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奇見到玫瑰時,牆角的車子裏,玉菩薩揮手拉上了車簾。


    “走吧。”


    他一大早就到了資料上寫著的地址尋了過來,再次偷偷看了過去。


    昨晚想了一晚上,他懷疑鄭開奇的名字是假的,可能是某個舊識的孩子。


    甚至,可能是那位老大哥的孩子。


    不過十幾年前曾聊起,那位獅鼻闊口的老大哥並沒有孩子。


    而且,與這鄭開奇的麵相相差太多。


    鄭開奇算不上如何俊俏,但能跟清秀掛上鉤。


    那獅鼻闊口的老大哥,如人形虎豹。


    “難道是其他人?”


    還有誰知道他右手手腕的故事?關係都一般啊。


    一樓。


    玫瑰笑顏如花,咯咯說道:“鄭科長,知道您諸事繁忙,我這邊還是上次的事兒,您的夫人,冰兒小姐,又是我救命恩人,長得俊俏又美麗。我這邊真有個很好的劇本啊。”


    “什麽劇本?”鄭開奇沒好氣道:“那些騙人的玩意有什麽好的?我從來不看電影。”


    “您不希望您的妻子引起萬民空巷麽?她絕對有這個潛質。”


    “萬民空巷,切——”鄭開奇轉而看向玫瑰,“粗製濫造的玩意怎麽好意思找我?我是差那點錢的人?”


    玫瑰心裏那個氣。自己搔首弄姿半天了,對方一點眼神變化都沒有。


    還在這裏不懂風情的質疑自己!實在是該死。


    鄭開奇知道玫瑰的身份。


    對於玫瑰的避而不談,本身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鄭開奇本覺得火候到了,又被這個“萬民空巷”給小小震了一下。


    “白冰,還有這個能力?”


    “我是誰?”玫瑰傲嬌道,“幾年前的花魁國王,整個上海灘誰不知道我造星的能力?冰兒天生麗質,絕對有這個實力的。”


    鄭開奇揉了揉腦袋,無奈道:“好好好,你去跟冰兒說去。”


    玫瑰風情萬種白了他一眼,“冰兒讓我問你,說你管家。”


    “行吧。今天晚上之前給你答複。”


    “那咱們可說好了啊。”玫瑰樂得前仰後倒。


    她穿著低領禮服,春色時隱時現。


    都說這鄭開奇好色,自己都快脫衣衫了,對方表現的實在是不像個男人。


    難不成,對方喜歡女人,但隻喜歡白冰那種骨感美的女人?自己這種豐腴的,不喜歡?


    那可頭疼,隻能走老路線。


    德川雄男給他的任務是,既然從側麵跟鄭開奇一家有了關聯,那就好好把握。


    若能直接勾引鄭開奇成功,成為肉體關係,能更好的嵌入到鄭開奇的私人生活中。


    如果不行,那就曲線,拿下白冰的感情,成為她的閨中密友。滲透進鄭開奇的生活。


    德川雄男對鄭開奇的態度是信任中夾著點懷疑,所以對玫瑰的要求不高,慢慢合理滲透。


    “他即便後來懷疑你,也會有其他勢力的考量,你可以適當的裝成其他諜報組織的人。”


    德川雄男和玫瑰,也就是豐臣久美子都不清楚的是,因為十三太保“車夫”老展的緣故,玫瑰的身份早就泄露。


    鄭開奇隻是在逢場作戲。


    玫瑰這次來徹底說明了緣由,如果不再糾纏鄭開奇,那她就純粹是日本人的細作,就跟跛子女人沒什麽關係。


    這種可能本來就很低,鄭開奇還是很謹慎,要多嚐試。


    電話響了。


    鄭開奇抓起電話。


    那邊說道:“鄭先生,上次您說丟失的那幾包春茶找到了。”


    齊多娣的意思是阿離找到了。電話從茶葉店打過來,合情合理。


    “哦?是麽?你不說這事,我都忘了。”鄭開奇興奮起來,“我放裏麵的手表呢?”


    人帶回來了麽?


    “沒有。隻有茶葉,沒有手表啊。”


    沒帶回來,隻是發現了她。


    “怎麽可能沒有茶葉隻有手表?當時太熱,我把腕表給拿掉的。你在哪找到的?”


    為什麽發現了她沒帶回來?


    “就是您說的那個角落。真的不好意思......”


    就在我們共同推測的跛子女人那裏。


    “行了我知道了。茶葉有空去拿。”


    鄭開奇掛了電話。


    目前可以想通的是,聖瑪麗醫院的宣傳,讓在聖約瑟的跛子女人看見,從而發現了以前的軍統成員阿離,知道她嫁人生子。


    此時正值她用人之際,她就去了醫院,趁著阿離剛可以外出上廁所時接觸了她。


    此時能威脅阿離的隻有她剛出生的孩子。


    跛子女人沒有神通廣大到知道李默的身份。她更不知道前幾天用拐中劍重傷的就是阿離的男人。


    鄭開奇想了想,立馬給齊多娣的茶社把電話打了回去。


    “找到的茶葉我不要了,我要新茶,新嫩的茶。立刻馬上,立馬通知我,聽懂了麽?立馬通知。”


    把阿離的孩子轉移到自己能控製的地方,立刻馬上通知跛子女人那邊的阿離,讓她放心的同時,自己做出選擇。


    是離開,還是跟著跛子女人。


    這也是齊多娣想的。


    預想好的是她是被逼離開。


    預想不好的,是她給李默生了孩子後自行離開,算是一段感情的結束。


    地下工作者,都要學會往壞處想,往壞處準備。


    如果阿離是自行離開,那去接觸她的人,可能就會被滅口。


    齊多娣掛掉了電話,思前想後。


    最終親自給了振邦貨倉打了電話。


    如果貨倉那邊分不出人來,那麽,隻能讓當地的同誌露麵,直接接觸阿離,那樣的話,監督跛子女人的人員就得更換。


    麻煩,危險。


    振邦貨倉裏,正在熱火朝天的準備殺豬大賽。


    沈天陽不知從哪裏搞來一頭豬,說是種豬,歲數差不多了,下不了崽了,人家才舍得賣掉。


    鐵塔管做不管殺,傷愈的鐵男和小刀搶著殺豬,被一旁看好戲的老道出手一刀劃破了麻袋的捆繩,瘋狂的老母豬開始滿貨倉跑,不光是他們幾個,連幹活的工人都加入了追逐大戰。


    “誰抓住了母豬,額外獎勵一盤紅燒肉!”


    聲嘶力竭的沈天陽被喊去辦公室接了電話。


    他在那嗯嗯嗯了半天,掛了電話出來,看著場中奔走的眾人。


    難得見他們露出如此笑臉。


    不管是老的小的,這一刻都露出了陽光的笑容。


    這裏沒有殺戮,沒有壓迫,有工作,有陽光,真好。


    最終,他把目光看向了鐵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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