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近一看。


    大槐樹底下,胡蝶凶神惡煞的揪著一個小胖墩,啪啪就是兩巴掌。


    聽聲音,就知道沒留手。


    “叫你胡說八道!”


    “叫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一巴掌比一巴掌狠,可見是動了真怒了。


    段柏南光看著,都替那小胖子疼,心說,可算知道小媳婦兒那麽凶隨誰了。


    果然親娘倆,妥妥的!


    “哇哇哇!我不敢了!”


    老娘這樣,應該也用不上別人幫忙,夏央正準備回家呢,遠方跑來一個幹瘦的老太太:


    “你個小娼婦,敢打我乖孫,老娘跟你拚了。”


    眨眼間,就跟胡蝶扭打在了一起。


    但是胡蝶這個人,掐架能力爆表,又被觸到了逆鱗,手上應付著老太太,腳還給小胖墩揣了個狗啃泥。


    小胖墩鼻子都磕破了,趴在地上嗷嗷的哭。


    可給老太太心疼的,不要命似的抓向胡蝶的臉,被胡蝶無情鎮壓。


    凶的嘞。


    段柏南戳了戳夏央:“媳婦兒,你看那邊。”


    夏央看過去,村裏又跑來幾個婦女,氣勢洶洶的往這邊來,那架勢,一看就來者不善。


    “娘,別打了,來人了。”


    胡蝶動作一頓,又狠狠的抓了老太太的一把頭發,踹了小胖墩一腳,才停下動作。


    目光凶狠的看向來人,不等夏央說什麽,擼了擼袖子,直接迎了上去。


    夏央:....


    老娘這也太剛了。


    “胡蝶,你這麽大人了,還跟個孩子計較什麽?”


    胡蝶獰笑兩聲,伸手就拽住說話那人的頭發:“不跟孩子計較,那老娘來跟你算賬。”


    “狗嘴裏噴糞的東西,老娘撓不死你,個天打雷劈,髒心爛肺的畜生,再讓我聽到你嚼我家的舌頭,我還打你!”


    她一個人對上三個,絲毫不落下風。


    搞得準備幫忙的夏央,毫無用武之地。


    一會兒的功夫,胡蝶就把所有人打的哀嚎不止,她掐著腰:“呸!這次就先給你們個教訓!下次再叫我聽到,我打死你們。”


    說完,她又踢了兩腳,理了理衣裳,順了順頭發,瞥向夏央:“傻站著幹什麽?不曬的慌?”


    夏央:“哦,來了來了。”


    以後還是對老娘客氣點。


    萬一背著老爹揍她,她不一定能跑得了的說。


    那段柏南,更是堅定了夾緊尾巴做女婿的方針。


    兩人在胡蝶麵前,乖得很。


    “娘,那家人誰啊?你怎麽跟他們打起來的?”


    “你少打聽!”胡蝶一如既往的不待見她。


    “你又回來幹什麽?我家可沒有秋風給你打!”


    要是換成以前,夏央就紮刺了,但是現在,她默默的掀開籃子上的布:“我托人給爹弄了些補身體的東西,昨天剛到,今天就送過來了。”


    話音未落,就看到老娘的表情柔和些許,也不客氣,一把拿過籃子:“算你有良心!”


    段柏南也討好的遞了過去:“娘,這裏還有,央央兒打上次回去就找人打聽對爹身體有用的補品,特地托人從滬市捎過來的。”


    胡蝶看了夏央一眼,難得有了點慈母之心:“他們家沒欺負你吧?”


    她小女兒是個一根筋的,胡蝶都做好她跟自己訴苦的打算了。


    誰知,夏央搖了搖頭:“還行叭,我沒吃虧。”


    胡蝶奇異的瞥了她一眼:“沒吃虧就行。”


    隨後快步回了家:“青瑞,我....”


    看到站在院子裏沉著臉的夏青瑞,沒說完的話漸漸消了音,一改剛才凶悍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看著夏青瑞。


    “進屋說。”看著妻子熱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夏青瑞到底是氣不起來了。


    胡蝶:“誒。”了一聲,跟著夏青瑞進屋了。


    夏央眼珠子轉了轉,想跟著進去,夏青瑞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央兒去幫你大嫂做飯。”


    “哦。”看熱鬧的想法被老爹無情的鎮壓了。


    夏央杵了杵段柏南:“給我摘倆西紅柿去。”她自己則去了廚房。


    “小妹。”陳桂香做賊似的喊了一聲,一把把夏央拽到屋裏,小小聲:“爹生氣了。”


    夏沐陽坐在灶台前燒著火:“夏央兒,你回來啦?”


    夏央呼嚕了一把他的寸頭,從兜裏掏了幾塊糖:“給你的。”


    “我不吃,夏央兒你吃。”猴兒咽了咽口水,艱難的拒絕了。


    夏央不理他的拒絕,直接剝了一顆塞他嘴裏:“不許吐出來,我嫌棄你的口水。”


    夏沐陽隻好乖乖的吃掉了,嘴裏甜滋滋的,心裏更是甜滋滋的,他家夏央兒對他真好。


    “嫂子,怎麽回事啊?”


    陳桂香:“宋家的那小兔崽子,說爹是病秧子,短命鬼,正好被娘聽到,當時爹在,娘沒怎麽著,這不今天就去找麻煩了。”


    可還是被公公發現了。


    夏央聽完以後:“該打!娘做的對。”


    個小屁孩,小小年紀不學好,就得打一頓才能老實。


    陳桂香拍了拍她:“你這話可別在爹跟前說。”


    想到老爹那黑沉的臉,夏央乖巧:“好的。”


    老爹是個斯文人,覺得自己家在村裏勢單力孤,有些事不必太過計較。


    而且最反對他們一言不合就動手了,喜歡動腦子解決問題。


    但老娘在老爹的事情上,向來是個炸藥桶,一點就著,忍耐不了一點。


    屋裏。


    夏青瑞坐在椅子上,看著局促不安的妻子,眼底閃過笑意:“我不在乎他們說什麽。”


    胡蝶囁嚅著:“我在乎。”


    青瑞的身體本就是她的心病,還有人戳她心窩子。


    她不懂什麽大道理,隻知道說的多了,就有可能成了真的。


    夏青瑞拉過她的手坐到自己身邊:“蝶兒,咱們沒必要跟他們做無謂的爭端,你的力氣是大,但人力總有盡時,動手動腳之時,萬一一個不小心,傷到你自己怎麽辦?”


    胡蝶呐呐的,想說自己傷習慣了。


    夏青瑞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得:“現在不是從前了,我們的日子安穩下來了,也有了孩子,你要是傷到了,你想過孩子們該多麽傷心,我又該多麽自責?”


    “我、我得保護少爺。”憋了半天,胡蝶就憋出這麽一句來。


    “什麽少爺不少爺的,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們是一家人,你和我是一樣的,你想保護我,我也不想你受傷,想要達到目的,並不是隻有暴力這一種途徑,你相信我嗎?”


    胡蝶愣愣的:“我信。”


    夏青瑞有了笑模樣,拿出手絹給她擦了擦汗:“還有央兒,孩子剛好起來,你別對她太凶。”


    胡蝶:“我聽你的。”


    然後夏央就發現。


    老娘好像轉性了,看到她使喚猴兒,也隻是哼了一聲。


    她揪西紅柿,揪黃瓜的時候,老娘眼神跟刀子似得,但也沒說什麽。


    夏央:誒嘿,開心!


    於是她得寸進尺,進米。


    可勁的使喚猴兒,黃瓜那是炫了一個又一個,紅薯幹也往兜裏塞了一把又一把。


    胡蝶:忍!


    “娘,我想吃你擀的麵條了,你給我擀點帶回去唄,要白麵的。”


    老娘力氣大,擀出來的麵條可筋道。


    胡蝶:我忍!


    “你給錢,白麵多精貴的東西,你張嘴就要。”


    “那我帶了那麽些東西回來呢。”


    胡蝶:“那是你應該帶的。”


    “你不給我就找我爹要去。”夏央挑著眉梢,小人得誌的樣子簡直沒眼看。


    胡蝶:“你..”


    夏央:“爹,我娘...”


    胡蝶:“我做。”


    夏青瑞探出頭來:“怎麽了?”


    “沒事,我娘要給我擀麵條,白麵的呢。”


    夏青瑞虛空點了點她:“別累著你娘。”


    “知道啦。”


    到了,夏央要的麵條還是吃上了,她還準備連吃帶拿,給胡蝶氣的呼吸都粗重起來。


    夏青瑞看不過去,喊來夏央:“央兒,你來,爹跟你說個事。”


    “來了。”


    段柏南也想跟著,卻被夏青瑞製止了,他溫溫的道:“柏南,柴還沒劈呢。”


    段柏南:...


    行叭,誰讓他是個混賬女婿呢。


    任勞任怨的劈柴火去了。


    進到屋裏,夏青瑞關上了門,看著女兒:“央兒,段柏南賭錢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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