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次,她迎來了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其他人用來惡作劇對付她的陷阱被一個獵人不小心觸發,無法獨自逃脫的獵人被人發現時已經在寒冬中被凍死,而這一切被村民認為是雪子故意報複村子。巫為了保護她,開始破壞村子,但這更加讓村民認定巫就是受雪子操縱故意攻擊村子,於是他們開始追殺雪子。”


    “這一行為激怒了巫,但她被奧特曼攔住,沒有人幫忙的雪子終於堅持不住,死在村民手下,而巫,也在雪子死去後消失。”


    雪女看著遠處的巫,繼續道:“本來這一切就此結束了,但或許是天意,巫的殘念帶著雪子的靈魂開始遊蕩,直到遇到了我。”


    她轉身麵向雪子。


    “我想辦法讓她‘活’了過來,但她似乎缺失了人類的大部分感情,唯一剩下的,就是她與巫之間的愛。”


    雪女輕輕撫摸著雪子的頭發,仿佛想要傳遞一些溫暖給她。“我花了很長時間,試圖喚醒她內心深處的情感,但收效甚微。雪子就像一座冰封的湖,表麵平靜,底下卻藏著深不見底的悲傷和孤獨。”


    “這次又是怎麽回事,暴風雪,是巫做的吧?”明遊問道。


    “因為你手上的人。”雪女轉身,目光停留在野呂信彥身上,“他就是當時飯田山村子裏的一個人,她告訴我的。”


    “這樣啊。”明遊抬頭,“怪不得巫一直看著我,原來看的不是我,是他。”


    撲——


    明遊鬆手,任由野呂信彥摔進雪裏。


    “那麽,要殺了他嗎?”


    一直沒有動作的雪子被野呂信彥陷進雪地的聲音吸引,轉頭向他看去。幾秒鍾後,她又抬頭盯著明遊的眼睛。忽然,她轉身就走。遠處的巫發出一聲怪叫,緩緩在空氣中消失。


    “哈,看來她放過你了。”明遊低頭看著昏迷的野呂信彥,“大概就是因為她過於善良,你們才能沒有顧忌地欺負她吧?還真是好人沒有好報。”


    雪依然在下,但比之前小了很多,呼嘯的狂風也已經停止,隻有雪花不斷從天上飄落。


    “雪子的善良,確實讓她在過去的歲月裏遭受了不少苦難。”雪女同樣看著野呂信彥,“但這也是她靈魂中最純淨的部分。她能夠寬恕,哪怕是對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但我沒辦法原諒那些人。”明遊在野呂信彥大腿上踢了一腳,讓他從側躺變成趴在雪地上,“做出了傷害別人,甚至讓人失去生命的惡劣事情,最後卻說一句是因為當時自己的無知,或者再說一句‘對不起’,以為這樣就能一筆勾銷,這是不可能的。雪子的寬容,是她自己的選擇,不代表其他人也要接受。”


    說著,明遊突然抬頭。


    “雪女,你呢?”


    雪女同時抬起頭來,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交匯,雪女的嘴角忽然勾起:“我也不會原諒。”


    “哈哈,看來我們的性格還算合得來。”


    明遊一腳踩在野呂信彥的背上,鞋底殘留的雪黏在他的衣服上,印出一個鞋印,野呂信彥的臉在雪地裏埋得又深了一些。


    “不過,既然雪子本人選擇放過他,那我也給他一個機會。”


    “你要救他?”雪女驚訝,她以為明遊說了那麽多,是想要殺了野呂信彥。


    “我可不會做那種事情。”明遊俯身提起野呂信彥的領口,“我隻是給他找一個不會被人打擾,能夠好好休息的地方。”


    不會被人打擾,能好好休息?


    那不就是意味著不容易被人找到嗎?


    雪女頓時明白過來,明遊這哪裏是要救他,而是找個偏僻的地方讓他自生自滅。


    她忽然笑了。


    野呂信彥的雙腿拖在地上,劃出一道綿長的雪跡,看著並排的明遊的腳印,雪女緩緩抬手,頓時,原本變小的風雪重新大了起來,鵝毛般的雪片接二連三落在明遊留下的痕跡上,要不了多久,這些就會被重新掩埋,看不出一點痕跡。


    明遊笑了笑,這雪女還蠻細心的,不過好像沒有注意到自己受傷的手……


    “你的手……”


    身後忽然傳來雪女的聲音,明遊愣了下。看來,自己的判斷下得太早了。


    “隻是為了讓人安心特意纏起來的。”


    “是麽。”雪女略感擔憂的心回歸平靜。


    ……


    “明遊君,去雪山上了?!”


    大廳裏充斥著各種混亂的聲音,留美子躲在人群的角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久前她在隔壁的旅館等明遊過來,等了一會兒沒見到明遊,卻看到陸續有人匆忙跑進旅館。仔細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的雪已經大得看不見路了。於是她回到明遊他們的旅館,問了前台才知道明遊他們已經離開。她想跟著去,但這時候出租車哪裏願意冒險,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覺得風浪越大魚越大的司機,卻在聽說她要去的目的地後非常幹脆地拒絕了。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放棄,找前台借了自行車,她就打算騎自行車去找明遊。騎出旅館不久,她就看到了返程的巴士。她認出來那就是明遊他們去滑雪場時乘坐的那兩輛,以為明遊也在車上的留美子當即心裏鬆了口氣,跟在巴士後麵回了旅館。


    沒想到現在不止沒有看到明遊,居然還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現在的天氣,我一個人出去就連方向都沒辦法分辨,隻能等mat隊了嗎?”


    ……


    “這裏就差不多了。”


    明遊停下腳步,這裏是一個迎風坡。


    鬆開手,昏迷的野呂信彥倒在雪坡上,直接陷進大半個身子,順著風飄落的雪片迫不及待地貼在他的身上。一路走來,短短幾分鍾的路程,沒有明遊的保護,他裸露的肌膚再次被凍得發紅僵硬。


    “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如果有人能及時找到你,你還是可以活著回去的。”


    嘀嘀嘀——


    胸口的通訊懷表突然發出聲音。


    “這裏是明。”


    “我就說他不會有事。”對麵先是傳來南猛的背景音,接著才是伊吹,聽到明遊的聲音,他明顯鬆了口氣,“是這樣,美奈子打電話來,說你去雪山深處找人,遇到了恐怖的暴風雪,好像還有怪獸,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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