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昭坐在冰涼的地上,靠著廁所的門,驚恐地瞪著對麵洗手台上的鏡子。“鏡子!鏡子!鏡子裏有鬼!”原崢鳴和藍箬最先趕到,原崢鳴立刻叫了劇組的人來救人。學校就有校醫院,助理的情況不嚴重,抬過去就行了。藍箬隻看了一眼,就撇撇嘴:“沒事,人沒死,隻是昏過去了。”他本是畫皮,對死氣更為敏感,這麽說了柳微塵放心多了。“你知道什麽!他被人攻擊了,被人害死了!”胥昭的情緒十分不穩定,這副模樣問話也問卜清楚。柳微塵去摸了摸鏡子。洗手台的鏡子格外大,現在已經破裂了一塊,正好在水龍頭的正上方。那個水龍頭還打開著,水流嘩嘩,明顯是剛用過的。洗手台上有打開的化妝品,都是品牌貨。其中一盒眼影被砸在洗手台的鏡子上,是鏡麵破碎的主要原因,還讓眼影粉灑的鏡麵和洗手台到處都是。他看到了什麽,受刺激的拿眼影去砸鏡子?柳微塵還注意到,洗手池裏,有幾根長長的黑發,在水流裏漂浮,暈染出淡淡的血色,帶著腥味。男生宿舍的公共衛生間,誰會留這麽長的頭發?“有陰氣。”藍箬在他耳邊低聲道。柳微塵點點頭,他也發現了。這頭發上沾染了強烈的怨氣和血氣,似乎是慘死的厲鬼。“嘿,你看,那個麵癱是不是看上那小白臉了?”藍箬突然用手悄悄戳了戳柳微塵,朝他示意。柳微塵看過去。這時劇組的人已經把昏迷過去的助理抬走了,原崢鳴沒有讓別人來安慰胥昭,而是讓人離開,把空間單獨留給他們幾個,自己親自照顧胥昭,還給他端來熱咖啡。那麽驕裏嬌氣難伺候的胥昭竟然客客氣氣接了,還說了一聲“謝謝”。柳微塵挑眉,這是那個連速溶咖啡百般嫌棄的挑剔精?他明明看到那就是燕巢速溶,還是袋裝那種。而且這裏可是廁所,那個潔癖男竟然還真喝了?這態度,也不像是上下級,說是胥昭對自己頂頭上司恭敬也不對勁,難道真是他金主?柳微塵看原崢鳴的目光不對勁了。難怪對他和胥昭的過去那麽計較,原來是吃醋啊。柳微塵和藍箬對視一眼,眼裏滿是興味。等到胥昭被安撫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柳微塵才出言詢問,還特意站的距離比較遠,免得原崢鳴吃醋。“你在鏡子裏看到什麽了?”胥昭嗆道:“關你屁事!”那死樣子,讓柳微塵確認,沒錯,就是本人。藍箬挑眉:“還能看到什麽,看到醜比的自己了唄,醜的把自己都嚇哭了,也是個能人。”“你才醜比!你才被嚇哭!那是厲鬼,有本事你別怕啊!”“嘿,我還真不會怕。”藍箬滿不在乎。他自己就是鬼,麵對同類都什麽好怕的。男鬼當兄弟,女鬼當姐妹~“胥昭,好好說話。”原崢鳴冷聲道,“我特意請柳大師來給你解決麻煩,你再鬧就給我滾回家老老實實呆著去。”原崢鳴嚴詞厲色的話語,說的胥昭縮了縮脖子,還是有些抗拒。“我不要。為什麽要找他,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十,九,八,七......”原崢鳴也不解釋,直接開始倒計時,胥昭不知想到什麽可怕的過往,連忙道:“我說,我說。”果然是不近人情,這麽難搞的胥昭在他一句話的威脅下都變得老老實實。柳微塵和藍箬對視一眼,後者衝他對口型:我又學了一招,威脅~柳微塵:.......婊裏婊氣的畫皮鬼已經夠可怕了,還要學威脅,兩麵派又嗲又凶的女裝大佬不要太可怕。胥昭對原崢鳴有些忌憚,又有些不甘心,小聲嘀咕:“那你幹嘛不請特殊部門的人?你又不是請不來。”“你希望你做的事被特殊部門的知道了,然後給我原家丟人現眼嗎?”原崢鳴冷冷的一句話說的胥昭霜打了茄子一般蔫兒了。柳微塵八卦心大起:喲喲,給我原家丟人現眼,難道是胥昭已經見過家長了?藍箬卻是若有所思,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原崢鳴抬起手腕看時間:“給你十分鍾,把話說清楚,太拖拉你知道後果的。”胥昭沒精打采點點頭,講起了事情經過。胥昭一向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畢業後目標明確的進了演藝界,自己大把撒錢砸了個網劇當男主角,小火了一把,也算是同期畢業生裏最風光的人。可之後,他再想往上發展,就有些後勁不足。除了自己演技和資曆不夠,還有娛樂圈的明爭暗鬥,有錢能砸資源,可有錢的也不隻他一人,他也沒能富裕到橫行無忌的地步,很快,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電視劇男一號被人搶了。先是被搶資源,然後被搶戲份,再是被搶經紀人,持續的走下坡路讓胥昭終於忍無可忍,想起了歪招。“有個朋友介紹我做刺符注靈,說可以轉運,而且風險小,不會像小鬼童子之類的反噬。就是保持的時間不長,需要每隔三年去找法師再灌注靈力。我想著三年也不算什麽,而且紋身也沒什麽風險,就答應了。”胥昭說這話時,垂著頭不敢看原崢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