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是……”閻長生問道。“我是永夜。還記得我嗎?”女人笑著問道。永夜?編劇永夜?閻長生立刻想起來了,這位是電影《江湖八卦報》的編劇!他當初就是看了她的劇本,才答應客串的這部電影。圈內傳聞永夜老師身體不好,鮮少出現在公眾麵前,就連《江湖八卦報》開拍的時候,她都沒有來當跟組編劇,而是讓身邊的一個助理編劇來跟組,遠程和她交流,遇到需要修改的地方,她會和蔣導電話郵件聯係。但是閻長生見過她一次,那次蔣導覺得劇本裏有一幕劇情不合理,於是給永夜老師打了個視頻電話,閻長生剛好在旁邊,蔣導順便就把他拉到了鏡頭裏,兩人通過屏幕見了一麵。當時永夜老師也是這副麵色蒼白虛弱無力的樣子,看起來風一吹就倒,閻長生理所當然地信了她身體不好的傳聞。“永夜老師,為什麽會在這裏?”閻長生問道。“你不也在這裏嗎?”永夜笑了笑。“我和朋友來看個電影。”閻長生說道。“我就不一樣了,我是一個人來看個電影。”永夜說道。真的很奇怪,閻長生心想,永夜老師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陰鬱之氣,整個人飄忽如同一張白紙。“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和閻先生麵對麵地交流。”永夜突然說道。“……是的。”“我一直在想,閻先生為什麽能成為紅遍大江南北的人氣巨星,但是親眼見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了,你的身上確實有與眾不同的東西。”永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眸中跳動著詭異的虹光。閻長生心頭一緊,莫名感覺到了不對勁。上一次感覺到這股不對勁,還在是卻月市的廢棄碼頭裏,被一個有精神問題的私生飯綁架的時候。“閻先生知道嗎?我有一個很奇怪的愛好。”永夜上前一步,腳步輕得無聲無息,“我喜歡觀察人類,特別是有著特殊經曆的人類,這些都是很有趣的素材。”觀察人類?素材?閻長生覺得她的用詞有點中二病。“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故事的氣味。”永夜歪了歪頭,露出了幾分恰到好處的好奇,“我想看看你的故事……一些也許你本人都忘記了,但卻深藏在記憶深處的故事。”眼前仿佛無窮無盡的走廊突然間變換了畫麵。閻長生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影廳觀眾席的最後一排,偌大的影廳裏之後他一個人。他的身後就是電影放映機,放映機的光線直直地照射在他的後腦上,在電影的大熒幕上投出一個頭顱形狀的陰影。不知何時,永夜坐到了閻長生的身邊,和他一起觀看這場“電影”。永夜幽幽說道:“我喜歡有趣的故事,無論是痛苦的、悲傷的、驚恐的、歡喜的……隻要凝聚了強烈的感情,那都會是很有趣的故事。在你的身上,散發著故事的氣息。那一定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不過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了解它。三、二、一……開始吧。”放映機的光線驟然穿過了閻長生的腦袋,熒幕上浮現出了粗糙的畫質,色調灰暗,布滿了斑駁的時光痕跡,古老又熟悉。一座宏偉的鬼城出現在了熒幕上。城牆外,血腥的風吹過荒原曠野,禿鷹在蠶食著地上殘破不堪的屍骸,從帶血的骨架上剝離最後一點殘渣。城牆內,是一個陰陽顛倒卻繁華熱鬧的世界。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攤販們嚷嚷著自己兜售的商品,兩旁的店鋪有的開張,有的關門,時不時有活人或是鬼魂進出。更多的是趕集的居民們,有年輕力壯的,也有老弱病殘的,生者與死者擦肩而過,凝望對視,又相安無事。生與死的界限是如此模糊。也許世界本該是如此。鬼王閻長生靜靜地坐在城牆上,將視線從自己統禦的鬼城中收回,投向更遠的曠野之中一個身著白衣大褂,撐著一柄殘破油紙傘的年輕道人朝著這裏走來。道人肩負著一個沉重的使命:斬殺鬼王。這是他們最初的邂逅。觀眾席上。閻長生眨了眨眼睛,原本還有些微迷茫的眼神,瞬間恢複了清明,而在這份清明之中,沉澱了鬱鬱的晦澀。大熒幕上的畫麵猛地熄滅了,放映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嘩啦啦”地碎了一地。坐在閻長生身邊的永夜愣了一下,立刻站起身來。可是還不等她站穩,她突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震驚地看向身邊的人,閻長生安然坐在椅子上,微微側過臉,英俊無匹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矜貴裏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慢,卻讓人無端覺得,他本該如此。強大的壓迫感襲來,永夜禁不住瑟瑟發抖,想要下跪臣服。隻聽閻長生淡淡道:“抱歉,這些都是我珍貴的回憶,我並沒有公開展示的意思。”“是……是我逾矩了。”永夜驚恐不已。這股強大到可怕的力量,這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遠遠淩駕於她之上。這絕不是一般怨魂厲鬼會有的力量。她隻在鬼魂的口口相傳中聽說過這種傳說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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