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櫻和媽媽也沒有來吵他。池溪把房門鎖上,隱約之間能聽到柏雪櫻在跟媽媽說。“媽媽,哥哥又把門鎖上了,都不跟我一起玩兒……”“雪櫻,哥哥身體不好,你要多多體諒他,等哥哥好起來了,就會陪你玩兒了。”身體不好?池溪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身體還是如同以往那般靈活,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勁。唯一不太對勁的,大概就是,他從醒來以後,就沒有再感應到過小棺的存在。池溪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紅絲帶還緊緊的係在手腕上,但是絲帶邊緣卻有些脫線了。不應該的。紅絲帶是鮫人織成的,柔韌性極佳,絕不會輕易出現脫線這種情況。除非,他手上的紅絲帶,已經不是以前那根紅絲帶了。池溪把紅絲帶解開,然後從自己房間裏的書桌抽屜裏翻出來打火機,點火,移到紅絲帶下方。紅絲帶立即就被燙得卷了一大截,池溪趕緊把打火機移開了。他的紅絲帶,不防火了。這裏,真是處處透著詭異。一切看起來都跟現實世界一樣,可是他所熟悉的一切,都變了。他必須出去看看。想到這裏,池溪穿上了白色連帽外套,把帽簷一拉,遮住大半張臉,然後就從臥室的窗戶處翻了出去。他的彈跳力還行,輕輕鬆鬆就跳到了地上,然後又從家裏的圍牆裏翻了出去。外麵,是熟悉的小巷,除了附近的居民以外,幾乎沒有什麽外人經過這裏。池溪一路走到了外麵的大路上,路麵瞬間就寬敞了許多,雙向四車道,道路兩邊商鋪林立,人來人往的熱鬧多了。耳邊,是促銷廣告的聲音,池溪一路往前走,都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外麵那些人,都是普通人。“呼啦”京都風大,一陣接著一陣的,今天剛好天氣涼爽,風也刮得特別歡快。又是一陣風刮來,池溪腦袋上鬆垮垮的帽子頓時就被吹了下去。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池溪立即就把帽簷重新拉了回來。路邊的人,也的確沒有絲毫的訝異,目不斜視的,就從池溪身邊經過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池溪,仿佛他就是這眾多人群裏,微不足道的一位。依然,不對勁。他的白發,太醒目了。就算看他的人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但是怎麽都會多看一眼。剛才他雖然已經很快就把帽簷給拉了回去,但是朝他迎麵走來的人也很多,不可能一個都沒注意到。池溪往前走了幾步,最後在一家服裝專賣店的玻璃牆前停了下來,轉身看向玻璃牆裏映照出來的自己。玻璃牆裏的自己依舊是以前那副模樣,並沒有什麽改變。池溪眉心微擰,邁開腳步走進了店裏,然後找到了試衣鏡。池溪的五官十分精致,不過大半的眉眼都被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在鏡子裏也看不真切,隻有帽簷邊緣處的幾縷黑色碎發格外顯眼。他今天戴假發了嗎?池溪把帽簷掀開,抬手扯了扯頭頂的發絲,每一根都真真切切的長在自己的腦袋上,不是假發。而鏡子裏的池溪,也不再是白色的瞳孔,而是最為普通的深咖色瞳孔。現在的他,除了別一般人長得要更為精致一些,就再沒有什麽其他特殊鮮明的特征了。池溪沉默的離開了專賣店,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家,回到了臥室。他在臥室裏翻翻找找,沒多一會兒時間,就找出來三箱白色假發,兩箱白色美瞳,四箱紅色絲帶,以及一箱子的手稿。池溪把手稿全都拿了出來,一張張攤開排列。手稿上全都是他的字跡,而手稿上的內容,卻是他經曆過的世界。每一個世界的背景設定,人物角色,故事發展,全都清清楚楚,詳細的羅列到了手稿上,甚至還劃分了不同的支線,如果這樣發展,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如果那樣發展,又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手稿上的一切,看起來,不像是他在記載發生過的事情,倒像是他在策劃會發生什麽……“咚、咚、咚”房門又被敲響,隨後傳來柏雪櫻清脆的嗓音。“哥哥,該吃藥了哦,你要是不吃藥,媽媽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