抽查修道院的，不應該是洋人巡捕麽？怎麽來了一群華捕！
果然是個陷阱！再一次試試自己會不會告密是不是？
好麽，他們已經把手伸進了巡捕房了麽？以後自己即使找到了洋巡捕，看來也是治標不治本了。
算了，認了吧。
隻是開了個門，她一身的精氣神都散去大半。
“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兒麽？”
杜明打量著麵前這個微胖膽怯的洋女人，他問道：“例行巡查，租界出現了抗日危險分子，有人說在你們這裏見過。”
伊蓮娜表情麻木，如果沒有之前的心理建設，她現在能感動的流眼淚。
“我就是告訴他們，整個修道院裏都是抗日危險分子，他們又怎麽樣？”
“這是赤裸裸的引誘我。”
伊蓮娜表情更加淡漠了，“是麽？什麽的危險分子？讓我也見識見識。”
杜明說道：“一個青衣老道，有人說在這裏出現過。”
青衣老道？連他都是抗日分子？
那個邋遢的老東西？
天呢。
“他做了什麽？”
伊蓮娜突然懷疑，不是從那天開始，他的修道院估計在很久之前，就被惦記上了。
她忽然慶幸自己，沒有殺人放火，隻是買賣人口而已。所以自己還活著。
杜明不是傻子，說道：“既然你這樣問，看來你承認你認識了，說吧，他在哪？”
“他幹了什麽？”伊蓮娜豁出去了。就不讓他痛快了。
杜明喝道：“他襲擊了帝國的軍人！ 襲擊了鄭警官。”
伊蓮娜反唇相譏，“這裏不是日占區，是租界，你到底是洋人的巡捕還是日本人的巡捕？”
杜明氣得滿臉通紅，那邊的鄭開奇上前一步，推開氣勢洶洶的女人，走進了院子裏。
這一進，杜明也反應過來，我跟個洋女人在這裏辯論什麽。
大手一揮，“弟兄們，給我好好的查。見到男人，一概給我抓起來，帶過來。”
“是。”十幾個巡捕一聲同喝，四散開去。
這樣的動靜一折騰，很快，修道院裏的人都被整理出來，排成一隊。
鄭開奇看見了小媛媛，她換上了嶄新的修女服，跟以前髒兮兮的模樣截然不同。
猛地一看，跟混血瓷娃娃一樣。
小媛媛看見了鄭開奇，就歡喜著要上前，被鄭開奇一瞪眼，瞪了回去。
她飽經風霜，知道該幹什麽。癟著嘴退了回去，滿臉委屈。
看著那些麻木驚恐的臉，德川雄男心下輕視，唯獨，在隊伍的末尾，看見了兩個稍微帶點生氣的人，他看著其中一個，任他也眼前一亮。
鄭開奇也看了過去，心裏也咯噔一下，心想她怎麽在這裏？
“一，二，三......”
“報告，一共二十九個大人，八個孩子，六個老人，都是女的，一個男的沒有。”
杜明看向伊蓮娜，“青衣老道呢？恩？去哪了？”他認定，那老道肯定就在這裏。
伊蓮娜還沒說話，站在最末尾的一個高挑女人走上前來，“伊蓮娜修女不善言談，能跟我說麽？”
杜明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點點頭，說道：“長得不錯，希望你說的也能讓人滿意。我問你，是不是以前這裏有個青衣老道？”
女人點點頭，“是的。”她對身邊的女人說道：“翠蓮，你把人員冊子拿過來。”
鄭開奇盯著那個叫翠蓮的女人。
跟歐陽翠蓮長的一模一樣！而且也叫翠蓮！
她不是去陝北了麽？
歐陽翠蓮看了鄭開奇一眼，壓下眼中的光，轉身離開，很快就回來，“給。”
那高挑女人拿了冊子，掀了幾頁看了看，柔聲說道：“老道姓柴，來了半個多月了，在這裏養傷，以做飯劈柴為回報。因為男女有別，他都是獨來獨往，我們也不管，伊蓮娜修女一心侍奉主，更是不管這些事情。”
女人把冊子遞了出去，說的有理有據，風度翩翩。
鄭開奇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很麵熟。
如果麵骨再寬一些，麵容再冷冽一些，眉毛再粗一點點，下巴再平一點點，那就是女版的齊多娣。
這不會，是老齊的姐姐吧？
以前她心中無主。主隻是個賺錢的噱頭。
現在她是真希望有主，希望主能收了這些在修道院動刀動槍的家夥。
自從那晚類似於奪權的暴動後，她雖然還是負責接送，外偶爾的外出采購，不過她知道她失去了自由。
她做過幾次試探，比如第二天沒吃那個藥丸，她真的痛得滿地打滾，招架不住，吃了藥就好。
又寄希望於外部力量的幹涉。畢竟是登錄在冊的修道院。
現在她每次外出都要帶那個叫麥子的中國女人。她知道是監視。
她嚐試過甩開她，她成功了。她趕緊跑路，找路人幫忙，路人會告訴她盡快回修道院，在角落躲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在修道院。
打那起，她就老實了。
因為那個男人說過，她可以跑跑試試。
但試試的機會，隻有一次。
多了就要付出紀念品的代價。
後來男人不來了，多了幾個女人，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女人到來。
那個女人長得很好看，說話很溫柔，但自己就是看著她就害怕。不知道原因的害怕。
這個女人告訴她一個好消息，等明年一年一審的修道院資質結束，她就可以離開修道院，甚至可以帶走一筆錢。
“我說到做到。”女人溫柔的說。她甚至都沒有威脅伊蓮娜，伊蓮娜就是害怕了。
今天早些時候，伊蓮娜又被那個溫柔的女人叫到了辦公室，說會有巡捕和日本人來檢查，讓她好好配合，好好說話。
伊蓮娜又是驚喜又是害怕。
她現在知道，這群人肯定是抗日分子，破壞分子，自己終於有機會一雪前恥，拿回屬於自己的修道院。
驚喜過後是害怕。
這些人到底是什麽成份？竟然連巡捕和日本人可能會到來的消息都知道。
不光如此，修道院裏的人都少了許多。
是不是特意告訴自己，就是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在找死？
她猶豫了，彷徨了。
是不是再一次挑戰一下？試一試？
一切的瞎想，都在有人敲門，她去開門後蕩然無存。
十幾個巡捕，還有三個日本軍裝的人，一個西裝男。
十幾個巡捕個個臉色冷漠，麵帶寒光。
這個場麵，就自己一個洋人啊。
一般來巡視抽查修道院的，不應該是洋人巡捕麽？怎麽來了一群華捕！
果然是個陷阱！再一次試試自己會不會告密是不是？
好麽，他們已經把手伸進了巡捕房了麽？以後自己即使找到了洋巡捕，看來也是治標不治本了。
算了，認了吧。
隻是開了個門，她一身的精氣神都散去大半。
“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兒麽？”
杜明打量著麵前這個微胖膽怯的洋女人，他問道：“例行巡查，租界出現了抗日危險分子，有人說在你們這裏見過。”
伊蓮娜表情麻木，如果沒有之前的心理建設，她現在能感動的流眼淚。
“我就是告訴他們，整個修道院裏都是抗日危險分子，他們又怎麽樣？”
“這是赤裸裸的引誘我。”
伊蓮娜表情更加淡漠了，“是麽？什麽的危險分子？讓我也見識見識。”
杜明說道：“一個青衣老道，有人說在這裏出現過。”
青衣老道？連他都是抗日分子？
那個邋遢的老東西？
天呢。
“他做了什麽？”
伊蓮娜突然懷疑，不是從那天開始，他的修道院估計在很久之前，就被惦記上了。
她忽然慶幸自己，沒有殺人放火，隻是買賣人口而已。所以自己還活著。
杜明不是傻子，說道：“既然你這樣問，看來你承認你認識了，說吧，他在哪？”
“他幹了什麽？”伊蓮娜豁出去了。就不讓他痛快了。
杜明喝道：“他襲擊了帝國的軍人！ 襲擊了鄭警官。”
伊蓮娜反唇相譏，“這裏不是日占區，是租界，你到底是洋人的巡捕還是日本人的巡捕？”
杜明氣得滿臉通紅，那邊的鄭開奇上前一步，推開氣勢洶洶的女人，走進了院子裏。
這一進，杜明也反應過來，我跟個洋女人在這裏辯論什麽。
大手一揮，“弟兄們，給我好好的查。見到男人，一概給我抓起來，帶過來。”
“是。”十幾個巡捕一聲同喝，四散開去。
這樣的動靜一折騰，很快，修道院裏的人都被整理出來，排成一隊。
鄭開奇看見了小媛媛，她換上了嶄新的修女服，跟以前髒兮兮的模樣截然不同。
猛地一看，跟混血瓷娃娃一樣。
小媛媛看見了鄭開奇，就歡喜著要上前，被鄭開奇一瞪眼，瞪了回去。
她飽經風霜，知道該幹什麽。癟著嘴退了回去，滿臉委屈。
看著那些麻木驚恐的臉，德川雄男心下輕視，唯獨，在隊伍的末尾，看見了兩個稍微帶點生氣的人，他看著其中一個，任他也眼前一亮。
鄭開奇也看了過去，心裏也咯噔一下，心想她怎麽在這裏？
“一，二，三......”
“報告，一共二十九個大人，八個孩子，六個老人，都是女的，一個男的沒有。”
杜明看向伊蓮娜，“青衣老道呢？恩？去哪了？”他認定，那老道肯定就在這裏。
伊蓮娜還沒說話，站在最末尾的一個高挑女人走上前來，“伊蓮娜修女不善言談，能跟我說麽？”
杜明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點點頭，說道：“長得不錯，希望你說的也能讓人滿意。我問你，是不是以前這裏有個青衣老道？”
女人點點頭，“是的。”她對身邊的女人說道：“翠蓮，你把人員冊子拿過來。”
鄭開奇盯著那個叫翠蓮的女人。
跟歐陽翠蓮長的一模一樣！而且也叫翠蓮！
她不是去陝北了麽？
歐陽翠蓮看了鄭開奇一眼，壓下眼中的光，轉身離開，很快就回來，“給。”
那高挑女人拿了冊子，掀了幾頁看了看，柔聲說道：“老道姓柴，來了半個多月了，在這裏養傷，以做飯劈柴為回報。因為男女有別，他都是獨來獨往，我們也不管，伊蓮娜修女一心侍奉主，更是不管這些事情。”
女人把冊子遞了出去，說的有理有據，風度翩翩。
鄭開奇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很麵熟。
如果麵骨再寬一些，麵容再冷冽一些，眉毛再粗一點點，下巴再平一點點，那就是女版的齊多娣。
這不會，是老齊的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