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騙人的鬼話,他才不會信!


    他明明是一點點把她的心偷出來的!在一日三餐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接近了,她之前哪有痛苦的樣子!明明就是見到秦燾後,還偏著的心一下子又縮回去了!


    隻是她那樣祈求的樣子…他真的沒辦法拒絕…


    姑且就去欽天監過一場,他的感情有據可循清清楚楚,怎麽可能被‘治好’!


    “這間鋪地龍,中間可以轉成炕,冬天時熱度就不會太相差太大了。”柳如思構思道,工匠們看著簡單明了的圖紙,也點頭同意,這可以實現。


    起炕的工程看完,柳如思就往正在改廁所的那邊走去。


    “那邊別看了,剛把穢物都清理了,正在把那邊的磚塊泥土挖掉一層,還是臭的!”褚時鈺也知道她鼻子靈的事,才不想她去遭那份罪。


    “嗯,那邊要改成浴房,砌浴池的時候重新填土鋪磚,應當就不會臭了吧?”柳如思有點擔心。


    “我還是建議直接空置,或者當作柴房、雜物間好了,浴池可以修在東廂房耳室…”


    “誒!金子!這廁所的磚下麵埋了一匣金子!”驚呼聲從廁所傳來。


    由於給廁所施工的也是正常人,他們也討厭臭,根據要求隻有房梁和柱子不可動,所以整個廁所的門板和磚牆,都先被卸掉通風了。


    此時四個工人先是激動的圍著挖出的金子,隨即不由得看向遠處的男女貴人,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這主人家看見了,他們就難動腦筋了!


    一個小工頭模樣的,咬了咬牙,把其他人的手拍開,捧著那一匣子走過來說:“王爺、夫人,這是剛挖出來的,小人幾個什麽都沒拿!”


    然而褚時鈺拉著柳如思後退了幾步,看他嫌惡盯著匣子的眼神,顯然是不想靠近。


    柳如思也順從的跟著後退,她是做不到視金錢如糞土的,但金子要真的沾了糞土味,能把她臭暈…不過她同時友好的看著工匠問:“可看清裏頭多少錢?”


    “未曾。”小工頭一看到,就決定交給主人家,省得惹是非了。


    “那你幫忙點一下?”柳如思友善笑道,看向一旁的褚時鈺問:“你知道這家的原主是誰嗎?”


    “兵部武庫司的司長,兩個月前被抄家,隻是三族流放,宅裏沒有見血。應當是早料想會出事,埋些金銀預備東山再起的。”對柳如思的宅子,他自然會做好背調。


    這事說起來還與褚時鈺有關,是他回擊八皇子產生的犧牲品而已,有品級的京官位子是有限的,薅掉六七人,即使是如日中天的丞相一脈也會束手縛腳。而要補上新人,掌握吏部的康王派係,可不會坐視不管。


    “嗯,既然是要充公遺漏的財產…那就上交如何?”柳如思不是不愛財,而是有的財可能帶來禍患,隻要給國庫了,不管有什麽麻煩,有本事找朝廷去?


    褚時鈺點頭會心一笑,她一直是這謹小慎微的性格。


    “夫人,共百兩黃金,還有五十兩左右的散碎銀子填縫。”小工頭看著金子滿眼不舍,要有這些錢,他就吃穿不愁了。


    “好!這挖出來的金子要上交國庫。”柳如思朗聲交待道,隨即小聲對四個工人說:“匣裏落進去的糞土你們收拾一下?”


    小工頭先是一愣,隨即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四人當即手腳麻利的將銀色抹去,隻留下一匣子閃閃的金錠。四個人分五十兩不多,可也是小半年才賺得到的,而且這安心啊!


    褚時鈺滿眼柔色看著她,隨即嚴肅些對工匠問:“出去應當怎麽說?”


    小工頭略一思忖,便朗聲道:“柳夫人拾金不昧!偶然挖到一百兩黃金,當即全額充公!”


    有侍衛上前接過匣子,而後騎馬抱著匣子,大搖大擺的朝戶部而去。


    在門口下了馬,侍衛當眾打開匣子,不管守門的官吏異樣的眼神,朗聲大喊:“柳夫人修繕新宅,偶然挖到黃金百兩!柳夫人不收不明之財,現全額捐給大夏朝廷!”


    王爺並沒有交待,但當屬下的是要會看眼色的,王爺最近在給柳夫人博名聲,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大肆宣揚的!


    路過的豪華馬車停頓了一下,眉間有英氣的少女哼了一聲,隨即又讓車夫繼續趕往城北仕心湖。


    “如思,這兒往京城北邊我們還沒走過,今天去逛逛?”褚時鈺柔聲問。


    宅子裏施工的情況都看過了,柳如思預計再半個月就可以完工,轉頭看到他期盼的眼神,便笑著順從點頭。


    還真是賤得慌,如今她不挑事兒了,他卻難受得很,隻希望早些順利把因果了結了,她能回到之前的狀態…


    說是逛逛,自然就不會乘車。


    在街上,就可見許多普通人家門口掛了東西,紡織優良的布匹,繡著花鳥山水的繡品,有些是縫製靈巧的物件。


    七夕又稱乞巧,正是許多女子展示巧藝的時候。見到門旁有這些,也便可知道,這些人家有待字閨中的少女。


    “能回去把秦皓接來玩嗎?今日似乎很熱鬧的樣子。”


    柳如思沒有像平日一樣刻意與褚時鈺拉開距離,但卻挽著彩雲的手,一副要好姐妹的模樣走著。


    “他得看投來的文章,今日一早就收到五篇了,白日還有源源不斷的墨跡送來,他自己的事得自己處理。”


    褚時鈺可不想在今天帶上那小子,彩雲他還有辦法支開,秦皓要跟著娘親那是什麽理由都不好使的。


    “王爺!趕巧啊,在下正想出門走走,就遇到您了!”青衫書生一臉浮誇的驚訝之色。


    褚時鈺平淡點頭說:“本王隨意逛逛,無事就一起吧。”


    孫知照滿臉榮幸之色,跟在側後方走,不過,是彩雲的側後方。


    看著前方晃動的少女發髻頂部,青衫書生悄聲問:“彩雲小姐怎麽沒結紅頭繩?”


    彩雲回頭,疑惑的悄聲問:“什麽紅頭繩?”


    “許多未出閣的女子,會頭結紅繩,指染丹蔻,是祈求好姻緣的意思。”孫知照小聲清晰背出昨晚預備的知識。


    “哦,我不想嫁人,隻想跟著思姐姐一輩子。”彩雲回過頭。


    這怎麽行?如思還得永遠帶個小尾巴?褚時鈺當即暗戳戳瞪了孫知照一眼。


    孫知照腦筋飛轉,又補充道:“也不光是求姻緣,也是祈求平安好運的寓意。”


    彩雲略有所動,隻是有些遺憾的抬手摸了摸發髻說:“可是我出門沒帶紅繩,這會兒回去拿也太麻煩了。”


    “街上就有賣紅繩的,你看那邊,還有許多顏色的花繩呢,過去買幾支?”孫知照往前走了些提議道。


    “一起去看看吧。”柳如思笑挽著彩雲往攤子走。


    沒能把彩雲支開,孫知照心虛的看向王爺,果然,王爺正以你怎麽這麽沒用的眼神看著他。


    柳如思買了好些發繩,不僅給彩雲,身後的小丫鬟們也是一人一根紅繩。


    “走吧,旁邊茶館尋個雅間,我們把頭繩係上。”


    “思姐姐…”彩雲看著柳如思手上幾根彩色的繩子,麵露遲疑。


    “我結紅繩不合適,就結彩色的辮子吧,應該好看的。”柳如思笑拉著彩雲往茶舍進。


    褚時鈺無所謂的跟在後麵,反正她也不可能有除他以外的姻緣了,她自己對紅繩有顧忌,想結它色的發辮,隨她心意就是。


    夫人小姐丫鬟們進了雅間,其他男子則是守在外麵。


    “隻要引得她錯開一些,別粘著柳夫人就行了。”


    褚時鈺鄙夷的瞥著青衫,若不是一路上看他和彩雲比較熟了,身份也比侍衛合適,怎麽會把任務交給這榆木腦袋!


    “王爺…在下也不能硬把人拉開啊…”孫知照滿臉苦色,他跟小姑娘哪有什麽共同話題。


    無奈暗歎一聲,褚時鈺垂眸道:“現在先不急,晚些黃昏了會有猜燈謎遊船之類的事情,到時再見機行事。”


    不多時雅間的門打開,青蔥少女們,還有一身桃紅的婀娜女子,麵帶笑意的走出來,婦人發髻上盤綴了幾根色彩斑斕的繩辮,更襯出那張嬌媚容顏的神采,麵若桃花迷人心神。


    “好看!”褚時鈺當即誇讚道,上前幾欲伸手摸摸她的發辮,隻是茶舍外頭還有別人,他克製住了不要失禮。


    柳如思柔和笑笑往外走,褚時鈺自然緊隨其後,隻是奇怪的瞥了眼一臉莫名的彩雲。


    黃昏緩至,華燈初上。


    平日裏除了紙醉金迷的地方,京城就該漸漸歸靜了,但今日四下卻更加熱鬧了起來。


    坊間民間活動,一個寬闊的小廣場,有婦人和少女們分組比賽織布,旁邊許多街坊鄰居圍著叫好點評。


    柳如思和彩雲都伸著脖子往裏頭瞧,隻是人潮擁擠,她們個子都不高,怎麽能看得清晰。


    “別看這個了…再走一小段,湖邊有燈會,更熱鬧。”如果是平常,褚時鈺不僅會讓她看,還會幫她搶個好位置,但今天不行…


    “嗯,那走吧。”


    柳如思隻是好奇而已,她是有從柳翠原身繼承到紡織手藝的,但秦烈家裏沒有機杼,她提過幾次都被否決了,所以她本人沒織過布。


    “哇!這盞蓮花燈好漂亮!”彩雲對著湖邊第一個花燈攤位就開始感歎。


    “小姑娘喜歡就來猜謎吧!猜中了十文就可以拿走!”攤主立刻招呼。


    “那要猜不中呢?”彩雲已經在掏錢了,思姐姐有給零花錢,到了端王府還按小姐待遇給了月例,她現在小金庫也充裕得很。


    “猜不中…就五十文。”攤主像是現場定的價,其實猜謎就是個噱頭而已,花燈本身就是圖個樂的玩意,誰不是猜中了才買燈的。


    “彩雲小姐,在下幫你猜吧,孫某不才,自詡還是有幾分才學的。”孫知照趕忙上前,這不就到見機行事的時候了嗎?


    彩雲看了他一眼,突然對柳如思說:“思姐姐你們先走吧,我在這兒猜燈謎。”


    褚時鈺頓時麵露讚賞,彩雲支持他的態度一直沒變,最近還越來越機靈了,回頭給她的月例可以再漲漲。


    柳如思自然看得出彩雲的小九九,但也不反對,隻是看了眼彩雲和孫知照,轉頭對小丫鬟們說:“你們誰也想要花燈?可以跟彩雲一起?”


    雪霏垂著頭,其他四個都是看向褚時鈺,見是隨意的神色,梅紅和春蘭有些心動的出來說:“奴婢們想要花燈。”


    將兩個丫鬟留下,褚時鈺還分了兩個侍衛出來護著她們。


    和她兩人並肩走在爛漫燈火間,褚時鈺終於稍稍舒心了些,雖然她還是一副表麵溫順實則漠然的態度,可這是牛郎織女重逢的日子。


    其實,他們相識的那天,才是真正屬於眷侶的日子,上巳節…但那天也是秦烈的忌日,他永遠不能和她慶祝那一天。


    越往前走,越是高樓聳立,周遭攤位賣的燈也愈發精巧或者複雜,褚時鈺悄悄慢下腳步說:“你有想要的花燈嗎?我來替你解謎。”


    柳如思搖搖頭笑道:“不用費那勁兒了,花燈看看就行,拿回去也無用。”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疑,總覺得她話裏有指代!眼看四下漸暗,褚時鈺直接拉住她的手,一邊往更繁華處走一邊說:“出來玩本身就是消遣…”


    “再說花燈怎麽會無用?夜裏外出可以照明,掛在屋裏可當夜燈,隻要想用,多得是用處!”


    快步走到最燈火璀璨的地方,那邊越被連綿的繩索和城衛攔出一片空曠,繩索那頭也有人影,但都是錦衣華服的富貴模樣。


    前頭有對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年輕夫婦走到入口邊,似乎是詢問了幾句,那溫文爾雅的男子便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門衛收了銀子讓其記錄下名字,才讓其通行。


    褚時鈺拉著柳如思慢一步走到入口,那些城衛見其容貌服飾,都立刻肅然起敬,齊聲喊:“見過端王殿下!”


    “進去要交錢嗎?”柳如思問道,剛剛見前麵的人掏的錢應該有近十兩了,如果隻是玩一玩,這錢她覺得沒必要花。


    “不用!不用!端王殿下,還有這位夫人,您們請進便是。”城衛們做出請進的動作。


    褚時鈺也不客氣,直接拉著柳如思就往裏走,後麵的丫鬟侍衛也沒人阻攔。


    稍微走遠幾步,褚時鈺主動解釋道:“裏頭會有許多達官顯貴家的子弟,若是什麽人都放進去,怕會有危險,所以設了門檻篩除一些三教九流的人。”


    柳如思也了然點頭,現代也是有很多活動和景點要門票的,隻不過她從來不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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