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段柏南醒來以後,給自家大小兩個寶貝做好早飯以後,才跟著五叔一塊回了南山村。


    “柏南,你能讓你媳婦給我弄塊花布嗎?我小孫女想要花裙子。”五叔一邊趕著牛車,一邊跟段柏南閑聊。


    “那小屁孩子有八歲了嘛,就知道臭美了。”段柏南倚靠在蔬菜筐上,翹著二郎腿,嘴裏還叼著個狗尾巴草。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五叔笑嗬嗬的:“小女孩,都臭美。”


    段柏南嘖了一聲:“行,我問問我媳婦,不保證能弄到啊。”


    “你小子,吃軟飯還真自覺。”五叔笑話他。


    “你羨慕啊?”


    “滾蛋滾蛋!丟人現眼的玩意。”


    “嘿,老頭還挺暴躁。”段柏南換了個二郎腿翹。


    一老一小鬥著嘴,南山村近了。


    段柏南從村口下了車:“五叔,早點歇著,下午還得送我去車站呢。”


    “你明天回,今晚在這住一宿,我明天捎你回去。”五叔懶得再跑一趟了。


    “那可不成,我媳婦兒子還在家呢,不回去我睡不著。”


    “滾吧滾吧,小兔崽子就會使喚人。”


    “記得啊。”


    段柏南揚聲說了一句,見小老頭擺了擺手,才轉身,往老宅的方向去。


    此時的老宅裏,隻有段老頭一個人在,其他人都去上工了,包括段柏西。


    段柏南就這麽空著手,大喇喇的推門進了院。


    “有人沒?”


    “啊啊啊啊啊。”段老頭在段柏南曾經的屋子裏激動的出聲。


    段柏南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老兩口占的東屋是最舒服的屋子,不僅連著灶台,采光也最好。


    看來,是被段柏東趕出來了。


    他微哂,剛一接近屋子,就嗅到裏麵難聞的氣味,透過窗戶往裏看,段老頭躺在炕上,衝著:“啊啊啊啊”


    想說些什麽,但口齒不清說不出來。


    再細看,他身上什麽都沒穿,枕頭邊放著碗,碗裏是水。


    身下邊是土,就是土,是防止段老頭拉了尿了,收拾起來比較容易。


    “啊啊啊,牙啊啊啊仨。”


    段柏南沒進去,就這麽扒著窗戶說了一句:“我回來看你了。”


    段老頭:“啊啊啊啊,族,啊啊啊,你。”


    段柏南沒理他的話,自顧自的說著:“我過的挺好的,我媳婦兒給我生了個兒子,你應該知道的。”


    “從沐字輩,跟夏家的輩分,畢竟我是個沒家的人,讓兒子跟夏家的輩分也好。”


    段老頭:“錯,爹,錯。”


    “你沒錯,當爹的怎麽會有錯呢。”段柏南淡淡的道。


    “你應該也想知道我大哥的消息吧,我大哥結婚了,孩子馬上也要出生了,他現在拿工資,有妻有子,離了你們日子過的特別幸福。”


    他的心裏始終憋著一股氣,段老二有什麽好的,值得爹不要臉皮的偏袒他。


    “我大哥是最孝順的那個,要是他在,肯定不會看你成現在這樣的,可惜啊,你們硬生生的逼得他背井離鄉,再也不會回來了。”


    “還有老五,你為了段柏東,把他賣了,他現在可出息了,當官了,他沒跟你說吧,他馬上也要娶媳婦了。”


    他今天就是來紮心窩子的。


    “你看看你,四個兒子,三個有出息的,偏偏你最疼的那一個,最窩囊,有時候我就想,幸虧你對對我不好,不然我現在就跟段柏東一樣,爛在泥裏了。”


    “啊啊啊啊啊。”段老頭尖聲叫道,眼角卻有淚流出來。


    他後悔了啊!


    他真的後悔了!


    老二就是個畜生!


    老二媳婦也不是個好的!


    他悔啊!


    悔的腸子都青了。


    段柏南像是會讀心一般,接著說:“事到如今,你後悔也沒用了。”


    “大哥不在,你等於媚眼拋給瞎子看。”


    “我不同情你,你疼了偏了老二一輩子,到老了他給你養老是應該的。”


    說完這些話,段柏南呼出一口氣,心裏最後一點不甘也散了。


    “好了,我來看過你了,我走了,下次說不準什麽時候再來了,爹。”


    “啊啊啊啊啊!仨!”


    段柏南腳步都沒有停頓的出了門。


    他沒急著走,反而是在村裏轉了一圈,逢人就說他回來看他爹的。


    得到了一籮筐的誇獎。


    段柏南笑眯眯的照單全收,等到覺得消息擴散的差不多了,他就打算走了。


    他可能被小媳婦傳染了,這南山村,他也不愛回來了。


    正想去找五叔,送他去鎮上呢,被段柏粒叫住了:“柏南,柏南。”


    “柏粒姐。”


    “你回來看三叔的?”段柏粒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段柏南坐下。


    段柏南也就坐下了。


    “是啊,他病了,我該回來看看的。”也就隻是看看。


    段柏粒對此不置可否,但是:“你以後能別回來就別回來了,柏東他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段柏南笑嗬嗬的:“我工作忙,也不能多請假。”


    “就該如此。”段柏粒就知道這個堂弟不是個傻子。


    不過她叫住段柏南,是有其他別的事的:“我記得弟妹跟沈知青交好是吧?”


    段柏南點了點頭。


    “是交好。”


    “那你提醒弟妹一聲,前段時間有人來村裏打聽沈知青的事,段秀娟說了不少出去,我怕有什麽不妥,跟你說一聲。”


    人家是好意,段柏南當然不會不識好歹:“我記下了,謝謝柏粒姐。”


    “應該的,你回吧,我還得幹活。”


    “好。”


    段柏南想著回去給小媳婦說一聲,可已經晚了。


    食品廠裏,沈嬌嬌的身份已經是曝光了,被人貼在了公告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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