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宇一怔,看了一眼沈嬌嬌,沒說話,繼續賣力幹活。


    沈嬌嬌一看氣壞了,大步上前,奪過段柏宇手裏的耙子:“不用你,你走!”


    得虧是這塊地就剩下夏央和沈嬌嬌兩人沒完活了。剩下的人家都幹過一輪,轉戰其他土地去了。


    就這兩人這動作,這語氣,要是被別人看到,明天的村裏頭條準是這兩人。


    段柏宇憋了半天,就憋出來四個字:“你受傷了。”


    夏央在一旁看熱鬧,不愧是糙漢男主,嘴笨是基本操作。


    “不用你假惺惺的!”沈嬌嬌怒氣滿滿。


    “也不用你送藥膏,我沈嬌嬌藥膏還是買的起的,不用你施舍!”


    糟糕!


    夏央從兜裏掏出那管藥膏,當著段柏南無語的目光,緊急插了個隊:“那什麽,一直沒找到機會,大哥,嬌嬌說她不稀罕。”


    說完又退回了觀眾席。


    段柏南:“你是專門挑這個時間拱火的吧?”


    這是生怕兩人好上?


    “我是真沒找到機會。”夏央她冤枉啊。


    她回去就吃飯了,吃完飯就來上工了,哪有機會跟段柏宇說話。


    那邊。


    一看到藥膏,沈嬌嬌就能想起段柏宇那天的冷漠來:“就是,我不稀罕你的東西,留給你的寶貝妹妹吧!”


    許知青說的對,是非不分的人,跟她不是一路人。


    “我不是、”段柏宇想解釋。


    他那天那句話是跟小妹說的。


    可沈嬌嬌聽都不聽,轉身跑了!


    段柏宇呆在原地。


    “愣著幹嘛,追啊!”段柏南提醒了一句。


    段柏宇才如夢初醒,追了過去。


    “我大哥,真完犢子。”


    夏央斜了他一眼:“你大哥走了,這些活咋整?”


    段柏南無辜對視:“咋整?”


    “你整。”夏央先發製人。


    對峙片刻,段柏南敗下陣來,隻能任勞任怨的撿起耙子,開始幹活。


    晚上。


    他踩著最後一縷夕陽,幹完了夏央和沈嬌嬌能磨蹭五天的活。


    夏央對他刮目相看:“你很可以嗎?”


    這小子整天偷懶,真看不出他幹活也是一把好手。


    段柏南好久沒這麽高強度的幹過活了,聽到夏央的調侃,他沉默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滿臉痞勁兒:“那當然,我都說我很行了。”


    “厲害厲害!”


    “下次你還來哈,我和沈嬌嬌就不用花錢了。”


    “下次該大哥了。”


    “那得看看沈嬌嬌啥時候和你大哥和好。”


    段柏南無話可說,於是:“媳婦兒,咱們回去把罐頭開了吃了吧。”


    怪不得都說想要娶沈知青,她是真有錢。


    鎮上供銷社裏,一個最普通的桃罐頭,就得要一塊錢一瓶,還得要票。


    更別說沈知青送的是他聽都沒聽過的水果罐頭,肯定更貴,還有那一斤水果幹,媳婦兒說叫龍眼,聽起來就不便宜。


    夏央也不是個存東西的主兒,很容易被說動:“回去就開。”


    就得吃,不然不知道便宜了哪隻耗子去!


    其實她空間裏存有好多份水果撈呢,但怎麽說呢,可能就是分享比吃獨食快樂吧。


    她竟然覺得這甜到齁人的荔枝罐頭,還挺好吃。


    兩人正吃著呢,段柏東家的小兒子搖搖晃晃的過來:“三叔,你偷吃。”


    小屁孩跟他哥比起來,一點都不討喜。


    段柏南不慣著他,給拎到門外,炮火對準黃菊香:“二嫂,你沒給小狼吃飽飯?討食討到我這來了?


    誰不知道我是咱家最可憐的,爹不疼娘不愛的,哪有好吃的,我這有大巴掌,你要不?”


    黃菊香被說的尷尬:“孩子還小。”


    “小就得教,我是他親叔叔,能念著他小,外人也能念著他小不揍他?”


    “行了,老三,當孩子的跟親叔叔要點吃的怎麽了,你不給就不給,說話那麽難聽幹什麽,小狼才多大?”段柏東不滿,這麽數落他兒子,就是在打他這個當爹的臉。


    “我倒是想給,也得有啊。”段柏南嗤笑一聲。


    把倒黴侄子一推,轉身啪的關上了門。


    “這麽剛的?”


    段柏南嘲諷道:“你以為是小屁孩自己過來的?”


    罐頭又不是肉,能有多大的味道?


    “這就是個試探,你要是給了,下次他還得來要。”他最了解的自己家裏人了。


    慣會蹬鼻子上臉。


    夏央:“活的真累挺。”


    比後宮也不差什麽了。


    一個比一個有心眼,都不是省油的燈。


    “還是得分家。”段柏南說道。


    夏央對此倒是無所謂:“分不了就不分唄。”


    “要真分了家,咱們還得自己掙工分,想想就累。”


    現在多好,兩人整天天的就是混,但也不耽誤幹飯。


    要是老段家不給,她就鬧。


    “我上工養你。”段柏南拍著胸脯保證。


    夏央也無所謂,他要是有能耐,攛掇著家裏分了家,她也可以。


    要是不分家,她也行,反正她吃不了虧。


    天氣越來越熱了。


    但是上工是一天都不能耽誤的。


    夏日的午後,夏央和沈嬌嬌倆躲在樹蔭下,看著段柏宇頂著大太陽,任勞任怨的幹活。


    夏央滋溜了一口放了糖的綠豆湯,真誠建議:“喊大哥來喝碗綠豆湯吧,中暑了再。”


    沈嬌嬌氣悶的嚼著塊杏脯:“隨便。”


    明明她都已經要放下了,他還要來招惹自己。


    好、過分!


    “大哥,來歇一會吧,歇一會再幹。”


    段柏宇聞言抹了一把汗,看了看沈嬌嬌,又失落道:“不了,快幹完了。”


    他幹完了,她今天就能回去休息了。


    “要不,你喊一聲?”夏央戳了戳沈嬌嬌。


    太陽炙烤著大地,看到陽光下汗如雨下的身影,沈嬌嬌抿了抿唇:“過來喝口水休息休息吧。”


    這一次,段柏宇沒有拒絕,走到樹蔭底下,張了張嘴,可沈嬌嬌已經把頭轉過去了。


    他隻好走到另一邊坐下,夏央給他倒了碗綠豆湯:“大哥,解解渴。”


    好歹是給她們幹活,要是累中暑了多不好。


    “多謝。”


    樹蔭就那麽大,夏央和沈嬌嬌坐一塊,段柏宇坐到另一邊,兩方之間涇渭分明,一句話都不說,氣氛很是僵硬。


    段柏南拿著根冰棍跑過來,給夏央:“快吃,一會化了。”


    奶油冰棍在這夏日裏散發著陣陣涼意,夏央瞅了瞅旁邊的沈嬌嬌:“你就買了一根啊?”


    這多不好意思,人家有什麽好吃的可是都分給她的。


    “就這一根還是我搶的呢。”


    那沒辦法了,夏央隻好自己享用了。


    段柏南就在一旁,圍著夏央打轉,盡管夏央很嫌棄,但處在冷戰期的沈嬌嬌兩人,依舊很羨慕。


    尤其是段柏宇,看到三弟妹美滋滋的吃冰棍,而沈知青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倏地站起,大步往村口走去。


    他麵容嚴肅,沈嬌嬌就想歪了,以為他是不願意跟自己待在一起。


    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吸了吸鼻子:“夏央兒,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夏央反應,就跑了。


    夏央很容易就猜到了沈嬌嬌敏感的小心思:“你大哥吃錯藥了?”


    段柏南摸著下巴:“他應該是去買冰棍了。”


    “可惜,他去晚了,人家賣沒了。”


    夏央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那他倒是說一聲啊。”


    “他就那樣,不會說話。”


    “他那叫不會說話嗎?他根本啥都沒說。”夏央都服了,


    長個嘴就那麽難嗎?


    “別管他了,你管管我。”段柏南掰過她的臉:“你老操心他幹啥?”


    夏央嗦了兩口冰棍:“我是擔心,你大哥萬一買到冰棍回來,嬌嬌不在,他不是白跑一趟嗎?”


    段柏南突然福至心靈:“怎麽會白跑呢?不是還有我嗎?”


    突然就很期盼著大哥回來了呢。


    但是在那之前,夏央衝地裏昂了昂下巴:“到你了。”人家段柏宇可是幹了好一會了。


    “我不能白幹。”段柏南點了點側臉。


    夏央也點了點:“這下行了吧?”


    “裝傻是吧?”


    夏央:“不要臉是吧?”


    兩人對峙,最後還是夏央敗下陣來,抽著嘴角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沒辦法,今天最後一天了,再幹不完大隊長說要給她和沈嬌嬌拆開了。


    這可不行,她不能失去她的嬌嬌。


    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讓段柏南嘴角快咧到耳後根了,幹起活來格外賣力。


    夏央罵了一句臭流氓,隻是她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大約兩個小時,段柏宇回來了。


    手裏還拿著根冰棍,左右看了看,隻看到了三弟和三弟妹:“三弟妹,沈、沈知青呢?”


    “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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