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穀魚建議,出發之前,霍羽浩一把火點燃宅院,所有人看著火光之中宅院,既傷感,又迷茫,霍羽浩與程璿依同樣不是滋味,畢竟在此地生活許多年。


    霍羽浩與程璿依等人,皆是輕裝前行,夜色路難走,羅傑與蘭雪等孩童,便由程璿依與未受傷之人,背著前行。


    霍羽浩與幾位有傷之人,服用葉鴻靈的丹藥,傷勢好轉許多,並不妨礙前行。


    次日天亮時,霍羽浩與程璿依,帶領二十幾人,趁天亮之前,早已繞過溪水村,向牧邊城方向而去,此時正在山中隱蔽處休息。


    程璿依走至霍羽浩右側坐下,遞過幹糧與水,輕聲道:“浩哥,吃點東西,到牧邊城有何安排?”


    霍羽浩接過東西,先放於一旁,思索片刻道:“等到牧邊城,弟弟妹妹們先躲避山林中,你我二人,先進城打探一番,關於幼善堂情況,以及洪四叔為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是不信任穀兄弟,為弟弟妹妹們性命,我不得不萬分小心。”


    程璿依點頭同意道:“聽從浩哥安排,穀兄弟與葉姑娘,都是心善之人,若真能在牧邊城安生下來,將來我們再報答他們。”


    霍羽浩輕輕握住程璿依玉手,眼含溫柔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東躲西藏,跟著受苦受累,又不能光明正大娶你,是我對不起你!”


    程璿依靠近霍羽浩,將頭靠其左肩上,望著不遠處的弟弟妹妹們,小聲說道:“為了弟弟妹妹們,為了報仇,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願意。”


    “有時候我真想放下仇恨,立刻娶你過門,帶著弟弟妹妹們,安安生生活下去,可是總夢見爹娘,夢見程叔與嬸子,夢見叔叔嬸嬸們,全身是血,站在我床邊,一雙雙流血眼睛,死死盯著我,也不說話,他們死的太慘了!”霍羽浩右手握住程璿依玉手,左手摟過其肩膀,雙眼含淚望向遠方,非常痛苦般說道。


    “浩哥,不要想那麽多,等弟弟妹妹長大成人,安排好他們,我們修煉至九境,再去報仇也不遲,隻要每時每刻,能在你身邊,其它無所謂。”程璿依坐直上身,轉頭深情望著霍羽浩。


    程璿依知其心苦,而她何嚐不是深夜,時常夢見爹娘,與叔叔嬸嬸們,一身是血,淒慘盯著自己。


    東躲西藏十數年,二人婚事,又無長輩主持,名不正,言不順,二人已近而立之年,仍未成婚,其內心之苦,隻能埋在心靈深處。


    霍羽浩又輕輕摟過程璿依至懷中,看看懷中伊人,又抬頭看向不遠處。


    正無聲吃著幹糧,同樣身處苦難,可憐的弟弟妹妹們,內心忽然好似一團火般,溫暖自身同時,又鼓勵他,一定要堅持下去。


    回至溪水村,取馬之時,穀魚與葉鴻靈商議,讓她向溪水村裏長,出示飄渺宗身份令牌。


    也好與官府,或其它宗門,以後追查有個交代,也為霍羽浩等人,減少不必要麻煩。


    穀魚避開霍羽浩等人之事未講,隻將山中邪魔,如何驅使僵屍,二人斬殺邪魔,以及那處宅院,被二人一並焚毀,等等經過,大致講述一遍。


    裏長聽後,連忙與村民跪拜二人,連稱仙師下凡除魔,招待不周,請勿怪罪,懇請仙師多住幾日,備好酒菜答謝二人。


    裏長又叫村民準備禮物,穀魚與葉鴻靈哭笑不得,趕緊上馬離開溪水村,此時正騎行於官道上,已離溪水村十幾裏地。


    “平時兩眼放光,見錢眼開,真沒想到,你還挺大方,送錢如紙一般,難得難得!”葉鴻靈騎於馬上,正調侃穀魚。


    “小生也是讀書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君子散財如紙,也要分對誰,自家人,那就不必精打細算,該花的錢,一分不能少,以後你會明白我的。”穀魚有些得意說道。


    “誰跟你以後,明白你幹嘛!”葉鴻靈白了穀魚一眼,沒好氣說完,催馬飛奔前行而去。


    “好好的,生那門子氣,女人真是善變。”穀魚看著遠去的葉鴻靈,一邊小聲嘀咕,一邊催馬飛奔追去。


    二人一路上,除采購所需物品外,並未在各城鎮,或人多處,未再耽擱時間。


    一路之上,除勤加修煉外,穀魚非常謙虛,不時向葉鴻靈,請教修行常識,以及修煉心得等等。


    從葉鴻靈口中,穀魚才知,修士除引靈氣入體外,還可以服食靈果與靈藥,天材地寶,或煉製靈丹,助自身修煉。


    穀魚還得知,有一種像玉一般的靈石,內含極其濃鬱靈氣,可供修士修煉,也是修行界,常用流通貨幣。


    修士利用靈果、靈藥、丹藥等物,修士使用一多,多少會產生副作用。


    修士若使用靈石修煉,不管使用多少,毫無副作用,任何一位修士,皆可使用。


    當兩眼放光的穀魚,問起靈石如何獲取時,葉鴻靈忍住笑意,與他輕聲解釋。


    一是從靈石礦中開采,二是可以用天材地寶,或修士隨身靈器交易,三是從修士身上搶奪。


    穀魚突然明白,葉鴻靈為何忍著笑,想起在牧邊城,李清宇等人,包場怡情小酒館。


    李清宇、方青婉、魏青等人,與他交易修士之物,並未感覺被宰,反而一個個開心暢飲舉動。


    他還一直以為,賣出那些戰利品,是他掙個盆滿缽盈,原來是李清宇等人,撿個大大的便宜。


    此時一臉肉疼,如心在滴血的穀魚,邊騎馬邊埋怨道:“當時你為何不提醒我,你們做買賣不厚道,那叫欺騙?”


    “那時候又不熟,隻是雇傭關係,再說價碼是你開的,哪能怪誰?”葉鴻靈沒好氣懟他道。


    懟得穀魚啞口無言,隻能怪自身修行小白,唉聲歎氣同時,又不停小聲嘟囔著:“怎能這樣,世間險惡,還有沒有誠信可言?”


    “你那儲物戒指中,不是又有許多收獲嗎?不需要的修士物品,可以通過飄渺宗,幫你換取靈石,算是補償你。”葉鴻靈好心建議道。


    “你確定不騙我?”穀魚連忙捂住胸口,那枚骷髏頭戒指,有些不敢相信問道。


    “愛信不信!”葉鴻靈飛個白眼道。


    她見穀魚,好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般,便覺的好笑,隻能辛苦憋著笑,說完催馬前行,不再理他。


    穀魚見葉鴻靈前行,並未著急追趕,而是偷偷竊喜,悄悄運功注入真元,查看骷髏戒指。


    偷偷查看那十幾個玉箱子,玉箱子內,好像就是葉鴻靈所說的靈石,每塊靈石,充滿靈氣。


    穀魚暗自欣喜若狂,又不敢發出聲來,生怕被葉鴻靈發現,其實葉鴻靈就算知道,也無動於衷,幾百塊靈石,她還未放在眼中。


    通過葉鴻靈講述,穀魚從小聽師父講過,知道燕雲大陸,被雷電之海包圍著,雷電之海外,還有八塊大陸。


    八塊陸地,或是冰川雪原,或是蠻荒之地,或是荒沙之地,或是原始森林。


    每塊陸地,也有許多天材地寶,或靈石等寶物,同樣生存著強大的凶獸、妖族、蠻族等等族群,她也從未見過。


    人類修煉,進入煉氣期時很難,算是一道坎,突破至第一境,才算跨入修行界。


    一境至九境,也隻能算修士,十境以上大宗師,十一境超然境,修士已知者,天塵宮教宗大人。


    十二境天人境,修士已知者,不老書院老院長,再往上便是傳說,連老院長也未見過,葉鴻靈自然未講。


    除已是天人境巔峰期,接近飛升的老院長,能穿過雷電之海外,就連超然境,都無法穿過雷電之海,到達其它大陸,更別提去其它大陸,尋找寶物。


    傳說不老院長壽元,已有上千年以上,經常穿越雷電之海,在其它大陸尋到機緣,準備突破天人境。


    燕雲大陸,有許多大小宗門,每家宗門修士,皆是夢想修煉大道有成,突破至天人境,穿過雷電之海,能去其它大陸尋找機緣,以求長生。


    穀魚有些杞人憂天,詢問葉鴻靈,其它八個大陸,就沒有天人境強者,穿過雷電之海,到達燕雲大陸?


    葉鴻靈連連搖頭,隻稱未曾聽說過,也不知其它大陸,有沒有天人境強者,能否穿過雷電之海,古籍也無記載,將來會不會有,那就不得而知。


    穀魚有些向往,將來修煉有成,能穿過雷電之海,去其它大陸,暢遊一番。


    可要修煉至十二境,又談何容易,穀魚想到自身暗疾,隻有幾年可活,卻又一臉惆悵。


    穀魚本想多問一些,關於修行界之事,可葉鴻靈不喜多話,有時會多講一些,有時便懶得開口,他也不好多問。


    巧月中旬,從流雲州進入大燕州邊境,燕京城便在大燕州中心地帶,到達燕京城,還有十數日左右路程。


    葉鴻靈提出,要在大燕州,煙雨府城,停留兩日,穀魚估算一番,到達不老書院時間,還算夠用,便未提出異議。


    一日午後,二人到達煙雨府城,葉鴻靈並未隨同穀魚,入住虹雨客棧,也未邀請穀魚,前往飄渺宗駐地,而是獨自一人,向駐地而去。


    在虹雨客棧,開好一間客房,穀魚停留片刻,給客棧小二一些銅錢,打聽出城中名勝古跡,寺廟道觀,古玩寶物街,小吃一條街等等。


    記下小二所說,確定方位地址,便獨自一人,走出客棧,準備閑逛一番。


    既然太陽高掛於頂,離晚飯還早,對財迷穀魚而言,首選閑逛古玩寶物街,按店小二所述,穀魚來至城西,古玩寶物街。


    古玩寶物街外圍,人流比較大,按店小二說法,普通人買賣物品區域,人流比較多,贗品居多,古玩字畫真品,很難遇見,多數看機緣。


    古玩寶物街靠內,人流較少,便是修士寶物買賣區域,店小二還好心提醒穀魚,若不是仙師,最好不要去閑逛。


    一是寶物貴,普通人買不起,二是若不小心,衝撞仙師,吃些苦頭還算好,若不明不白,被仙師斬殺,丟掉性命,也不值當。


    有空間儲物戒指,穀魚便想淘些字畫、墨寶、古籍珍品,以後送與孟先生,不枉孟先生從小教導於他。


    對於古籍、字畫、墨寶等物,孟先生比較看重,還算非常喜歡。


    不管是店鋪,還是路邊包囊攤位,穀魚閑逛一遍,並未見到鍾意古籍、字畫、墨寶等物。


    倒是離開古玩寶物街時,在一路邊,遇見一位落魄書生,正守在包囊攤位前,讓穀魚發現,孟先生一生夢寐以求,想看的詩詞古籍孤本。


    此時的穀魚,比見到骷髏頭戒指,還要激動,與落魄書生詳聊才知,此古籍孤本,卻是書生祖傳之物。


    書生姓洛名霆,祖上書香門第,至其一脈,已是單傳,家道中落,因為人耿直,科舉文風直言犀利,三次科考,皆是落榜。


    家有一妻一子,本想當名私塾先生,又因三次落榜,名聲在外,也無生源報名,隻得作罷。


    洛霆又無其它生財技能,隻得在寶物街外圍路邊,租個包囊攤位,寫些書信,賣些字畫,維持家用。


    可生意一直不好,又無親朋好友接濟,一家三口,飽一頓饑一頓,妻兒雖無怨言,但洛霆總過意不去。


    便含淚割舍,親自抄錄,祖傳詩詞古籍孤本,留下副本,想將原版孤本賣掉,從而改善家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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