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


    但對於林然和蘇清顏兩人來說。


    卻隻覺得身上的壓力重擔在過去的每一天都變得愈發緊迫而沉重。


    開心網。


    接連幾次的會議上林然難得拍了桌子。


    讓項目進度出現紕漏的幾個部門打回重改。


    少有見到小林總發怒的開心網上下員工們噤若寒蟬,又不甘不服,咬牙立下軍令狀,保證下一次交上來的任務進度絕不會再讓兩位老板失望。


    在和自家亂鯊娛樂美術團隊的交流中,因為趕工問題而導致相應的畫稿質量出現下滑。


    林然在電話裏也難得對趙冰倩說了幾句重話。


    電話那頭的趙大院花眼圈發紅。


    卻沒有辯解。


    咬咬牙硬著脖子:


    “我帶人去改!”


    “不會有下次!”


    君盛這邊。


    問題同樣並不容易。


    蘇清顏雷厲風行的查賬審核,幾乎將西南分部過去幾年的老底都要掀翻。


    處置絕不留情。


    不容半點餘地。


    引得公司上下其他分部和中高層們同樣人心惶惶,騷動驚嘩。


    有人忍不住抗議、向上反應。


    認為這樣嚴苛的項目複核弊大於利,是小東家年輕氣盛過於激進,應該徐徐圖之。


    意見傳達至總部三十七樓。


    甚至蘇長彥都親自和女兒私下有過一次交談對話,眉頭緊皺,有些顧慮和心疼:


    “會不會操之過甚了。”


    “這麽做事,你要扛的壓力太大。”


    而蘇清顏卻隻是抱起一堆厚厚的文件資料,轉身徑直離開繼續奔赴下一場會議。


    對身後的君盛董事長父親隻留下平靜淡然的一句話:


    “我扛得住。”


    ……


    付出終有回報。


    四月中旬。


    開心網新款遊戲“最強大腦”在全員加班加點中火熱上線。


    益智類的問答pk。


    玩家好友之間相互對戰,匹配對手或者邀請好友。


    在各類不同的題庫中展開問答對決。


    上線24小時內,再次火爆風靡整個國內互聯網。


    而開心網的注冊用戶數量經此一役,悍然突破兩千萬大關。


    與此同時。


    君盛西南分部的項目審核自查,也成功揪出大量內部腐敗管理層。


    在雷厲風行的少女牽頭帶領下,西南分部的風氣肅然一清。


    更重要的是分部在西南當地所掀起的地產項目安全質檢行動,也贏得官方讚賞。


    官方主動接洽。


    製定在當地對各類審核存疑的項目展開新一輪複審。


    但也因此——


    林然和蘇清顏兩人的工作卻又要變得更加忙碌。


    四月下旬。


    開心網收到西南地區官方攜各大高校的邀請,為“最強大腦”pk問答的專題項目做新一輪推廣,展開公益的各項知識傳播活動。


    身為ceo的程炳皓需要坐鎮東海。


    公司必須有分量夠重的高層負責人出麵應邀。


    身為公司首席戰略官的林然毫不猶豫。


    確定親身前往。


    同時——


    君盛西南分部的整肅複審牽扯出不少中高層人員。


    關係盤根錯節。


    推進過程中難免遇到問題。


    有著抗力。


    在東海君盛總部大樓37層辦公室內的蘇清顏拍板決定:


    “別人不敢動。”


    “我親自去動!”


    ……


    周五這天傍晚。


    林然和蘇清顏兩人通了電話。


    各自在君盛和開心網總部準備攔車出門、奔赴機場。


    卻在電話中都做了隱瞞,隻是語氣尋常輕鬆地說一句:


    “周末有點事兒。”


    “大概要忙兩天。”


    “嗯。”


    “注意身體。”


    “等你回家。”


    掛斷電話,兩人卻是一先一後坐車抵達東海機場。


    堪堪交錯開的兩趟航班。


    在夜幕下緩緩啟航、陸續飛向天際。


    在西南。


    兩天忙碌。


    甚至顧不上太多的電話交談。


    直到各自滿身倦意、風塵仆仆抵達西南機場,準備返程時。


    停機坪前,在呼嘯的獵獵風聲中走上登機廊橋的少女給男友打去電話:


    “我今晚到家。”


    直線距離不過數百米外。


    西南機場大門前,握著手機的林然提著行李箱正從出租車內推門下車:


    “嗯。”


    “我也是。”


    登機廊橋前,獵獵寒風將少女的一頭長發吹得飛揚而起。


    蘇清顏抬頭看向頭頂的夜幕和漫天星辰:


    “我大概在離你很遠的地方。”


    “你抬頭,能不能看到星星。”


    機場大門前,少年的一襲風衣被呼嘯夜風吹得獵獵作響,握著手機仰起頭看向頭頂星空:


    “嗯。”


    “看得見。”


    “——今晚的夜空很美,好像那天玉山山頂看到的星星。”


    “寒假回玉南,我們再去一趟。”


    “——嗯。”


    “——林然。”


    “我在。”


    “——我想你了。”


    “我也是。”


    夜空高渺,星辰浩蕩。


    少年和少女站在異地他鄉的夜風中,仰頭沐浴漫天絢爛星辰。


    讓人這一刻會有複雜深重的情緒驟然積攢,仿佛忍不住便要掉下淚來。


    如果人能夠有機會重生一世。


    你會希望彌補怎樣的遺憾?


    無他。


    隻希望親友安樂,愛人相伴。


    更希望世間每一個家庭,每一對愛侶——


    亦能這般。


    ……


    五月上旬。


    第二個禮拜一。


    這天午後的微風和煦,陽光溫柔正暖。


    蘇清顏身體不適,下午請假回林蘇小墅休息。


    林然也推掉課業,回家陪伴。


    下午的林蘇小墅。


    兩人躺在沙發上,少女的纖弱身軀微微蜷縮著、靠在男友懷中。


    林然輕輕握著蘇清顏的手。


    空氣安靜無聲。


    沒有言語的交談。


    因為不知從何說起,隻能努力遮掩隱瞞。


    蘇清顏的手有些發冷。


    林然渾然未覺。


    彼此都不曾意識到,因為這一刻的兩人手心都微微發涼。


    時間悄然一分一秒流逝。


    直至那一刻。


    蘇清顏低聲說了一句:


    “林然,我有些冷。”


    林然輕輕將懷中女友摟住、抱緊。


    兩人的身影依偎相擁。


    以此給對方努力提供著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


    這一日。


    消息終究無可避免地以令人心悸的速度傳遍大地。


    山河震動。


    舉國同殤。


    ***


    (有很多想說的,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大家耐心看,阿包認真寫書,不嘩眾取寵,努力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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