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點了點頭,“我有興趣聽你的故事了。”花滿樓微笑,笑容略苦。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陸小鳳的朋友要結婚了,喊他過去喝喜酒,這個熱鬧陸小鳳當然不會錯過,然後他就去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花滿樓是第一個察覺到陸小鳳失蹤的,原本對於一個浪子來說,一年半載的不出現都不會有人懷疑,浪子嘛,今天在這裏,明天在那裏,他們是沒有家的,而對陸小鳳來說,天底下隨隨便便一家青樓都可能是他的家。而花滿樓之所以會這麽快就察覺到不對,是因為他們約好了初五那天要去洛陽看花的,可那天陸小鳳並沒有如約而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是個一諾千金的人,更何況花滿樓還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更不會對好朋友食言。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阻止他赴一個朋友的約,除非他不能來。花滿樓並不認為像貓妖一樣有九條命的陸小鳳會出事,最多以為他又招惹了一些麻煩,可出於對一個朋友的關心,他還是去查了,然後他發現,自從他去喝那位朋友的喜酒之後,他就再沒在江湖上出現過。甚至他的那位即將成親的朋友,以及整個迎親隊,都消失了。察覺到事情不對,花滿樓立刻動身去了新娘的家鄉虞家莊。那是一個非常偏僻的村莊,幾乎與世隔絕。虞家莊與其他普通的村莊一樣,卻也有所不同,一百多年前,虞家莊聲名顯赫,由虞家製造出的屏風畫扇大半都是作為貢品進貢給皇室的,尋常人就算有錢也很難買到。隻是後來,朝代更替,虞家受到波及,就此沉寂了下來。這些都是花滿樓前往虞家莊前特意查探到的。他歎了口氣,婉拒了茶寮老板,親自給對方倒上茶水,不偏不倚剛剛好。作為一個瞎子,他能做到這個地步,這讓秦漠很是佩服。他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剩下的放在了吧唧吧唧嗑瓜子的青鳥麵前,然後道:“你去了虞家莊,然後呢?”“然後啊。”花滿樓的神情有些古怪,“然後我遇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他停頓了一下,還是用了奇怪這個詞,除了這個詞,他想不出其他詞來形容這件事的詭異。“莊裏的人都很排外,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在那裏留了下來,開始調查陸小鳳的行蹤,隻可惜,進展很不順利,沒人能具體的告訴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些人又到底去了哪裏,知道那天晚上,我聽到了一些聲音。”他閉了閉眼睛,眉心緊皺,“那是嗩呐聲,我順著那個聲音進了一個院子,院子裏在辦喜宴,喝酒的,笑談的,一聲一聲說著恭喜的我聽到了陸小鳳的聲音,他在幫新郎官擋酒,微醉的時候又開始唱歌,唱的很難聽。”“可是沒有人,那個院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花滿樓輕輕點了下自己的眼角,道:“我看不見,可我的耳朵很好,那是我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出了什麽毛病。”秦漠輕叩桌麵,“然後呢?”“然後我被院子的主人趕走了。”花滿樓端起茶杯,即使那杯子製作粗糙,杯沿還有一個小缺口,卻硬是被他喝出了一種優雅的味道,“第二天我去外麵請了一個人回來。”“什麽人?”“普通人,有眼睛能看見的普通人。”花滿樓沉聲道:“等到晚上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我帶著人去了那個院子。”秦漠歎了口氣,“隻是普通人的話,那人應該被嚇得不輕。”花滿樓點頭,“不錯,他被嚇跑了。”在這裏停腳休息的客人已經走了一波又一波,小小的茶寮漸漸空蕩下來,青鳥一直在吧唧吧唧的嗑瓜子,茶寮老板的小孫女就蹲在一邊看,一隻鳥能把瓜子磕的這麽熟練確實挺奇怪的,小女孩看的目不轉睛。“確實是挺離奇的一件事,普通人被嚇到倒也正常。”秦漠話鋒一轉,說道:“可那是別人,我依舊不認為你會被這件事影響到了需要來找我的地步。”“先生高看我了。”花滿樓苦笑:“我比那個嚇跑了的人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也確實還有另外一件事。”黯淡的瞳孔緊縮,他沉聲道:“我與那院主人爭執的時候曾無意間碰到了他的手腕,那人沒有脈搏。”青鳥嗑瓜子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歪了歪腦袋,神態可愛。“死人?”秦漠挑眉。“能走會動,說話條理分明的死人?”“這倒是有點意思了。”秦漠摸著下巴問道:“阿青你覺得呢?”“啾!”不知道。花滿樓是個體貼的人,對於他一本正經的問一隻鳥這件事雖然好奇,卻並不多問。“事情便是如此,不知先生可願陪我走這一趟?”“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的費用不低。”對於花滿樓來說,凡是涉及到錢財方麵的事情都不算是事,他很爽快的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錢,問道:“夠嗎?不夠的話我以後再補上。”秦漠粗粗掃了一眼,好家夥,都是一千兩一張的,大概有六七張,比他這個月攢下來的多多了。不愧是首富的兒子,他立馬在心裏給對方加了一個重點關注的標簽。青鳥看他那副輕而易舉為錢折腰的模樣,生氣的跳起來啄了他一口,【矜持點!你這個樣子太像江湖騙子了!】【我難道不是麽?】秦漠心情很好的將銀票收了起來,然後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朋友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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