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導扶住她的胳膊,眉頭緊皺:“怎麽了?!”化妝師滿臉慌張地往他身後躲,一邊指著身後一邊叫道:“鬼!鏡子裏有鬼!”阮陽抬頭看去,就見前方的化妝鏡上,有一抹血跡粘在上麵,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移動,畫麵陰森詭異得像是來到了恐怖片片場。助理:“臥槽!!”那抹血跡漸漸地在鏡麵上形成了三個狗爬的大字——“你等著”。林導一愣,麵對這樣的威脅,火氣就上來了,當即破口大罵:“好啊!我倒要瞧瞧你有什麽本事,是男人就來!”一旁的阮陽等人:“……”阮陽忍不住仔細看了看林導的麵相,發現此人火氣甚旺,難怪膽子這麽大。那血跡似乎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不怕自己,緩緩流動的血液突然頓了頓,隨即憤怒般地糊滿了整個鏡麵!就在此時,有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頂著一臉青紫衝了進來,口中叫道:“導演,導演,不好啦!”他話說到一半,就看見眾人身後一片血紅的鏡子,眼睛都瞪直了,仿佛一隻被人掐住脖子的尖叫雞。林導急得拿眼瞪他:“又怎麽了?”這位工作人員這才回過神來,他聯想起剛才經曆的一切,感覺自己眼前仿佛出現了幻覺:“……外麵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一群麻雀,逮誰啄誰,主演們都快被啄傷了!”“什麽?!”林導衝出去查看情況,結果剛一踏出化妝間就被麻雀團團圍住,照著他腦門兒就啄了下來。這群麻雀趕又趕不走,啄起人來痛得很,一言不合還往人身上拉屎,林導掙紮了沒幾下,就隻能和演員們一起抱著頭嗷嗷叫,場麵一度十分混亂。此時隻聽陶老板口中發出一聲暴嗬,他靈機一動,舉著從阮陽那裏買的辟邪符,手臂在空中揮舞著,而那些麻雀對他或者說對他手裏的符咒似乎頗為忌憚,圍著他飛了一會兒,實在是無處下嘴,便放棄了進攻,轉而去攻擊別人。此情此景實在太過詭異,但腦袋被啄的痛感又是真實存在的。饒是林導一個唯物主義也不得不崩潰地捂著臉叫場務的名字:“你買的那些符咒呢?!”場務哆嗦著手朝他丟過來大把的符咒,然而這五十一張的符咒真的和普普通通的黃紙沒什麽兩樣,麻雀們理都不理,依舊狠命地啄他的腦袋。陶老板拉著自己的對象躲到肖司明等人的身後,驚疑不定地開口:“我的媽耶,這都是哪裏來的麻雀,這麽凶的。”肖司明沉聲道:“這些不是麻雀。”陶老板:“啥?”隻見肖司明仰頭看向上空,他直勾勾地盯著某個方向看了數秒,隨即長臂一伸,似乎從空中抓下來了個什麽東西。那東西有手有腳,被抓住後死命掙紮,口中還發出了陣陣慘叫:“大師!!大師饒命啊!!我錯了!!”陶老板:“臥槽??”這是個人啊!啊不,這是個鬼?就在肖司明這看似隨意的伸手一抓後,頭頂嘰嘰喳喳的麻雀聲驟停。那種被麻雀啄中的痛感猛地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種奇異的冰涼感。林導似有所感,下意識抬起頭,和頭頂漂浮著的四五隻死狀各異的小鬼對上視線。……林導神情恍惚地扭過頭,目光看向一旁那幾個“神棍”。阮陽朝他笑了笑,隨即從口袋裏掏出某樣東西,人畜無害地問:“——買符咒嗎?”林導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頂著滿腦袋被麻雀啄出來的包,一時之間悲憤交加,憤憤道:“買!!”作者有話要說:阮陽:又是努力掙錢養家的一天,我真棒鴨!第74章 原本還在啄人的麻雀頃刻間變成了一群小鬼, 把在場好幾個員工嚇得麵色慘白,直翻白眼。而人表現得越害怕,鬼群表現得就越高興。一時之間, 人的慘叫聲、鬼的歡呼聲, 兩種聲音交雜在一起,仿佛午夜凶鈴現場。肖司明掐著那隻山鬼的手晃了晃,“讓它們安分一點。”山鬼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肖司明二話不說提著它的脖子便往身旁的一棵大樹上摔了兩下,山鬼被摔得眼冒金星,感覺自己即將魂飛魄散。鬼也怕死, 尤其它這種已經有了一定修為的鬼,真魂飛魄散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在肖司明要抽第三下的時候,它求生欲爆棚地奮力大喊:“啊啊啊大師饒命!我錯了!停手!都停手!”小鬼們似乎很聽它的話, 在它喊完之後,鬼群立刻依言停了下來。副導演和麵前的吊死鬼麵麵相覷, 目光落在對方幾乎拖到腰間的長舌頭上,一口氣緩不過來:“這這這、這是什麽東西……”他身體往後一撅, 扭頭叫道:“林導!林導!”他的林導正在顫顫巍巍地和阮陽一手交錢一手交符, 已經是自顧不暇, 沒有工夫搭理他。副導演僵硬地轉過身, 結果和另一隻出車禍的野鬼對上視線。要說這野鬼裏長得最磕磣的就是車禍鬼了,因車禍不幸身亡的鬼想要身體是完好無損根本不可能。就像這隻車禍鬼,腿被齊膝蓋碾斷了不說,腦袋也像個被踩壞的鐵罐,癟下去一大塊。和上吊鬼比起來,這位壓根不需要做什麽, 光靠長相就能登上惡鬼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