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的龍尾橫掃而過,破壞力十足地將廣場上的電線杆撂倒,莫宇等人下意識地將阮陽拉到身後,那頭蛟龍卻神出鬼沒地出現在眾人的後方,轟隆一聲掀翻了廣場上的噴泉,龍爪直直地朝阮陽背上抓來!阮陽被一把抓住,正惶惑呢,便聽得之前那個熟悉得讓他出了會兒神的聲音再次從蛟龍嘴裏發出來:“找到你了。”阮陽:“???”***天界。千年前和大妖一戰後,天界便開始修身養息了起來,神仙們一個個窩在自己的宮殿裏,養老般的寧靜日子一過就過了一千年。然而,這份寧靜,偶爾也會夾雜著一點雞飛狗跳,比如在肖司明出現的時候。天界看肖司明格外不爽,不止因為對方本身存在的危險性,還因為他時不時地不打一聲招呼就闖上天界的行為,來去自如,完全是把天界的麵子丟到地上踩。已經飛升天尊的神仙們這次氣得給自家道觀一連斷了好幾柱香,然而再怎麽生氣,依舊改變不了肖司明的囂張和他們打不過肖司明的事實。以往肖司明隻是過來搜刮一點神兵利器,這次他討要的東西卻很奇怪。一個是廚神的廚藝,一個是當初封印冥王的鑰匙。前者先不提,天人沒興趣去了解肖司明要廚藝做什麽,隻當他是閑得慌,後者卻引起了天界的警惕心。保管鑰匙的神獸白澤滿臉提防地看著肖司明:“你不會是被冥界收編了吧?”肖司明掃了他一眼,冷嗤道:“你的腦子被饕餮吃了?”白澤:“……”算了,是他多嘴,雖然不知道肖司明和冥界結了什麽深仇大恨,但想想肖司明一千年前憤怒傷心得恨不得掀翻了冥界的樣子,再想想他這記仇記到家的性格,估計沒這麽容易被收買。“你這樣實在讓人好奇,不知道的還以為冥界給你開出了什麽好福利,讓你任勞任怨替冥界出力。”他原本隻是習慣性地嘲弄這麽一句,既然打不過肖司明,逞逞口舌之快也是好的,然而肖司明聞言卻破天荒地心虛了一瞬。也不算收買,他想。不過是為了討老婆下聘禮而已。肖司明為了討要這兩樣東西,不僅還回了曾經從天界這裏搶走的那些個神兵利器,甚至還添上了不少上古神器。他有誠心,天界又沒法拒絕他,白澤隻能不情不願地翻出了那把保存了千年的鑰匙。交出鑰匙的時候白澤還不忘刺他一句:“你這樣的強盜行為,活該打一輩子光棍兒。”肖司明原本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這一瞬間,笑意卻突然頓住,跟川劇變臉似的一秒麵色黑如鍋底,動作也有些粗暴地一把搶過白澤手裏的鑰匙,直接從他麵前消失不見。“……又抽什麽風。”白澤忍不住吐槽道,“這臉臭得跟被綠了似的。”***蛟龍抓著阮陽的同時,又一道雷劫轟隆隆落了下來,它猶豫再三,還是沒舍得放下阮陽,選擇用爪子勾住阮陽寬大的帽子,帶著他騰飛到半空中。阮陽跟著挨了點雷劫,幸而他現在身體素質異常強大,雷劫都劈不壞他,但還是覺得渾身酥酥麻麻的,像是觸電似的不舒服。然而更讓他好奇的,是蛟龍的身份。他茫然地被帶著飛離地麵,又被雷劈了兩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愣愣道:“……牧詹之?”蛟龍動作頓了頓,但並未否認。阮陽有點世界觀不保的恍惚感,上一次這麽茫然,還是一群冥差對著他行跪拜禮喊殿下的那次。他張了張嘴,茫然道:“……繼承家業?”蛟龍邊飛邊說:“我可以解釋。”解釋什麽呢,阮陽心想,他大學最好的哥們兒居然不是人。他現在十分恍惚,想到當初牧詹之說自己要回去繼承家業——原來是這個家業。前兩天牧詹之發消息說要過來找他,原來也真的來了。阮陽恍惚間又被劈了一記,哭笑不得:“你先放我下去。”對方十分固執:“不放,我有話跟你說,你又談對象了?”阮陽:“……”什麽叫又,肖先生是他第一個動心的人好嗎?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下一秒,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轟鳴,就像是某種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一道身影渾身戾氣地衝了出來,手裏鋒利的鐮刀從蛟龍頭部劃到尾巴,一路火花帶閃電,發出了令人牙酸不已的金屬割刺聲。蛟龍已經經曆了四道雷劫,身上的鱗片不斷硬化加強,這長長的一刀下去硬是沒能割破它的鱗片,隻在上頭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使出這一擊的人對此似乎十分不滿,輕嘖了一聲。下麵的人已經完全看呆了,沒人知道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甚至沒有人來得及去思考,他是怎麽出現在高空中的,這完全反重力不科學啊!和龍爪相連的帽子被狠狠割斷,直到重新落入那個熟悉的懷抱,阮陽才反應過來,手腳八爪魚似的摟上去,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身處高空,語氣親昵地喚了一聲:“肖先生!”肖司明麵色稍霽,手掌攏了攏他後腦勺上柔軟的卷發,聲音淡淡的:“嗯。”聽不出有什麽火氣的樣子。然而下一秒,他便將阮陽按在自己的懷裏,同時右手上黑霧凝成的鐮刀自動變化成了長長的鎖鏈,勾住麵前這頭青金蛟龍的脖子,惡狠狠地將其甩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