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癩子惡狠狠的話語狠狠刺激到了黃水仙,“我隻是想借一下周大哥家的驢,然後幫著爹娘和大海運糧,沒你想的那麽齷齪,你呢?你怎麽不去地裏幫幫爹娘把……”


    不等黃水仙說完,王癩子上去就是一腳踹過去。


    黃水仙被踹倒在地,直接痛呼出聲,可那聲音聽起來漸漸地不對勁起來。


    王癩子聽著地上趴著的賤娘們兒又開始裝了,鼻子間冷哼出聲,“早死早托生。”


    黃水仙剛開始痛的直罵娘,可是漸漸地那痛感不對勁起來。


    她的小腹開始隱隱作痛,隨著時間的延長那痛感也更明顯起來。


    “大河大河,我肚子疼……”


    大河就是王癩子的大名,但他癩慣了,村裏很少有人再叫他的名字。


    黃水仙捂著肚子,叫著大伯哥,希望可以喚起他的一點良知,這麽熱的天,她這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癩子本想再呸一口的,誰知道他一扭頭,就看到地上一灘血跡。


    “啊?這怎麽回事兒……”王癩子一下子慌了神,這娘們兒怎麽這麽不禁打。


    “這可能是你的孩子……”黃水仙說完這句話便昏死了過去,王癩子叫了好幾聲都沒把她給叫醒。


    王癩子摟著黃水仙的肩膀,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慌’。


    長這麽大,他還從未怕過什麽,可他現在真的不想這孩子離去。


    他想用手捂住,讓血不再流下來,可怎麽捂都捂不住。


    王癩子顫抖著雙手將人抱到了床上,然後拔腿就跑了出去。


    良林村的村民大都在地裏忙活著莊稼,離好遠就看到一個王癩子滿臉是血的跑了過來。


    “天呐,不得了不得了,王癩子殺人了。”


    “這王癩子又戳了什麽事兒,不會是讓賭坊的人給活刮了吧。”


    “我看八成又去偷偷摸摸去了,被人家逮到打了一通。”


    ……


    村民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猜測王癩子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兒。


    心中有些擔憂,但也有報應不爽的感覺。


    身為鄰居,自是不希望他受到什麽傷害的;但身為他的受害者,他們也希望給他來點報應。


    “爹、娘、大海,不好了,水仙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王癩子剛跑進自家地裏,就對著爹娘和弟弟大聲喊道。


    聲音裏滿是驚恐慌亂,手腳都已經有些不聽使喚。


    王癩子爹娘見兒子回來本有些開心的,心裏正想著兒子終於懂事了,知道來地裏幫點忙了,可等兒子走近一看,竟然發現他一臉一手都是血,就連身上也沒能避免。


    “什麽?大河你說清楚一點,水仙怎麽就流血了?哪裏流的血?她是傷哪了?”


    癩子娘一聽兒媳婦流血了,還是很擔心的。


    王癩子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他還想著自己把自己孩子給踹掉了的事兒。


    一旁的王大海急得直搖他的胳膊,“大哥,你趕緊說呀,水仙她怎麽了?”


    既然王癩子不說話,王大海丟掉背上的背簍就往家裏衝,心裏想著,水仙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等弟弟跑遠,王癩子才哆哆嗦嗦將事情說了一遍,“娘,水仙她身下流了好多血,怎麽都堵不住,她還說她肚子疼。”


    “哎呦,我滴個娘勒,水仙這是有了呀。”


    癩子娘一聽兒子這麽說就知道兒媳婦這是懷了她的孫子,扔了手裏的鐮刀拉著老頭子就往家裏衝,不知道還能不能把她的孫子給救回來。


    “癩子娘癩子娘這是怎麽了?”路過村長王富貴的地頭兒,王富貴問了一下。


    “哎呀別提了,水仙在家裏出事兒了。”癩子娘的速度不減,也不怕摔倒了。


    王富貴一聽是侄媳婦兒出事了,心中一凜,這癩子一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出了啥事。


    “快,先別幹了,你跟著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兒。”王富貴吩咐著他家老婆子。


    王老太太放下手裏的籃子,拉著兒媳婦跟著去了。


    “唉~你說這一天到晚就沒個省心的。”


    王富貴歎了一口氣,心中對侄子王癩子滿滿的都是恨鐵不成鋼。


    王大海剛進門,入目的就是地上那一攤血。


    急得他眼眶子都紅了,隨著血跡跑到房間裏,就見到媳婦兒那張慘白的小臉。


    “水仙,水仙,你怎麽了?咱們這就去看大夫。”


    王大海一身腱子肉,平時他不是在鎮上做粗活兒,就是在地裏幹活兒,從懂事起就一直都在做苦力,所以練成了這一身肌肉。


    他攔腰將黃水仙抱起,打算送到鎮上看大夫。


    “大海,大海,你來了~”黃水仙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話,手還捂著肚子。


    “別說話了,咱們去看大夫。”


    剛走到門口,就碰上了急忙忙趕來的癩子娘和癩子爹。


    “水仙,水仙,給娘說你是不是有了?”


    黃水仙身上一點力氣也無,隻微微點了頭。


    癩子娘見兒媳婦答應,嚎啕聲更大了些,“哎呦,我的孫子呀,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奶奶還沒抱抱你呢……”


    癩子娘撲倒院子裏那攤血跡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癩子爹看到自家婆娘這樣也是連連歎氣。


    “爹娘,給我一些錢,我要去鎮上給水仙看大夫。”


    王大海心裏忍不住了,爹娘拎不清他一直都知道,沒想到這都快要出人命了還是這麽拎不清。


    當務之急難道不是給水仙看病止血嗎?!


    王老太太和大兒媳婦嶽氏緊趕慢趕,才剛剛趕到。


    “大海,你媳婦兒是怎麽了?”


    “大伯娘,我媳婦兒恐怕是小產了,你救救她~”


    見大伯娘過來王大海這才繃不住了,急的像個孩子一般。


    “好好,你先別急,咱們這就去鎮上看大夫。”


    王老太太將王大海安撫住,轉頭就吩咐自己的兒媳婦回家將牛車拉過來。


    “你們老兩口子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準備東西去鎮上。”王老太太將癩子娘從地上拉起來。


    “還去鎮上幹什麽?我孫子都沒了嗚嗚嗚……”


    王老太太看著自己妯娌這個死樣子瞪了一眼,然後讓癩子爹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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