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吳界略微思索一下就想明白了個中緣由,皺眉問道:“你想去呼延輝那裏借人?”


    陳非塵哈哈大笑:“我去顧家山莊多偷幾套衣服和刀劍,你去問呼延輝要人,分頭行動!”


    “大可不必,聽聞西北邊疆以外的草原人經常縱馬劫掠荼毒平民,口碑很差。”


    吳界收刀後平複了心中複雜的情緒,一步跨過山溝自信道:“我二人聯手可勝天下所有七境!何須用一群匈奴以壯聲威?”


    “言之有理!跟我上顧家山莊!”


    陳非塵嚎了一聲立即禦劍飛走,吳界同樣飛掠緊隨其後提醒道:“散去身上的酒氣!不然太紮眼了!”


    陳非塵哈哈大笑淩空抖落滿身酒氣,禦劍極速前行。


    “臭顯擺什麽?我也會!”


    緊跟著對方的吳界震散酒氣之後心裏起了別樣的心思。


    雖說大夏皇朝和草原上的幾個遊牧王庭不對付,但是自己對兩者都沒什麽好感。


    當年若不是大夏的鐵蹄踏進楚國皇城,自己也不會因為流亡才擁有一段悲慘的童年。什麽國仇家恨反夏興楚,跟自己一介江湖人沒有關係。


    若不是清念子恃強淩弱,逼著自己給靜安郡主做三件事。吳界又憑什麽給踏碎了自己家園的大夏賣命?不趁機捅刀子就算是仁慈了。


    吳界便跨越百裏後看到一座山路上燈火通明的山。


    顧家山高有兩百丈,是大臨城方圓百裏內最高的地方。此山被顧家先祖斬去山頭,在五十餘畝的平地上建立顧家山莊。


    雖是山頂卻內藏山泉活水,莊內樓閣水榭景色相宜,可惜人煙太多,當不得隱世居所。


    陳非塵依照幼年時候的記憶帶著吳界悄無聲息的潛入山莊之內。二人一改往日坐在樓頂腳踩青瓦的囂張模樣,躡手躡腳的來回查看諸多房屋。


    以他們倆的實力,顧家山莊若是沒有八境大修士坐鎮,絕對可以做得到來去自如。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陳非塵細微的吐出暗語,意思是:“去小院偷衣服,我去偷兵刃。”


    “咕咕咕咕。”吳界同樣古怪的咕咕了幾聲做出回複:“山下等你。”


    說罷他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在不驚擾任何護衛的情況下翻進洗衣小院,在晾衣杆上順走了兩套胸前繡有金線顧字的外袍。


    在吳界悄無聲的偷偷溜到山腳僻靜處的時候,忽地察覺到一絲熟悉的劍氣,對方咕咕了幾聲之後又上了山。


    臉上有些擔憂的吳界皺著眉頭,在暗影中離開顧家山莊的防衛圈。


    陳非塵說要去偷一件好寶貝,大臨城門口再見。


    吳界在大臨城外同樣顧家的路口等到天色蒙蒙亮,才看到背著劍的陳非塵抱著一柄長劍興高采烈的奔赴過來。


    吳界緊繃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扔過外袍之後沒好氣的問道:“什麽東西能讓你蹲上一夜?”


    陳非塵接過外袍扔出長劍,放肆的笑道:“我在他們祠堂外麵隱匿一宿,才找到機會把他們供奉的祖宗佩劍偷出來!”


    吳界被震驚的頭皮發麻,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手裏那把劍鞘油潤的長劍。


    “我們這兩天得隱藏身份,你不可以用夜行刀,所以這把劍嘛…”陳非塵毫不在意的扔了過去,咬牙哼道:“給我使勁玩!”


    吳界伸手拿住劍鞘拔出長劍,雖不是神兵,卻也稱得上利器。尤其是被顧家人多年保養供奉上百年,至今不見半分鏽跡。


    隻是這把劍份量太輕,吳界比劃了幾下,皺眉不悅道:“輕飄飄的,野草一樣,不好。”


    陳非塵不屑的冷笑道:“顧家劍術偷學自明劍山,以快見長,號稱可以追風逐電。你持此劍隻需動作夠快,大抵不會被人識破。”


    “你呢?這把劍給我了,你用什麽證明自己的身份?”吳界挑眉問道:“就靠這身衣服?”


    “明劍山歸藏九成天下劍術,我若模仿顧家快劍,天下無人可以識破。”


    陳非塵自信滿滿的徐徐道:“而且我還打聽到,今天應當會有六七個門派即將從不同方向抵達大臨城,你我看來得分頭行動了。”


    “打聽?”吳界撇著嘴:“我看是偷聽才對!找間客棧打扮一下,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半個時辰後,大臨城外三十裏的官道上,一隊二三十人有說有笑的隊伍壓著兩個大木箱徐徐前進著。


    騎在高頭大馬上領頭的是萊州城白鷺門大弟子陸止,這一路走過來雖說有些波折,卻也無關緊要。


    不知為何今日卻心裏打鼓,總覺得要有什麽事情發生。


    “顧家山莊在此久候多時了。”低沉的嗓音從前方傳來。


    陸止輕勒韁繩停住馬匹,隻見前方一位頭戴鬥笠黑紗遮麵,身著顧家山莊少主的金線衣衫的年輕男子攔住了去路。


    陸止目光一掃便看到了那把顧家世代供奉的古舊長劍,當即笑嗬嗬的下馬上前抱拳道:“顧少主親自前來迎接,陸止不勝榮幸。”


    “廢話少說!想入顧家山莊,也得看你夠不夠斤兩!”


    吳界緩緩拔出長劍,陸止心頭一驚,立即上前問道:“少主這是何意?”


    吳界橫劍前衝速度極快,頃刻間便把一支五六丈長的隊伍從頭衝到尾。


    陸止隻覺寒光閃爍胸口一疼便倒了下去,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身後是一長串痛苦的呻吟和嚎叫。


    “顧雲興!你在幹什麽!”


    趴在地上的陸止硬撐著怒吼道:“得了顧家老祖的佩劍就來耍威風,不怕跟我們白鷺門結成死仇嗎!”


    顧雲興?想來應該是顧家下一任家主了。


    吳界腳尖輕點身形淩空反轉退到陸止身前,晃蕩著長劍冷笑道:“不服?來顧家報仇啊!”


    長劍來回擺動,陸止心頭雖有些害怕,卻仍然不願意的服軟,嘴硬道:“有種你把我們全殺了!”


    吳界長哎了一聲擺手拒絕道:“那怎麽行,來者是客。不過你們這種實力嘛…嗬嗬!”


    言罷飛身掠走,根本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


    陸止憤恨的一捶地麵,咬牙切齒的吼道:“都給我站起來!去顧家山莊要個說法!”


    陳非塵也重創了一隊人馬,禦劍飛上高空繼續探明隊伍之後繼續前往。


    他心中有恨,故而出手很重,一人不殺就是他最大的仁慈。


    直到第五個隊伍即將抵達大臨城的時候,吳界與陳非塵再次匯合。後者詢問道:“漢中虎刀門,你來?”


    “無所謂。”


    吳界拔劍前衝,用同樣的方式便放倒了所有人。


    “不服就來顧家山莊找我顧雲興報仇!”


    正午時分,二人換回了自己的裝束,酒樓裏的陳非塵聽完了吳界的經曆之後眉頭立即鎖在一起。


    “下任莊主竟然是顧雲興?”


    吳界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變化,側頭問道:“怎麽,有什麽不對?”


    陳非塵深深地呼吸了幾次,隨後抬手攝來祠堂古劍,拔劍出鞘。清亮的劍身如鏡,映照著他有些糾結的眼神。


    “顧雲興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當年顧家把我們母子趕出山莊之前,他來給我報過信,還塞給了我一把金葉子。”


    “有恩情在啊?”吳界並不意外,從陸止報出名字開始,他就猜到了。


    顧長天,顧雲興,還是一對兄弟啊。


    他嗬嗬兩聲後問道:“心軟了?”


    “要不是有那些金葉子,我和娘在明劍山的日子會更難過。”


    陳非塵無奈的笑了笑:“罷了,就當還他一個人情。你幫我跑一趟顧家,如何?”


    “這話就見外了。”吳界直言道:“你想怎麽做,直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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